在她心中,他到底算什麼?
賜婚一事解決了,皇叔終于讓步,由允塵接下太子之位,擇日舉行冊封大典,並迎娶雲錚為妻,也許另一場風波才要開始,但是他的風波,是正式落幕了。
只是,誰會在乎?
在他終于有資格大聲告訴她,他愛她,她才是地想要的新娘的時候……他與她,卻已結束。
他做的一切,變得不再有意義。
記得允準曾經送過他一句話︰傷盡天下女人的心,當心哪天受到報應!
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嗎?罰他為某個女人苦惱傷神,失了魂,丟了心……
他終于明白,允準在說那句「無情,何嘗不是一種幸福」時,是什麼樣的心情了,當再也無法瀟灑看紅塵時,便注定是一世的情劫。
就如同允準對柳心棠。
如他──對香灕。
正凝思著,低低幽幽的嗓音傳來──
「玄隸──」
是幻覺嗎?
他甩甩頭,回了自己一記苦笑。
最近真是想她想得失魂了。
「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無妨,把話講完我就走。」
幽幽怨怨的柔音持續著,他這才明白不是幻覺,回身瞪大眼看著門邊的娉婷身影。
她不是正和蕭銘誠難分難舍嗎?怎會……
他以為,她早將他拋諸腦後。
他的沉默,讓香灕誤以為他不屑理她,低垂下頭,咬牙忍住悲戚。
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將心里的話全告訴他了,不論他再怎麼冷眼以待,她都不會退縮,就算結局是要分開,也要將付出的深沈情感讓他知曉,之後,她便能毫無遺憾地離開。
「我明白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事已至此,我也不再奢望什麼,但是,玄隸,我不希望你誤會,將我當成一個用情不專的輕浮女子,對銘誠,我沒愛過,從前沒有,之後也沒有,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個人,你明白嗎?
「自從與你邂逅,很多事,都由不了我作主了,理智告訴我,你是個沒有心的男人,千萬不要靠近你,否則心一旦淪陷,痛苦的將會是自己。可是我無法控制我的心,明知道你是個可以同時愛很多女人的男人,我還是捉不住那顆想飛向你的心……」
不知不覺,淚霧悄悄彌漫,因為沒有勇氣抬頭,所以也錯過了朱玄隸大為震撼、連話都說不出來的神情。
「一直到傳出你和太子妃的事,我處在流言與嘲諷的痛苦深淵中,我知道,不該再自欺欺人了,你永遠都不可能是我的。夢醒了,心碎了,因為太絕望,所以很多事,我已無意解釋,任由著你誤解我,但是玄隸──」她突然仰起頭,好專注、好認真地說︰「你必須清楚一點︰我愛你!除了你,我不曾對誰愛得這般深刻,所以,我希望你過得好,如果選擇了太子妃,真是你所冀求的,我祝福你。」
說完最後一句話,她匆匆轉身,怕他見著她眼底脆弱的淚,更怕在他身邊多停留一刻,她會眷戀得再也舍不得走。
「宋香灕,你給我站住!」朱玄隸沈聲一喝。這女人什麼意思?莫名其妙跑來對他說一串話,在他心湖激起驚濤駭浪後就想走人?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我的話已經說完了,還留下做什麼?」她說得很哀怨。
「你以為,听完你那些話之後,我還會讓你走?」若不是背對著他,她定會發現,他眼中正盈滿醉人的柔情。
「你都要迎娶太子妃了……」
「你先過來再說。」他低聲誘哄。
「可是……」
「先過來嘛!」
「有什麼事在這里說也一樣。」她怕太靠近他,沈淪的心會萬劫不復。
「你不過來,我要過去抓人了哦!到時可就沒那麼輕易放過你了。」
「你──你想怎樣?」
「剝光你的衣服,然後──」
「好了、好了,我過去。」不敢再听下去,她急急走向他,因為太明白他言出必行的個性,她要不照做,他可能真的會……
嘖,這小女人太不給面子了吧?他的「技術」有這麼差勁?不然她怎麼這麼怕他剝她衣服?
帶著受了傷的男性自尊,他一把將她抓進懷中,略含懲罰意味地吻上她的唇。
就不信迷惑不了她!定要叫她意亂情迷,主動巴著他不可!
「唔……玄隸……」忘了該抗拒,香灕明眸半斂,忘情地摟住他,任他狂野卻不失柔情的吻,盡情憐愛著她──
一等她渾身嬌軟地偎在他懷中,他這才稍稍松開她。
「你這小笨蛋,就這麼急著離開我啊?多堅持一下會死嗎?」前頭說得可歌可泣,害他亂感動一把,結果呢?沒三兩下就將他當成不值錢的破銅爛鐵,迫不及待地丟給別的女人,還「祝福」他咧!他會吐血。
「不是這樣的,是你自己……」
「再搬出太子妃試看看!」他瞪了她一眼。「你給我听清楚,我這輩子決定纏你到死,你休想擺月兌我。至于太子妃的事,我已經解決了,你只要安心等著當我的新娘就成了。」
「你……你是說……」香灕一下子愣住了。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朱玄隸,為了一個把我視作一文不值的雜物到處亂丟的小笨蛋,忙得灰頭土臉,搞得兩面不是人,你說,你怎麼補償我?」
「玄……玄隸……」他居然真的視名利如糞土,堅持對她不離不棄……
錯愕過後,她感動得投入他懷中,摟住他的頸項又哭又笑。
「輕點、輕點,我快喘不過氣了。」嘖,想謀殺親夫啊?
「你怎麼不早說!賠我眼淚來。」他這個薄情寡義的家伙,竟害她傷心得半死。
「我現在不是說了嗎?愛哭鬼。」浪漫不了多久,兩人又杠上了。
「你這王八蛋!整我啊!」
「喂,是你自己愛哭唉,關我什麼事?」
「天殺的!這種沒良心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好哇,都還沒娶進門,你就口出惡言,不怕本王爺毀婚?」
「去,祖女乃女乃我不稀罕!」說完,她甩頭便想走。
才剛跨出一步,朱玄隸便出其不意地探手一扯,她整個人猛然撞回他懷中。「唉呀──扁了啦!」
她指的是鼻子,偏偏某人硬要胡思亂想,狀似不經意的朝她的胸部瞄上一眼。「沒關系,我已經很習慣了。」
此語惹得宋大姑娘臉紅脖子粗。「朱玄隸,你什麼意思?」
「不服氣嗎?咱們眼見為憑。」魔掌準確無誤地探上酥胸,不安分地揉捏起來。
香灕輕喘一聲。「你干什麼啦!」
「不夠明顯嗎?」大手沿著玉腿往上溜,在女性的陰柔地帶逗弄著。「這樣夠清楚了吧?」
「你休想!我們話還沒談完。」
拜托,在這種時刻,還有什麼話好談的?
「你──事情到底怎麼解決的?」她費力集中精神。
「改天告訴你。」他一把抱起她,將她往床上壓。「誰管得了這麼多。我現在只知道再不要了你,我就要發狂了。」
「你──你這大色鬼!」香灕瞬間面紅耳赤。
「隨便,色鬼就色鬼。你再不乖乖把腿張開,我會死掉。」她難道不知道要男人禁欲,比秦始皇的焚書坑儒更不人道嗎?
「死相!」她羞澀地經斥,但仍是溫順地迎合他,收納他灼熱的情潮。
芙蓉帳內,展開動人心魄的雲雨情纏。
對她,他永遠有著深沈的渴望,而他也確信,這樣的渴望會永無止盡的延續下去,沒有休止的一天。
她,是他打算用一生去珍愛的女子。
然而,他並不急著告訴她,因為,他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疼她、憐她、寵她,她將會明白──
他,早已深深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