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玩不玩女人干她什麼事,她只想擺月兌這股難忍的疼楚。
「對我有點信心。」他開始極小心地律動,企圖在那片溫潤柔女敕的彈性包圍下,擦出兩情歡愛的共鳴。
香灕瞪大眼,對自己體內的反應感到不可思議。
疼痛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玄妙刺激,像是滿足,又像是空虛,每當他退開,總讓她感覺失落,然後激起更強烈的渴求︰每當他盈滿她,便讓她感覺充實且歡愉,在周而復始的韻律中,原始的感官知覺也隨之激昂飛揚。
原來,男人與女人的結合,也能這般奇妙而充滿喜悅……
朱玄隸引導著她將白女敕修長的玉腿環上他的腰際,以便承受他更深沈鷙猛的沖刺,不曾移開的目光瞬視著她迷亂的小臉。粗喘著低問︰「這樣可以嗎?」
畢竟是初嘗雲雨,他若過于狂放,仍是憂心嬌弱的她受不住。
香灕輕輕淺淺的嬌喘,不由自主地迎向他,承接他狂熱的情潮,像是乞憐他所給予的歡澤。
她情難自已的反應,已給了他答案。
朱玄隸如她所願,道道充實有力的沖刺,將彼此推入喜悅的高峰。
承受不住愈撩愈高的歡愉,香灕喊叫出聲。他立即俯下頭,收納她所有愉悅的呼喊,將最後的高潮送入她體內──
◎◎◎
激情漸歇,歡愛的余韻仍在體內淺淺低回──
嬌容暈赧的香灕已倦極而眠,蜷睡在他臂彎的安適姿態,像只慵懶的貓咪,在主人懷中,什麼都不需驚怕。
這樣的想法,讓朱玄隸不禁微感訝然。
她什麼時候變成他的所有物了?這只是單單純純的一夜姻緣不是嗎?以往,這樣的露水歡澤,他有過太多,從沒有一次眷戀過,為何這次……
他竟想抓牢她,不讓她由他手心溜走。
是因為她的奇特吧?
他有了決定。
明日,該和她好好談談了。他不曾挽留過誰,她是唯一令他留戀的女子,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周游于脂粉堆中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伺候男人的媚功再高超,卻都不曾如今夜這般,帶給他如此難以想象的歡快與滿足,而,她甚至什麼都沒做,只是個青澀羞怯的大女孩罷了!
他微微一笑,為她的純真。
他想永遠留住她,不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而是他想成為她唯一的男人。
以滿懷輕柔的愛憐,他親了親沈睡中粉女敕的臉蛋,帶著少有的暢適陪著她合眼入眠。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當他再度睜開眼時,昨夜激情已隨朝露散去,只留下一室空幽清寂。
她走了?不留只字詞組?不帶一絲留戀?
沒來由的悵惘浮上心頭,對她的難舍與牽念,早超出了他打算給予的。
甩開不該有的低迷心緒,起身穿衣時,他留意到身上除了五十兩銀子,其余分文不少,原先,他還多少存疑,以為這是欲擒故縱的把戲,沒想到她還真如她所言,只要五十兩,不多不少!
想來還有些好笑,以往,即使是軟玉溫香,同織鴛鴦夢的時刻,基本的警覺性,他不會降低分毫,可這小女子竟能輕而易舉的撤下他的戒心,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適,甚至安適到連她幾時離去的都全無所覺。
正欲離去的當口,凌亂被褥中一樣小物品吸住了他的目光,他順手拈起,發現那是一只小巧細致的香囊,散發著淡雅幽醉的清香,正如她給他的感覺。
「凝香是嗎?」他寓意深遠地低吟。將香囊納入掌心。「我會找到你的。」
第三章
送走了赴京趕考的蕭銘誠,香灕也離開了怡春院,全心全意地守在這間老舊的木屋等著他光耀門楣,她相信,他不會讓她失望的。
一切,全如她所期望的進行著,然而,為何她內心深處,還會隱隱有股失落感?
將身子浸在注滿熱水的木桶中,一室氤氳熱氣燻紅了水女敕的嫣頰,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一夜──
她身上每一寸細致肌膚,他全恣意地撫觸過,從未與人這般親近,她怎麼也忘不掉那心旌蕩漾的迷醉滋味。
如果……如果那一夜不是他,她還會有相同的感覺嗎?
這是一道永遠無解的疑問。
早已做好準備,只要眼一閉,這如夢魘的一夜就過去了,沒想到,事情不若她所想象的發展,她不但不覺得惡心難受,甚至在這當中感受到快樂,他是那麼的溫存體貼,從頭至尾,未將她當成宣泄獸欲的女人,反而以無比的耐心引導她,教她領會兩情繾綣的美好。
也因為這樣,才會令她──
懷念。
是的,她懷念那一夜,懷念被他摟在懷中呵憐珍愛的感覺。
思及那一幕幕臉紅心跳的雲雨激纏,她不由得捧住燒紅的臉蛋,埋入清水之中。
老天,她在想什麼?這是不對的!在行為上,她無法選擇,但是心靈上,她至少要忠于蕭銘誠,她怎能連靈魂都背叛了他?
都怪那名陌生男子!他太過狂狷霸氣,而蕭銘誠的性子太溫和,相較之下,他過于強勢的作風才會令她一時迷亂。
是的,這只是一時迷亂,過一陣子就好了。
甩開腦中如魘魅般纏住她不放的形影,她信誓旦旦地說服自己。
她會與蕭銘誠恩愛到老,白首不離,一定會的!
◎◎◎
然而,她卻忘了思考一點──希望愈大,失望的打擊就愈痛徹心犀!
等了數月,她等到了蕭銘誠的金榜題名,同時,也等到了他移情別戀,擇日與恩師之女──史部尚書的千金完婚的喜訊!
晴天霹靂一般的打擊重重敲上心頭,她不敢相信,兩小無猜,情意甚篤的蕭銘誠會這麼對待她,他甚至不曾親自見她,對她說上一聲,就這麼決絕地背棄了她,只留下一封可笑的書信──
香灕︰
當你得知這個消息時,我知道你一定很傷心氣憤,但是請相信我,我心中同樣飽受煎熬,當情義與名利不能兩全時,我只能選擇割舍你,不要恨我,這一路以來,我吃了太多的苦,你該比誰都明白,那些日子,我甚至不敢去回想,面對著平步青雲的機會,我如何能任它失之交臂?所以,我才會決定迎娶尚書千金,讓岳丈助我在官宦生涯無往不利,如果你真是為我好,請祝福我,好嗎?
銘誠筆
香灕字字咀嚼。她何只傷心氣憤,那根本是悲憤欲絕,而他居然還要她諒解他、祝福他……他難道不覺得欺人太甚?!
包可笑的是,當初她給了他五十兩助他赴京,而今,他竟以一百兩來求個兩不相欠──
呵,蕭銘誠,我所付出的一切,竟只換來這一百兩的羞辱。
好可笑,她真的覺得好悲哀、好可笑!
她恨他!恨之欲絕!
他要恩斷義絕,好,她就成全他!
咬緊牙齦,她揮筆而就──
皚皚山上雪,皎若雲間周。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日溝水頭。邂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淒淒復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竹竿何裊裊,魚尾何蓰蓰。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一首卓文君的「白頭吟」,道盡了她內心深處的悲恨。
斬斷了一切,她茫茫然地仰望天際,今後她該何去何從?
毫無保留地付出一切,換來的,是這般不堪的待遇,她還有何面目苟活于世間?這樣的人生,活著,又有何意義?
她什麼都沒有了,人生,已不再值得牽掛……
如果連相知相許十多年的人,都能在旦夕之間背棄她,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她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