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化去霜寒,漾著一片似水柔情。他定定地望著,不免心蕩神搖,再也顧不得理智說了什麼,密密將唇印上。
柔情萬千的吻,幾時成了激狂如焰的纏綿,他沒去注意,熱烈燃燒的情火,燒得他意識昏蒙,他更加地扣緊她,幾乎要將她嵌入骨血之中,他的舌,吞噬了她的,深深交纏——
當唇舌的旖旎已滿足不了激發出來的渴求,他熾熱的唇移向細致的頸窩,掬取令他心魂狂撼的幽然馨香。
映蝶青澀的小手在身上滑動了起來,探向他的衣襟,輕解青衫。
唐逸幽驚呼︰「蝶兒……」
她這麼毫無保留,可知後果會有多嚴重?
不,他們不可以這樣……
他不斷深呼吸,想讓體內騷動的火苗冷卻,但——
她的玉臂纏上了他頸子,朱唇襲向他發熱耳畔,輕輕舌忝吻,換來他一陣輕顫。
「噢……」他痛苦地低吟。「別這樣,妳會後悔的……」
不,她知道她不會。
情纏廝磨下,兩人皆已衣衫凌亂,升高的體溫,隔著薄弱的衣料傳到彼此身上,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令人發狂的嬌胴曲線——
「你大可以放心地要了我,我不會後悔。」她道。蜿蜒的吻一路來到他平實的胸膛。
「妳……噢,妳想清楚了嗎?」他鼻息濃重,硬是咬著牙將話逼出。
好一個謙謙君子。
她嬌媚一笑,將手往下探,直到觸及了危險地帶。
「妳——」他狠狠倒抽了口氣,抓住她大膽熱情的小手。
不管了!
他倏地旋過身壓下她,狂熱的吻烙了下來,爆發開來的情潮,一發不可收拾。
松落的兜衣,已任他輕易拂開,綿密的吻一路往下移,尋至酥胸上那點撩人遐思的嫣紅,靈巧地舌忝吮,輕顫的蓓蕾,為他而綻放。
細碎的嬌吟,不由自主地輕逸出口,這是她二十年生命不曾有過的感覺,酥麻的感官戰悸,傳遍全身。
總是為她帶來暖意、令她無盡眷戀的大手,如今正給了她一波又一波的狂野激情,此刻的他,不再謙和,不再溫文,而是一個充滿侵略、想熱烈愛她的男人!
「準備好了嗎?」充滿迷情魔咒的手,在她甜美的神秘處流連,旋弄著敏感的花心,由其中源源沁出的悸動熱流,早已告知他要的答案。
他不再等待,撐開她的腿,毫不遲疑地讓昂然長驅直入,頃刻間,他僵住身子,所遇到的阻礙,告知了一項鐵一般的事實︰她是完璧!
然而,他已無法再退開,微一挺進,沖破了那道障礙,直探私密緊窒的幽谷深處!
「啊!」她低呼了聲,擰起秀眉。
「對不起,我先前並不知道……」他一臉愧疚。
她為什麼不事先告訴他呢?否則他一定會更溫柔地待她。
他根本沒想到她還會是完璧之身,加上她方才的表現,並沒有身為女子初夜該有的陌生與羞澀,所以他就以為……
「忍一下就不痛了。」他溫柔地安撫,傾輕輕淺淺地吻她。
「這不算什麼。」她極力想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倔強的女人!
他深知傲氣如她,不容許自己有軟弱的一面。
唐逸幽低笑,稍稍退離她,又再深入,激起的微妙快感,沖淡了初次結合的疼楚,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歡愉,他輕喘著,逐漸緊密的激情頻率,將狂歡火焰愈燒愈高,他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一次比一次更狂熱,每一回空虛之後的盈滿,全是筆墨難以形容的喜悅,他深深望住她,十指與她的緊緊交纏。
清艷的嬌客因他所帶來的激狂歡愛而陷入迷亂,她閉上了眼,再也抑止不住地吟叫出聲。
最深的結合後,一道暖流劃出,一瞬間迸射出迷醉絢爛的火花——
化諸永恆。
第七章
徐徐吐了口氣,他翻身退開,順手攬過映蝶,替她撥開額前汗濕的發。
「還好嗎?我有沒有弄傷妳?」縱然是激情後,最深的關懷,仍沒忘記給她。
「怎麼不告訴我,妳是第一次呢?」過度的狂放,她是承受不住的。
「我不認為那有差別。」她突然抬起頭。「你也是吧?」
「呃?」他不自在地別開視線,微窘道︰「很差勁嗎?」
女人是不是第一次,有落紅可證,那男人是不是……大概只能憑表現來猜測了,難怪他會往這個方向想。
映蝶隨意看了他一眼,丟來一句︰「你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他看來很駕輕就熟嘛!
她一點也不意外自己會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他是那種很能潔身自愛、並且尊重他人的人,主動送上門的他都能坐懷不亂了,更別提去招惹什麼人。
至于勾欄院,呵!她敢打賭這個道貌岸然、人格高尚的君子,打出娘胎至今,還不曉得妓院長什麼樣子,以他沈穩厚道的性子,對于淪落風塵的女人只會心生同情,說什麼也不可能去玩弄她們。
俊俏的容顏泛起紅潮。「蝶兒,妳——」
怎麼她說起這種話題臉不紅、氣也不喘,一派落落大方,反倒他一個大男人直要不好意思起來。
「這表示,妳還算喜歡?」他仍是重視她的感覺勝于一切。
「沒得比較。」她不置可否。
「不許妳去比較!」隨口的一句話,他听得心驚。「妳這輩子只能有我。」
她瞥了眼他幾許的激動。「你管太多了。」
他一下子愣住。「解釋清楚,什麼叫我管太多?如果不打算與我相守,剛才的事又算什麼?為什麼要把自己奉獻給我?畢竟我是妳的第一個男人啊!」
他反應這麼激烈做什麼?
她一臉他大驚小敝的表情。「這不是你要的嗎?」
唐逸幽敏感地僵了下。「什麼意思?」
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犯了個極度該死的錯誤……
「你想要我的人,我就給。我從不願欠人什麼,今晚過後,我算是還清欠你的一切了。」她刻意說得淡漠,存心忽視那一番雲雨狂歡所帶給她的心蕩神搖。
一顆心逐漸往下沈,沈入深不見底的冰窖中,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妳是說,妳之所以這麼做,為的只是……回報我?」
「不然呢?」他以為是什麼?
「該死!」文質彬彬的他,首度失控地咒罵。原來這一切都只是他自作多情,一廂情願的認定,她依然無心于他!
「谷映蝶!妳以為妳在做什麼?感情是交易嗎?可以任妳拿任何有形無形的事物來抵償?妳又真正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麼嗎?妳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麼樣的男人?妳這是在糟蹋自己,更是在侮辱我!」向來平和溫潤的嗓音,如今融入了無盡痛楚。
映蝶怔愣地回視他。
她——又傷到他了嗎?
她開始不確定,她是否錯了?
「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不想恨妳,不要逼我開始恨起妳的麻木無心!」像只被螫傷的野獸,他狼狽地跳下床,迅速穿回自己的衣物。
回過身,他無盡悲哀地凝望她。「妳知道嗎?妳錯得好離譜。我承認,我是對妳用情至深,也渴望完整地擁有妳,所以,會有方才的情不自禁,但是,這最無悔的奉獻,若無彼此真切的情,那便成了一種褻瀆、一種冒犯,妳懂不懂?我是那麼珍惜妳,可是妳卻讓我成了傷害妳的人,妳可知我現在有多厭惡自己、多痛恨自己!蝶兒呀,妳為什麼就是不明白呢?從頭到尾,我要的都只是妳的心——如果沒有妳的愛,我要妳的人又有何用?」清亮的眸底凝聚著淒楚的水光,他沒再多流連片刻,轉身踉蹌地沖出房門。
她的愛?
映蝶面對一室的幽冷空寂,臉龐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