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規矩的小手在他胸膛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撫著,曲線分明的嬌軀隔著衣衫,酥軟無力地貼向他,對他而言,這比任何更具致命的誘惑力,尤其在她以幾不可聞的嬌軟音調說︰「老公,我好愛你哦──」的時候!
「該死!」他懊惱的低咒。「寒雨,別玩了!」
「我沒有哇!」明艷不可方物的靈眸閃著無辜,還有意無意地移了移身子,摩挲著他緊繃的身軀,惹得他血氣直往上升。
他豈會不知她的小把戲,繃著臉,粗聲說︰「妳再胡來我就不讓妳側坐了。」
「難不成你要我跨坐?我可是穿著一身羅裙哦!」她有點得意地說,不難看出她眼中惡作劇的光芒。
「不,我會把妳丟回馬車!」
「不要啦!」她故意不依地扭著身軀,撒嬌著。
「楚、寒、雨!」孟凌火大地低吼,他肯定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沒看到我失控妳不甘願是不是!?」
「人家又沒怎樣。」她可憐兮兮地瞅著他,一副不勝委屈的模樣。
「少裝蒜,今晚我會教妳付出代價!」
寒雨偷笑在心底,玩得欲罷不能。「不用晚上,我現在就很樂意付出代價了。」她用指尖輕搔他的下巴,風情萬種又無限嬌媚地說。
要命!
他故意不看她,刻意忽略那令人血氣翻騰的話,強迫自己將精神投注在前方。
「生氣啦?」寒雨扯扯他的衣袖,怯怯地瞄了下他緊繃的五官,語帶懺悔地小聲問。
「妳都敢『胡作非為』了,還會擔心我生不生氣嗎?」他悶聲說。
「小器鬼!真沒肚量。」她小聲咕噥。
孟凌沒有反駁,將她摟回懷中。「閉上妳的小嘴休息一下,還有,這回不許再給我亂動!」
五、六天下來,他們固定夜宿客棧,隔天再啟程,所以寒雨以為今晚仍是在客棧投宿。「今晚我們住哪家客棧?」
「不住客棧。」
「不住客棧?那我們住哪?」
「如果估計得沒錯,今晚我們就可以到達目的地。」
「真的?」寒雨一听,開心得手舞足蹈──若不是在馬上,她準會漫天飛舞。
「喂,別拉我衣服,快被妳扯破了。」他眉峰輕攏,出聲阻止。
處于亢奮中的寒雨會听得進去才怪!這回她是真的有點忘形了,勾著孟凌的頸項當眾給了他一個響吻。「老公,謝謝你,我愛死你了!」
「寒雨!?這小女人是愈來愈大膽了,同時他也注意到一旁掩嘴偷笑的僕人,索性再度將她壓回懷中。
「你干麼……」
「閉嘴!」
「吃錯藥了,再不就是更年期提早到了!」她喃喃自語,但還是乖乖地閉目養神。
※※※
如果說她看到一座雅致清幽的別苑有任何驚喜的話,那麼當這座美輪美奐的建築物呈現在眼前時,她已是撼動得說不出話來,尤其看到扁額上刻著三個工整的字體後。
寒雨樓!
是的,就是這座寒雨樓,引領她跨越前世今生,與他共譜這段纏綿戀曲。
「孟凌──」寒雨淚眼汪汪地望著身畔的他,一時凝咽無語。
「怎麼啦?為什麼哭了?我以為妳該是開心地展開笑顏才對。」他一時無措,雙手搭著她的肩,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孟凌!」心兒一酸,她撲進孟凌懷中,淒淒切切地啜泣起來。
這座寒雨樓提醒了她,她不屬于這個年代,她該是二十世紀的楚羽寒,屬于孟凌的楚寒雨,而他們的緣分只有三個月而已……她好茫然、好無助,誰能告訴她,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永遠留在他身邊?
近兩個月來,在孟凌身邊的每一時、每一刻,她都感到無比的幸福與甜蜜,她寧願不回去,她想永遠當楚寒雨,這男人是如此情深意重,她如何離得開他呀!
不,她不要向命運妥協,她絕不相信上天狠得下心拆散他們!
寒雨哀哀泣訴︰「孟凌,我不要離開你,我死也不離開你!」
「傻丫頭,我也不會讓妳離我而去,就算要與天抗衡,我也要傾盡一切力量保有妳。」孟凌柔聲安撫。
「是嗎?」飄浮的心,因承諾而漸漸有了實質的重量。
※※※
西湖,位于杭州城之西,三面環山,景致如畫,詩意盎然。湖中有白堤、蘇堤,將湖分隔為數區。
如孟凌所言,西湖的春景怡人,游客如潮,楊柳迎風輕展身姿,湖面倒影人一雙。寒雨小鳥依人地偎在孟凌懷中,立于橋邊享受著沐浴在鳥語花香中的愜意和閑適。
「孟凌,這兒好美哦!」她由衷地贊嘆道。
「景致再美,也未及妳萬分之一的嬌美。」孟凌嗅著她發間的清香,柔情萬種地說。
寒雨淡淡一笑。「咦,孟凌,你看,那只蝴蝶好美,你信不信我抓得到它?」她可是練就了一套高干的「馭蝶術」!
「吹牛是用不著花半兩銀子的。」他淡笑道。
「唉呀,你居然看本姑娘不起,好,你等著瞧!」需知她楚大小姐除了好奇心重外,最大的特性就是不服輸,于是她輕移蓮步,追那只蝴蝶去了。
那輕靈窈窕的身姿,在百花間飄然穿梭,輕柔的和風吹起淡青色的絲綢,黑鍛般的烏絲迎風飛揚,輕盈曼妙的身段渾然天成的在花間翩翩漫舞,有如墜落凡塵的凌波仙子,構成令人屏息的絕美畫面,孟凌不禁失神了──「孟凌?」寒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蝴蝶「商量」好,先讓她捉著向孟凌炫耀一番,充充面子,馬上就放了它,還向它道了不少次謝,結果蝴蝶不甩她,硬是和她玩捉迷藏,這會可讓她給捉著了,她得意地飛奔向孟凌,孟凌卻傻傻地望著她發呆。
「喂,帥哥,口水快流下來了!」她頑皮地取笑著。
「啊!」孟凌聞言立刻收攝心神。「成果如何?」
「那還用說。」她將握攏的一雙小手打開一小縫,一臉得意洋洋。「看到沒?我厲害吧?」
「是,好棒,甘拜下風!」他憐愛地拍拍她的粉頰。「敢問我英勇偉大的小妻子,妳打算如何處置妳的『階下囚』呢?」
手兒一松,「重見光明」的蝶兒立刻展翅飛翔。「它是屬于大自然。」
游過西湖,他們又觀賞了位于西湖畔的岳王廟,此廟為崇祀宋代抗金名將岳飛而建,廟內有岳墳,墳前鑄了奸臣秦檜的跪像,受盡了天下人的唾罵,寒雨還差點踹上一腳──要不是為了顧及淑女形象和怕被指為破壞公物的話。
日落前,他們回到寒雨樓用晚膳,之後沐浴包衣,現在則靠在窗邊努力擦拭著她一頭濕灑灑的長發,並一邊抱怨︰「真是的,連個吹風機也沒有,要擦到民國幾年才會干吶!」
「我十分樂意幫妳。」身後傳來一陣溫柔如春風呢喃的嗓音,寒雨手中的干毛巾被接了過去,輕輕巧巧地為她擦干秀發。
「謝啦!」她閉上眼,享受著孟凌的柔情蜜意。
「妳有一頭令人羨慕的美麗烏絲,每一根好似都具有無盡的生命力,」他掏起一束半干的發絲放在鼻間嗅著,陶然沉醉。「它散發著妳獨有的特質和幽香,令人悠然神往,就和妳的人一樣──」
一個念頭飛快掠過腦際,寒雨沉默了一下。「孟凌,歷代的詩人曾有人以青絲比喻過情絲,是嗎?」
突然跳出的新話題讓孟凌一時間抓不到頭緒。「是啊,妳什麼時候對詩詞感興趣起來了?」
「沒什麼,隨便問問罷了。」她含糊地帶過,只是唇邊多了抹神秘而溫柔的笑意。
※※※
這些天,寒雨反常得沒有成天黏在孟凌身邊,一天到晚躲在寒雨樓中,而房中另有一位名叫小竹的女孩,她是杭州城中有名的女紅高手──別懷疑,的確是寒雨首度下決心想認真學好刺繡,這回可不是玩玩打發時間而已了,所以才會為自己找來一名手藝靈巧的指導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