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康怔怔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直至他漸漸走遠,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喂,楚……」但書淮早已走遠了。
糟糕!這下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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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又是個漫長難熬的夜,多少個夜晚,她獨自垂淚至天明?又有多少個夜晚,她憑欄追思著那段才剛萌芽便宣告結束的戀情?想起那段他們共有的甜蜜時光;想起他真誠的深情告白;想起他煞費苦心為她安排的一連串驚奇;她的淚又潰堤而出……
「書淮呀!如果還有選擇的余地,我絕不忍傷你一分一毫,但,我別無選擇,只有狠心斬斷情絲,你才能徹底自痛苦的深淵走出,雖然代價是使我陷入更深不見底的痛楚中,我也義無反顧。」她噙著淚喃喃自語道。
只是她完全沒有想到,此舉帶給書淮的不是解月兌,而是更深的創傷,她更不知道今夜還有個人也和她一樣被情所傷、憔悴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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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又是一聲長嘆。
一陣思忖之後,書淮轉身走出房門,朝羽寒的房間走去。
「哥,怎麼還沒睡,有事?」羽寒由一堆書本中抬起頭,望著剛進門的哥哥。
「我想麻煩妳幫我打通電話給念築,請她到醫院來做一次檢查。」
「為什麼你不自己打?」羽寒疑惑的瞅著他。
他以一句不方便輕輕帶過。
「這就奇了!你是她的主治大夫,請她到醫院做檢查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反而我打過去才覺得奇怪呢!」
「羽寒,妳不懂。她不會願意听到我的聲音的,我不希望給她增添無謂的困擾。」話中有太多太多的無奈。
「困擾?何解?」羽寒更困惑了。
「她有男朋友了,我不希望引起他們之間的誤會。」
「男朋友?不可能!」羽寒激烈地搖頭,搖到書淮有點擔心她脖子扭到。
「這是千真萬確,不容置疑的事實。」
「盡避如此,你還是惦著她、放不下她是不是?」她柔柔地說。
「是的,我是多麼希望自己能將她的事拋諸腦後,但是我辦不到,真的辦不到!」他悲痛地低喃。
「哥,你還真是……」
「無藥可救,是嗎?」
「不,是痴情得令人心疼。」她感慨道。
「那就幫我一次,好嗎?」
羽寒接過書淮給她的電話號碼,無奈地點頭。
書淮見羽寒應允便安心的離開,當然他不知道羽寒究竟對念築說了什麼,使得念築在隔天早上便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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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您,請找凌念築小姐。」羽寒不失禮貌的對電話的另一頭說著。
接電話的人正是孟樵。
這聲音好耳熟。「請問妳是?」
「您好,我是楚羽寒。」羽寒大方的報上自己的姓名。
孟樵大笑。「嗨,潑辣小姐,想不到妳也能這麼溫柔又有禮貌。」
羽寒一怔。「是你?」
「沒錯,是妳恨得牙癢癢的凌孟樵。」
「你在念築家里干麼?我警告你,少打念築的主意!」
看來他在她心中的形象不怎麼好,她似乎把他看成玩世不恭的公子──雖然他的確是。「為什麼?妳吃醋?」他頑皮的本性又來了,他最喜歡在言語上吃她一點點小豆腐,看她氣得恨不能殺他泄憤的可愛樣子。
「去死啦!從沒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她很不客氣的頂回去。
「咦?剛才那一個溫馴的小女孩呢?和這個張牙舞爪的母老虎差了十萬八千里。」
「廢話少說,念築在嗎?」她懶得跟他多費唇舌,只要是凌孟樵說的話,她全都定義為「廢話」。
「如果妳加個『請』字的話,我就考慮讓妳為妳那個『深情有余,智商不足』的白痴大哥陳情。」
他怎麼知道她大哥是誰?不過這個還不是重點,重點是要她對他低聲下氣,嘔啊!
「虎落平陽被犬欺。」她咕噥道。
「這點我絕下懷疑,妳楚羽寒的確是一頭惹不起的母老虎。」
羽寒克制自己不對他吼,忍辱負重、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是她有求于人,不得不低聲下氣,為了書淮,認了。「好吧,『請問』凌大少爺,念築在嗎?」
「嗯,順耳多了,最後,告訴妳,我是念築的哥哥,『親』哥哥!所以就算我想,也無法動念築的歪腦筋,解說完畢。」
不待羽寒有所反應,他已按下「保留」的按鍵,一陣優美的音樂代替了孟樵低沉迷人的嗓音,等音樂聲消失時,耳邊響起的已是念築的聲音。
羽寒急欲求證。「念築,凌孟樵真的是妳哥哥?」
「是啊!妳真的認識他?」
「哇,妳好不幸喔!」口吻充滿同情。
念築對這樣的評語頗為訝異。「據我所知,我哥在女人堆里挺搶手的,一群女人卯足了勁只為求他青睞,妳怎麼好象很不屑?」
「八字不合。」
「又不是結婚,還看八字咧!」
「念築!妳怎麼和他一樣可惡,佔我便宜。」
「他也佔妳便宜嗎?怎麼個佔法?要他為妳負責嗎?」念築笑問。
「凌念築!」咦,不對,這不是她打電話來的重點。「言歸正傳,念築,我哥告訴我說,妳有男朋友了,是嗎?」
「羽寒,我已經心有所屬了。」她可沒騙羽寒,她確實心有所屬。
「那我哥沒騙我嘍?」
念築不答。
「念築,」羽寒肯定事有蹊蹺。「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能去一趟醫院,好嗎。」
「做什麼?」
「檢查啊!妳已經超過三個月沒去醫院了。」
「我不想去。」天啊!有誰能明白這種相見不如不見的痛苦?
「為什麼?妳難道不知道我哥有多擔心妳嗎?妳怎麼忍心這麼折磨他?」羽寒有些激動地喊道。「念築,不管是為了我哥哥還是為了你自己,妳都必須去一趟,我哥為妳擔足了心,妳就算讓他安心一下又會怎樣?」
「我……」她無言以對。
羽寒輕嘆。「念築,妳明明對我哥哥有感覺的,為什麼要苦苦壓抑呢?」
「羽寒,妳在說什麼?」念築一驚,立刻裝傻。
「念築,我能感受到妳對我哥哥那份無怨無尤的愛。」無意中,孟樵說過的話她竟也朗朗上口。
「不,妳不懂。」
「我哥也說我不懂,但你們就真的懂了嗎?若你們真的懂了,就不會苦苦折磨對方,也折磨自己了。」
「我真的不願傷害他,但……』
「但妳卻是傷他最深的人。」羽寒接口道。
「我很抱歉。」
「妳是該覺得抱歉,但對象不是我。帶著妳的歉意,去告訴那個為你牽腸掛肚的男人吧!」
羽寒的話觸動了念築的心弦,隔日念築帶著百味雜陳的心情踏進醫院,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急著來這里,或許她仍放不下書淮吧!
因此,此刻她才會站在楚書淮的辦公室前。
老天,她究竟該對他說什麼?又能對他說什麼?
她半帶猶豫的輕敲了幾下緊閉的門扉,直到里面傳來令她情牽夢系的低沉嗓音時,她才開門走了進去。
書淮正在研究念築的病歷資料,隨眼抬首一瞄,卻在看到念築時,訝異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不認識我了?」念築故作輕松的在沙發椅上坐了下來。
「不是,」他連忙掩飾自己的失態。「妳……最近過得如何?他對妳好嗎?」語氣中藏有太多的關懷與思念。
念築細細的審視著他。
依舊俊逸的臉龐上似乎散發著幾許孤寒的特質,清朗深邃的眸子也承載著太多的愁緒,原本神采飛揚的氣息已不復見。念築十分清楚這一切是誰造成的,這更堅定了她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