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玉吶吶的重復。「台灣?朕沒听過夔有這個國家,除了曌、岩、霝、朢個國家,竟然還有第五個國家的存在,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在說什麼?好了,快點進來吧!外面那麼熱,我都快渴死了。」說著,她便先開門進去了。
盡避他努力佯裝鎮定,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惶惶不安,如今只能依賴她了,至少炎玉可以確定她對他沒有惡意,而且對方還只是個小自己好幾歲的姑娘,他總不會連個女子都怕了。
抬起沉重的步伐,舉步上前,跨過門檻,穿過面前這扇小小的銅制雕花大門,廳內的擺設又讓他呆住了。
「你隨便坐,不要客氣。」冠庭的聲音從廚房里傳出來。「你想喝什麼?果汁還是可樂?可樂好了,喝了比較透心涼,看你的腦袋會不會清楚一點。」
伸出一只微顫的手掌模過沙發、酒櫃,眼前的景物似夢似真,可是它們的觸覺又是如此真實,炎玉呼吸微促,臉色也比方才蒼白。
鈴鈴鈴……
被這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嚇著,炎玉滿臉震驚的踉蹌退後,險些摔坐在地上,一直退到了牆面,只見他背部緊靠著牆壁,俊目瞠得大大的,直直的瞪著會發出怪聲的東西,連動都不敢動。
「我來接。」拿了兩罐可樂從廚房出來,隨手拿起听筒。「喂?」眼角瞄到炎玉受到巨大驚嚇的表情,困惑的挑眉,像是在問他怎麼了,干嘛一臉見鬼的樣子?
「我還未成年,我爸不讓我辦信用卡……你要跟我爸談啊?好啊!我爸是刑事局局長……我沒有騙你,是真的,不信你打電話去問就知道了……喂?怎麼掛了?真是的。」
「喀」的一聲將听筒擱回原位,冠庭將其中一罐可樂丟給他。
「喂!接好!」
乍見到她扔「暗器」過來,炎玉本能的袍袖一揮,將可樂掃開。
「大膽!妳竟敢意圖傷害朕?」
壁庭怔了一下,有些不高興的上前撿起可樂。「是啊!我要用可樂K你的頭,看能不能讓它變得正常,我是好意請你喝耶!你不喝就算了,干嘛把它丟在地上?我看你八成有那個什麼被害妄想癥。」
「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朕會跑到這里來?」這一刻他的冷靜盡失,失聲大喊。「朕要離開這里!朕要回王宮!來人啊!來人!」吼完之後便又一古腦的往外頭沖了出去。
她一臉忿忿然,「好哇!等一下警察把你當作瘋子,抓去關到精神病院,我可不會再救你一次。」
真是好心被雷親,救了他居然還不領情,要不是自己向來喜歡行俠仗義,而他又是美少年一枚,她也不會沒事找事做。
拉開易開罐的拉環,她一鼓作氣的灌了好幾大口的可樂。「呼,真的好爽。」夏天喝可樂最過癮了。
等冠庭把整罐可樂都喝光了,打算出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走了,就見炎玉悶著頭,失魂落魄的走了進來。
「咦?你不是走了?不是說要回你的王宮去了?干嘛又回來?」她忍不住挖苦他兩句。
炎玉俊美的臉上露出像哭又像笑的絕望神情。「朕不知道該往哪里走才是對的?這個地方……朕甚至連自己為什麼會跑到這個地方來都不清楚?又該怎麼回去?朕該怎麼辦?」
「你有家里或者朋友的電話嗎?我可以請他們來接你?」
「電話?那是什麼?」
她怪叫一聲,「你連電話是什麼都不知道?」
一張俊臉登時老羞成怒,「朕該知道嗎?」
「算了!我不該跟一個腦袋秀逗的人計較這麼多。」冠庭自我安慰。「既然這樣你就先留在這里,反正我兩個哥哥都住在宿舍,很少回來,我爸爸也很忙,就算回到家也很晚了,不會有人發現你,不過……」
她上下打量他的穿著。「你穿這樣真的很像皇帝,我很少看到打扮得這麼專業COSPLAYER,說不定今年十月舉辦的開拓動漫祭可以帶你去,一定會引起很大的轟動,我可以神氣一下,不過在外面走動就太醒目……對了,我去找我二哥的衣服給你穿,他的身高和體型都跟你差不多,應該可以穿才對,你跟我到樓上去。」
「妳……」他還想說什麼,又被冠庭拉著往樓梯口走去。
翻箱倒櫃了好久,總算在最下面的櫃子找到一套二哥很少穿的短袖米色上衣和牛仔褲,就算不見,他也不會知道。
「好了,你穿這兩件吧!」將衣服遞給他,卻見他遲遲沒有接過去。「干嘛?不喜歡嗎?你就將就一下好不好?」真是有夠挑剔。
炎玉有些窘、有些氣。「朕、朕從來沒有自己更衣過。」
「嗄?」冠庭瞪大眼珠,接著雙唇抖動,旋即爆笑出來。「噗!炳哈……你、你說話一定要這樣繞文言文嗎?更衣?這是古人才會說的話……哈哈……你真當自己是皇帝了嗎?」
他滿臉羞惱,「有什麼好笑的?朕本來就是岩國的君王赤帝。」
「哈哈……好、好,我相信你就是了。」她笑到腸子都打結了。
「那你平常換衣服是不是有好幾個宮女在旁邊幫你?然後說『王上,你整天日理萬機、國事繁忙,累了嗎?要不要奴婢幫你抓龍一下?』每天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沒事就批批奏折,再要要威風,砍幾顆腦袋來當球踢?」
電視連續劇都是這麼演的,看多了都嘛知道。
「妳這小小民女竟敢嘲笑朕?妳可知該當何罪?」炎玉惱怒的低吼。想不到這一吼,冠庭更是笑得好夸張,還兩手抱住肚子,倒在木質地板上滾過來滾過去。「不準笑!听到沒有?來人!」
壁庭听他這麼叫,趕緊從地板爬起來,然後兩手抱拳,朝他單膝跪下。「奴才在,請問王上有何吩咐……噗!」實在演不下去了。「哈哈……我的媽呀!」
「妳、妳……」炎玉氣到面紅耳赤。
她又笑到打跌了,在地板上滾了好幾圈,還掄起拳頭捶著地板。「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你演皇帝真的好像。」
炎玉最痛恨的就是有人用這種嘲諷的口吻,即使身為赤帝,卻連宮里的太監和宮女都不把他當作君王看待,時常在背地里嘲諷他的無助和軟弱,這些他都清楚,可是奈何在王宮內苑,他是孤掌難鳴,只能繼續受制于臣子。
「放肆!妳再不住口,就別怪朕對妳不客氣。」
「那你想怎麼對我不客氣?要打架嗎?我很樂意奉陪。」冠庭目光熠熠,她也很想有個對手,痛快的打上一頓,流一流汗,感覺一定很棒。「來吧!」說完便擺好姿勢,等他放馬過來。
他氣得臉紅脖子粗,卻只能恨恨的瞪著她。
「不打了嗎?原來當皇帝這麼簡單,就光只會用嘴巴吼一吼,就要別人听你的?這樣也未免當得太容易了。」她不以為然的說道。
這番話讓炎玉心頭猛地打了個突。
沒錯!燼管他是神界的天帝選出的岩國君王,可是自始至終都是處于被動的位置,任臣子牽著鼻子走,就算心中有再多不滿,也從來不曾努力思索解決問題,光只會說「大膽!」、「放肆!」,卻是一點用處也沒有,難怪無人畏懼他,這一切全是他自找的。
壁庭見他一臉受到沉重打擊的模樣,有些不忍。「要是我說錯了什麼,你不要生氣,就當我亂說好了。」
「不,妳說的對,是朕表現的太無能了。」這是頭一次有人給他當頭棒喝,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朕終于明白自己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