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眨了眨,霍冠人抽噎的微睜雙眼,茫然的眼神讓她看了好心疼,情不自禁的想要抱他、親他。
「已經沒事了,只是噩夢而已,我也常作,都已經過去了。」
她最常夢到的就是被那些債主追著跑,欠下的債永遠還不清,每每總是讓她哭著醒來,所以她很清楚被困在噩夢中的滋味。
不知道他有沒有听見,只見他張臂抱住她,將臉龐埋在她胸口。
徐葳揪了下心,輕拍他的背,口中低低的安撫著,「已經沒事了,快睡吧……」
他是作了有關他親生父親的噩夢嗎?她還記得他曾經說過,他的親生父親跳樓自殺。對當時還年幼的他來說,打擊一定很大。
不過,她單純的安慰漸漸引出他狂野的,她忍不住逸出嬌喘,無暇細想。
他冰涼的大手鑽進衣內,她滑細溫暖的肌膚,徐葳沒有拒絕他,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傳來強烈的渴望,還有需要。
這是場男女之間的戰爭,彼此都想從對方身上獲得些什麼。
待平息,倒在嬌軀上的男人已經睡著了,徐葳有一下沒一下的畫著他的果背,總覺得剛剛那場歡愛,自己太過投入,也泄漏了太多感情。
她不會真的愛上他了吧?
這是她最恐懼的。
☆
「我作噩夢?」說話的是一臉困惑的俊美男人。
徐葳狐疑的睇睨,懷疑他是在裝蒜。「你不記得?」
「我不記得了。」他的樣子不像說謊。「不過我倒記得我們昨晚有做過。」唇畔露出色色的笑。
她很後悔自己問了。「下次我會直接把你踹下床!」
「開玩笑的,不要生氣,不過我是真的不記得作過什麼夢。」霍冠人馬上討好的說。「我有說夢話嗎?」
「……你真的不記得?」徐葳正色的問。
霍冠人舉手發誓。「真的不記得。」
「你在夢里頭哭得像個孩子。」
他一臉失笑,以為她是在說笑。「我在哭?怎麼可能!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哭過了,我看作夢的人是妳才對。」
「不信就算了,下次我會把它錄起來,再放給你听。」她信誓旦旦的說。
下班回到居住的社區大樓,已經快八點了,今天來店里的客人很多,所以拖得時間久了點,徐葳的肚子已經餓得饑腸轆轆,幸好剛剛有繞到超市買了一些火鍋料,冬天吃火鍋最適合了。
她才走進大樓門廳,就見櫃台後方的管理員正跟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比手畫腳,一看到徐葳,立刻就像是見到了救星。
「徐小姐,妳回來得正好,這位小姐說英文,我有听沒有懂。」
徐葳了解的頷首,瞅了下眼前這名身材很嬌小,大概不到一六○,不過前凸後翹的鬈發女人。
她用算得上流利的英文和對方說話。「有什麼需要幫忙嗎?」
「我想要找住在七樓三號B座的住戶。」
咦?那不是她家嗎?
她不禁疑竇暗生。「妳要找我?我並不認識妳?」該不會是目前最新的詐騙方式?想騙她可沒那麼容易。
「噢!妳就是杰西口中那個……徐、葳。」她把她的名字說得有些洋腔洋調。
「杰西?」
嬌小女人也開始打量起她,眼中帶著幾分批判和較量。「妳連他的英文名字都不知道?顯然他不是很重視妳。」
「如果妳口中的杰西指的是霍冠人,那麼我跟他只是同居,又不是他老婆,沒必要把他家祖宗八代都問清楚。」
說完,徐葳理都不理她,徑自走開。
「等一下!我要找杰西……」
徐葳覷著她半晌,總算讓步了。「上來吧!」
兩個女人進了電梯,一直到七樓都沒有人開口,直到走進屋子。
「他可能出去了。」屋里沒看見霍冠人的影子。
嬌小女人倒是先自我介紹了。「我叫薇薇安,是杰西在美國的同事,他這次休了半年的假,我很想念他,所以才決定到台灣來看他。」
拜托,她又沒問!
「我和杰西曾經交往過,當然也上過床,他的床上功夫不錯吧?」薇薇安大方的袒露兩人過往的親密情誼。
徐葳越听眉心皺得越深。厚∼∼這是在干嘛?
「妳跟我說這些做什麼?如果妳想讓我嫉妒,那妳就錯了,我跟他之間只有性,沒有愛,他曾經跟誰在一起與我無關,我也不想知道。」
薇薇安不信。「只要是女人都愛他。」
「我承認他魅力十足,不過我不想被任何男人束縛。」她說服她也同樣說服自己。
「女人通常都會口是心非。杰西前幾天又跟公司請了兩個月的假,逼得我不得不親自跑一趟,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絆住了他。」
徐葳一怔。「我不知道這件事,也不關我的事。」
「真的無關嗎?」薇薇安不斷刺探。「妳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徐葳不想繼續這種談話內容。「我打他的手機,叫他回來。」
「不急,我還想跟妳多聊一下。」
「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妳知道他得了一種叫做強迫洗手癥的心理疾病嗎?」薇薇安的話讓她打電話的動作猝然停止。「妳有沒有發覺他待在浴室的時間越來越久了?」
「強迫洗手癥?」這個病名從來沒听過。
薇薇安的眸底閃過一道黠光,「沒錯,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為,會一再重復洗手的動作,否則就會焦慮不安。」
「我以為他只是有潔癖而已,他為什麼會得到這種病?」
薇薇安自己挑了張椅子坐下,疊起穿著意大利名牌馬靴的勻稱雙腿。「妳為什麼不自己問他?」那口氣有些在吊人胃口。
「小姐,如果妳是來跟我強調妳和霍--杰西的交情,那妳現在可以走了。」
她可不會跟著對方起舞。
「算了,既然妳對他一無所知,那就由我來告訴妳好了,妳知道杰西他親生的爹地是怎麼死的嗎?」薇薇安賣起關子。
丙然!徐葳就知道是這麼回事。「我知道,他是跳樓自殺的。」
「妳知道?」薇薇安驚訝。看來這個女人在杰西心中佔了很重要的位置。
徐葳雙手抱胸,哼了哼。「然後呢?」
「那妳知道他爸爸跳樓之後,念小一的杰西正好放學回家,剛好看到他倒在血泊中的慘狀?」滿意的覷見徐葳露出震懾不已的神情。「听說杰西沒有哭,只是乖乖的坐在他爸爸的尸體旁邊,不準任何人踫……」
徐葳捂住紅唇,說不出話。
這對一個才七歲大的孩子來說,實在太殘酷了。
「曾經有一次我問杰西他的手到底有什麼,他說他看到手心有血,是他爸爸的,他拚命的想把它洗掉,可是怎麼洗都沒用。
「因為這樣,他在美國看了很多心理醫生,不過效果不彰,所以這次總裁……就是杰西的繼父,讓他休半年的假回台灣,順便醫治他的強迫洗手癥。」
「為什麼?他爸爸那麼愛他,為什麼偏偏要挑他放學的時間跳樓自殺?為什麼要讓他親眼目睹自己的死狀?」徐葳百般不解。「難怪他會作噩夢!他清醒的時候是不曾哭過,可是卻在夢里頭哭得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