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就是出在這里了,我不是你媽,我有屬於自己的感情和思想,如果你想找另一個跟你媽一樣听話柔順的女人,那很抱歉,我做不到。」
她只覺得整件事很可笑。
「潔西卡,我才出國一年,你完全都變了!」毛舜遠彷佛無法忍受她現在的模樣。「以前的你不會跟我頂嘴,也不會反駁我的話……」
英苔苦澀一笑。「因為每個人都在告訴我要抓牢你這個白馬王子,否則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對象了,所以我就一再的強迫自己去配合你,扮演你要我扮演的角色,可是那些都不是我。」
「那麼你扮演得很成功,我很滿意,你只要繼續下去就好了。」
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對牛彈琴。
「問題是我累了,不想再演下去了,我希望找到一個接受我本來樣子的男人來愛我,不要再當一個任你擺布的木偶,這樣你听懂了嗎?」
毛舜遠听不進她的理由。「你只是在氣我,並不是真的想和我分手。」
「放屁!」她火大了。
他不贊同的沉下臉。「潔西卡,我可以理解你吃晶鈺的醋,但是你的態度太差,讓我很不高興;我們毛家的媳婦絕對要德容兼備,要是讓外人听見你罵粗話,會被傳成什麼樣子你知道嗎?」
「那又干我屁事?」英苔說得嘴巴都乾了。「毛舜遠,我還不需要你來教訓我,我們已經無話可說了,大門在前面,你可以走了。」
「你鬧夠了沒有?」毛舜遠臉上掠過不耐之色。「潔西卡,我會假裝沒有听到你剛才的話,過來我這里……」
她別開嬌顏,不願讓他親吻。「不要!」
「是不是有別的男人在追你?」遭到拒絕讓毛舜遠臉上無光。「潔西卡,是不是這樣你才要跟我分手?」
英苔氣憤的怒視。「不要把我當成跟你一樣不甘寂寞。」
「如果沒有,你絕不會跟我分手的,那個男人是誰?」
他扣住她的肩頭,目光閃過陰狠。
「他的家世比我優秀嗎?還是他的床上功夫搞得你神魂顛倒?」
「毛舜遠!」她氣紅了眼嬌斥。「你給我滾出去!」
毛舜遠發起狠,出其不意的摟住她,企圖求歡。
「放開我!你想干什麼?」英苔奮力的掙扎。
她強烈抗拒的動作激怒了毛舜遠,一個巴掌登時刮了過去……
啪!
英苔不曉得發生什麼事,只覺得臉頰一偏,火辣辣的感覺這才傳進腦中,還沒反應過來,他又抱住她強吻著。
「不要……毛舜遠,你瘋了?!」她尖銳的大喊。
一記巴掌又甩向她的臉,這次英苔整個人摔向牆壁,頭部撞個正著,霎時眼前金星亂竄,頭昏眼花。
她捧著頭,逸出痛楚的申吟。「好痛……唔……」
「為什麼不听我的話?我對你不夠好嗎?」
毛舜遠又欺身過來,將宛如破布女圭女圭般的她從地上拖起來,又是一個耳光,打得她的耳膜嗡嗡作響。
「你就跟我媽一樣欠揍,否則不會乖乖听話!」
「痛……不要打我……」英苔無力抵抗,任他又搖又晃。
毛舜遠一拳打向她的月復部。「看你還敢不敢不听我的?你們女人就是需要男人教訓一頓才會變乖……」
她倒臥在地上捂住肚子蜷縮起來。「救、救命……」
「沒有人會來救你,快說你願意回到我身邊,說啊!」
他用鞋尖踹了兩下,當他的腳又要落下時,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給揍倒了。
飛車趕來的梁杉博在樓下沒看見英苔的人影,才一上樓就听見她在喊救命,情急的破門而入,就看見這讓他血液逆流的畫面。
「啊!」他怒吼的朝毛舜遠猛烈揮拳。
「你敢打我?」毛舜遠及時偏頭躲開揮來的鐵拳。「原來潔西卡就是為了你才要跟我分手,好哇!終於讓我逮到了……」
梁杉博腦海中的理智「磴!」的一聲斷了。
怒火竄遍全身,他近乎瘋狂地痛揍毛舜遠。
「你打她?!你這個畜生!你敢打她?你等著去坐牢吧!」
他萬萬也想不到毛舜遠竟然有暴力傾向,教他怎麼能把英苔交給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
看著兩人打成一團,英苔滿臉驚懼的縮在牆角,不停的打哆嗦。
「啊……」毛舜遠吃痛的申吟,當梁杉博分神要去注意英苔的情況時,他連忙狼狽的拔腿就跑。
「不要跑!」
怒火中燒的梁杉博追到樓梯口,想到英苔,他又趕緊跑回來。
瞧見被打得體無完膚的英苔,他不禁痛徹心扉,大手才伸過去,她竟然嚇得更往里頭躲。
「是我,梁杉博,不記得我了?不要怕,沒事了。」
他的喉頭梗住了幾乎發不出聲音,只能心痛但溫柔地對英苔說話。
英苔茫然的視線慢慢對準了焦距,看著他半晌,認出他是誰。
他來救她了……淚水再一次氤氳了她的眼。
她有點緊張地望向屋內。「舜遠……唔……」嘴角的裂傷疼得她眼淚直掉。
「他已經跑了,我先送你去醫院。」
她覺得頭好脹、好昏。「嗯。」
「來,小心。」梁杉博極為輕柔的攙住她的腰和手肘。
不斷發抖的雙腳好不容易站穩了,眼前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暈眩立即征服了她的意識……
在病房外的走廊跟主治醫生討論著英苔的傷勢,除了皮肉傷之外,還有腦震蕩,必須做更進一步的檢查,加上受到驚嚇,需要住院觀察。
梁杉博也沒有忘記要一份驗傷單,他無法原諒施暴者。
「有什麼事隨時可以去找護士幫忙。」醫生說完便走了。
梁杉博道了謝,回到病房。
英苔的臉色幾乎要跟床單一樣的白,還有臉上的瘀青紅腫,可以說慘不忍睹。
左半邊的面頰和眼皮都腫了,鼻子下方還有血漬的痕跡,嘴角就不用說了,兩邊都有裂傷,嘴唇不見血色。
他看了心整個擰了,幸好沒有內出血的情況,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但只要回想起那時的畫面,就像有塊大石頭壓在胸口上,如果不是毛舜遠逃得快,他懷疑自己說不定會失去理智地把他打到死。
「可惡!」他要是早點趕到就好了。
守在病床旁看著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的英苔,眼神須臾不離她的臉龐。
他恨不得那些傷全在自己身上,就連男人都挨不住那些拳打腳踢,何況是一個弱女子,而且還是英苔……對他而言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按照護士的指示,用棉花棒沾了少許藥膏,他溫柔的涂抹在她臉上,好讓她的傷口早日結痂。
他無法忍受讓她單獨留在醫院里,所以幫她向店里請了病假之外,連他也一並安排了一個禮拜的連休。
擔心通知英苔的家人,會把他們嚇壞,尤其是阿公年紀大了,可禁不起這種驚嚇,所以一直到現在他都不敢通知他們。
坐著坐著,感到些許困意,他不禁閉眼假寐。
從渾沌的意識中慢慢蘇醒過來,才要睜眼,扯動了腫痛的眼皮,讓英苔發出申吟,所有的酸疼和痛楚全部回到體內。
「唔嗚……」
她的臉好痛,而且是痛得要命。
淺眠的梁杉博驚醒過來。「醒了?」
「啊--」听到男人的聲音,英苔下意識的驚叫。
此時此刻,他開始後悔沒把毛舜遠揍成重傷。
「是我,別怕,你連我的聲音都不認得了,真是太傷人了?心痛啊……」他刻意開玩笑想讓她的心情輕松一點。
英苔總算用完好的右眼看清他,想笑卻又痛得笑不出來。
「噢……」這種節骨眼了還在耍寶!但一股暖洋洋的感覺溢滿她心底,驅走了所有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