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老眼泛紅了。「翟太太,我們玉卿都已經走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請你麥擱追究。」
姚韻容拔尖的怪叫。「要我不追究?你那個不要臉的女兒搶了我的丈丈,居然還好意思叫我不要追究,本以為你們鄉下人單純老實,想不到教出來的女兒個個都是專搶別人丈夫的狐狸精,簡直無恥下流!」
「翟太太,你好心點,留點口德……』心髒突來的抽痛,讓她臉色發白。
「怎麼?你們都敢做了,卻不許別人說嗎?」姚韻容得理不饒人。「池玉卿死了,那她生的野種呢?」
蒼白的老臉,一手攬住心髒。「你……你給我出去!」
「我也不想在這種爛地方待太久,只要你保證不讓那野種去找我丈夫,想來個認祖歸宗,我馬上就走。」
「出……出去……唔……」
看到最疼她的外婆倒臥在地,女孩顧不得羞怯,立刻沖進屋中。
「阿嬤!你怎麼了?」
瞥見眼前穿著國中制服的女孩,有著和情敵相似的一張臉,姚韻容臉色丕變。
「你……你就是那個野種?」看到她,就像見到白玫瑰復活了。
女孩生氣的哭喊。「你這個壞女人,我阿嬤叫你出去,听到沒有?」
「唔……阿秋……」老婦痛苦的申吟。
姚韻容見她情況不對,怕惹上麻煩,哼了一聲,扭頭就走,坐上黑色轎車揚長而去。
「阿嬤,你的心髒病又發作了是不是?我去叫鄰長阿伯來幫忙。」女孩哭哭啼啼的說。
自知活不久的老婦抓住外孫女的小手,老淚縱橫。「阿、阿秋……你要听阿嬤的話……不要跟你阿母甘款憨……給那些男人騙了……」
「阿嬤,你不要說話,我送你去看醫生……」
布滿皺紋的臉上血色盡失,翻著白眼,氣若游絲的交代後事,「阿秋,咱查某人要學得巧一點……阿嬤不能再照顧你了──」
「阿嬤,你不要死……阿嬤……」
斜倚在門框上,秦仲熙滿足的黑眸飽覽眼前穿著圍裙的曼妙體態,情不自禁上前,由身後摟抱住她,輕嗅著她頸間的幽香。
「早。」聲音還透著曖昧的沙啞。
嬌軀震了一下。「我在煎蛋,不要吵。」
「我很少吃早餐的。」不過他倒是不介意吃她。
曼秋回眸一鎮。「誰說是給你的,我煮給自己吃不行嗎?走開啦,我在做飯的時候最討厭人家煩我了。」
「我可是你的男人,怎麼可以對我這麼無情?」秦仲熙笑得像偷了腥的大貓,雙掌在她農縴合度的曲線上摩挲著,心中響起勝利的號角,比起他親愛的大堂哥,他可是先馳得點,她注定歸他所有。
她白他一眼。「你好像很得意?」
「有嗎?」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昨晚不過是一夜風流,你可不要以為這意味著什麼。」曼秋涼涼的笑說。
秦仲熙挑高濃眉。「什麼意思?」
「意思是,在現代這個社會,男歡女愛是很正常的,就算我們發生關系,我也不會要你負責。」她覺得有必要跟他說清楚講明白。
他俊臉一垮。「你不要我負責?。」
「你不是說還沒準備好跟固定的女人發展長期的關系嗎?我是為你著想,怕給你太大的壓力。」她說得振振有詞。
「那昨晚代表什麼?」
曼秋亮麗的假笑。「你們男人通常會怎麼向女方解釋?一時沖動,還是排這寂寞?我們女人也是有的,所以互相利用一下應該也不為過……蛋煎好了,你不要的話,我先吃了。」
將熬好的白粥端到餐桌上,再配上幾樣罐頭小菜和荷包蛋,看起來很是豐富,令人食指大動。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秦仲熙心里卻是萬般復雜,好像一夜醒來,眼前的嬌弱美女已變了個人。
他小心翼翼的試探。「如果我收回那些話呢?」
「什麼話?」她好脾氣的問。
秦仲熙緊瞅著嬌容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就是還不想跟固定的女人發展長期關系,如果我改變主意,而對象是你,你會答應嗎?」
「大丈夫一言九鼎,怎麼可以說變就變,未免太沒有原則了。」曼秋板著臉嬌斥,簡直氣壞了他。
「我決定找個時間到法院公證結婚。」看她往哪里逃。
她揚起閃閃動人的微笑。「恭喜、恭喜,新娘子是誰?到時別忘了發喜帖給我,我會包個大紅包。」
「新娘子就是你。」秦仲熙真的會被她給氣死。
曼秋甜甜的笑臉登時垮了下來。「我才不要嫁給你。」
「不嫁也得嫁。」他邪笑的撂下威脅。「要是你乾爸知道他的寶貝乾女兒被我吃了,你想他會怎麼做?」
「打斷你的狗腿?」
「不是!」秦仲熙忍不住低吼。
「把你閹了?」
「也不是!」他氣急敗壞的大吼。「他會逼我馬上把你娶進門,你乾爸的話你敢不听嗎?」根據丁鈺的說法,丁伯伯和曼秋這對乾父女的感情頗為深厚,只要能請到他出面作主,還怕不手到擒來?「你還是早點答應,免得驚擾到他老人家。」
她歪著螓首沉思。「確實是有點麻煩。」
以為即將抱得美人歸,秦仲熙露出喜色;「這麼說你答應了?」
「我才不要!」她啐了一口。「你覺得我乾爸會听你的還是我的?你不要高興得太早。」
秦仲熙一臉挫敗,重重的抹了把臉,好不容易想定下來,沒想到求個婚卻是一波三折。她大小姐利用完了他強壯的身軀,和高超的床上技巧,就打算翻臉不認人,他平白無故成了人家泄欲的工具,莫非這就叫做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我要回去了。」他有氣無力的起身。
原本不太歡欣的嗓音頓時飛揚起來。「你要回去了?慢走啊。」意思是快快滾蛋吧。
秦仲熙懊惱的走向大門,心里還想著該如何挽回頹勢,右手才伸出去一半,門扉就被一股龐大的力道給推開了,堅硬的門板直接撞上他的額頭。
他哀叫一聲,眼冒金星,跟艙的往後倒坐在地上。
「噢。」痛得捂住額頭。
肇事者也嚇了一大跳,趕緊蹲查看他的傷勢。「兄弟,你干麼杵在門後?沒怎麼樣吧?哇!腫了個好大的包。」
「我跟你有仇啊?」情緒已經夠低潮,還要受皮肉之苦。
丁鈺連忙陪笑。「嘿嘿,幸好沒有流血,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看在兩人昨晚春風一度的情分上,曼秋總不好見死不救。「秦先生,你不要緊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這熟悉的語調?!
是她!
原來曼秋才是五年前在暗巷中救了他的恩人。
這麼久了自己居然沒有發現。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終於讓我找到了。」秦仲熙忍住昏眩,一把將曼秋揪到跟前,免得她又不見了。「這下真相大白了,原來是你。」
說完,咚!的一聲,聿虧曼秋及時接住他仰倒下來的頭顱,不然恐怕連後腦勺也要摔破了。「秦先生、秦先生……」
前腳才踏進明月堂藝廊,久候多時的金薰嵐已經嬌笑如花的迎向他,見到他的額頭有些紅腫,免不了一陣詫異。
「你的額頭怎麼了?」
「別踫!」秦仲熙本能的避開,不願提起那天的糗事。「只是不小心撞到門而已,會場布置得怎麼樣了?」他在台灣的首次個展將在五天後舉行,身為主角自然得撥冗來晃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