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杰快速的策馬來到閻無赦身旁,幫主子拉穩韁繩,讓馬兒免于失控。「爺,要先找個地方避雨嗎?」
「不必了。」這雨來得正是時候,他冷笑的忖道。
烏杰睇了一眼被雨打得東倒西歪的宮女麼麼,有些于心不忍。「可是……」
閻無赦下顎一昂,「繼續前進!」
「駙馬爺……」全身濕透的茜草抹了下臉龐,快步的過來大喊,「駙馬爺,這雨實在太大了,能不能找個地方讓公主休息一下,等雨停再起程?」
他眼光寒酷,坐在馬背上睥睨她。「是你們公主的意思嗎?」
因為雨聲幾乎要蓋過說話聲了所以茜草不得不扯開喉嚨喊叫,「不是,是奴婢自己……」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要是誤了時辰,你這小小的宮女擔待得起嗎?」閻無赦無情的否決了她的建議。「若是不成,請你們公主自個兒來跟我說。」
聞言,茜草氣憤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忿忿的回到轎旁,連同陪嫁進門的幾個麼麼也同樣為主子抱不平,可是九公主不吭聲,她們也不敢造次。
在閻無赦冷面無情的命令下,整個迎親隊伍可以用兵荒馬亂來形容,只得不停的趕路,活象在逃難似的。
總算花轎平安地抵達縱橫山莊,可是老天爺象是故意作對似的,方才還下得猶如萬馬奔騰的大雨驀地停了,連太陽也露出了臉,鑼鼓樂聲才再度吹奏起來,鞭炮的煙硝味立即撲鼻而來。
新郎倌踢過轎門,將新娘子接了出來,拜天地……接著又是一團混亂,直到將新娘子送進洞房,大伙兒全都累得慘兮兮,但終究還是依照禮俗,完成所有的儀式。
此時充當新房的雅然居,頭蓋紅巾的新娘子坐在榻上,幾個看不慣駙馬爺行徑的麼麼紛紛告起狀來,就是希望新娘子能出來主持公道,讓他知曉自己娶進門的不是普通人家的閨女,而是身份尊貴的九公主。
「……你可是公主,他居然這樣對你,分明是間接的侮辱了皇上,公主該給駙馬爺一個下馬威,他才會曉得將來要如何尊重公主。」
「哼!有皇上給公主撐腰,諒他也不敢太囂張……」
「公主你別一聲不吭,倒是說句話呀!」
紅巾後傳出一聲諷笑,「話都讓你們說完了,還要本宮說什麼?」說著,邊在麼麼們的驚呼聲中,動手揭去了紅巾,露出妝點得冷艷無雙的容顏。
「公主,這頭巾是要給駙馬爺揭的……」
「我的老天!這是不吉利的,公主快蓋上……」麼麼們七嘴八舌的叫嚷。
九公主睨了下地上的水漬,全是從她們身上滴下來的,將新房搞得答答的,不由得心生厭煩。「好了,你們全都下去,不必伺候了。」
「可是這于禮不合……」其中一位麼麼才要稍加指正,就在兩道冷凝的眸光下打住,硬是把溜到舌尖的話給吞了回去。
茜草注意到主子神色有異,顧不得衣裳還沒擰吧,馬上把她們全轟出了新房。
「這是公主的旨意,你們想違抗不成?出去、出去,這里有我伺候就夠了,你們都出去……」[喀!]的關上房門,又迅速的折了回來。「公主,奴婢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方才淋了雨,身子不舒服?」
她輕蹙黛眉,「沒什麼,只是累了,待會兒要是駙馬來了,就說本宮想休息,請他今晚上先到別的房間去睡……」
一個冷進骨髓的男聲傳來。「公主好大的派頭!」
九公主斜臥的嬌軀一僵,緩緩的坐直,和新婚夫婿正面交鋒。「外頭的喜宴都結束了嗎?」
「還沒,不過春宵一刻值千金,想必大家也會體諒。」閻無赦身上仍舊穿著半濕的大紅袍,湛冷的目光死盯著她。
「原來公主千方百計的接近我,就是為了踏進閻家大門,我該感到受寵若驚才對。」想來她先前假扮天真無邪的少女接近自己,只是為了了解他這個人值不值得她這個皇朝公主下嫁,自己不疑有他的中了計,真可以說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她深吸口氣,口氣清清冷冷。「駙馬不必把話說得這麼難听,當日是你先認錯人,本宮確實不是你心里所想的那個人。」
當日要不是他先找她的晦氣,還動手打了她,也不會有今天的下場,況且她也只是想利用他,得以離開皇宮,並不是真想與他做夫妻。
閻無赦縮緊下顎,眼底寒光四射,「你這話連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堂堂一個皇家公主會沒有銀子買包糖來吃?真是滑天下之大滑稽!「不過,既然公主已經進門,也就正式成為我閻家的媳婦兒,這原配的位置公主自然是佔定了。」
「茜草,你下去吧!」她突然命令。
茜草楞了一下,「可是……」
「還要本宮再說一次嗎?」她冷聲聞道。
「是,奴婢告退。」茜草惶惶不安的度出新房,順手帶上房門,好讓這對新婚夫妻單獨相處。
九公主輕柔了下鬢角,「駙馬盡避放心好了,即便如此,本宮也不打算干涉府內的大小事務,就算你要納幾個妾也無所謂,皇兄那邊自然由本宮擔待,這樣總行了吧?」
他泛出冷笑,「公主倒是大方。」
「那麼駙馬是接受了?」
閻無赦死瞪著她嬌媚無暇的臉蛋,冷峻的撇了下薄唇,「這麼好的生意,只有傻瓜才會拒絕,這還要感謝公主寬宏大量。」
「不客氣。」她大方的接受,無視他鐵青的臉色,淡淡的下逐客令。「既然已經達成協議,駙馬可以下去休息了。」
「這兒就是我今晚要休息的地方。」閻無赦當著她的面,動手卸除身上濕粘的大紅禮袍,隨手亂扔。「今兒個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她倏地全身僵硬,「你想干什麼?」
「自然是履行夫妻義務,公主徑自將紅巾掀了,連交杯酒都不喝,怕是等不及要圓房了。」他大聲的嘲笑。「身為駙馬的責任,不就是要取悅公主嗎?」
九公主臉色丕變,直往床內縮去。「你再過來,本宮要喊人了……」
「公主若是不介意有外人參觀,身為駙馬自然只有奉陪了。」閻無赦笑容邪肆的走近她命令道︰「把衣服月兌了!」
她昂起下巴,以神聖不可侵犯之姿說︰「本宮真的累了。」
閻無赦粗暴的箝住她的縴腕,在驚呼聲中,順勢將綿軟的嬌軀強壓在榻上,「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如果想要得到我的配合,公主就得付出代價。」
說完,他便將臉孔埋在細致的頸間,雙手撕扯她身上的霞帔,對她的抗拒無動于衷,直到九公主索性不再掙扎,全身僵硬得象具死尸。
「該死!」閻無赦咒罵一聲,滿臉嫌惡的跳開,「我沒興趣踫你了,今天就算換作其它男人,恐怕也引不起半點欲念,你就繼續當你嬌貴的公主好了。」
說完,便扔下衣裳凌亂的新娘子,悻悻的離開新房。
房門砰然一聲巨響,很快的歸于平靜。
九公主臉色平靜的坐直嬌軀,仿佛方才的事都沒發生過,只希望快快度過今晚,反正他們兩人是相看兩相厭,就算有了夫妻之實,也改變不了他們對彼此的印象。
或許,她真的是天生冷情,除了面對皇兄,能多少給予親情之外,她再也沒有多余的感情可以付出了……
就在她想褪去繁復的新娘紅袍,又听見房門[呀!]的一聲開了,心想可能是茜草不放心,又折回來。
她一面解著項頸上的絆扣,一面說道︰「你來得正好,過來幫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