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嚴厲的瞅著她,「你不是其中之一?」
「對,那是因為……」溫綺紅吞咽一口口水,。因為我已經跟人家訂親了。」
龍震炎暴怒,「你說什麼?」
「我、我是說我已經有未婚夫了。」雖然是「前任」,但在這節骨眼上,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他是誰?」他吼道。
她被吼退一步,「說了王爺又不認識。」看他的表情,活像要把對方砍了似的,她不得不替劉孛的生命安全捏一把冷汗。
「況且,這個婚約早在我還在我娘的肚子時便已說定,任誰也改變不了。」
「本王自有辦法解除婚約!」龍震炎嫉妒得發狂,光是想像有另一個男人親吻她生澀的小嘴,撫模她幼女敕青春的身子,他的眼珠就布滿紅絲,恨不得將對方大卸八塊,這種滋味是如此陌生,卻又如此強烈。
溫綺紅強笑一聲,「王爺,你是不是病了?我看你臉孔發紅,眼泛血絲,肯定是發燒了,所以才會變得腦袋不清楚。」一定是這樣!
「本王身體好得很。」她有必要用那種看怪物的眼神看他嗎?
「就是因為王爺腦袋燒壞了,所以才不曉得自己病了,就跟喝醉酒的人老說自己沒醉一樣,所以王爺還是多多保重。」她越說越小聲,深怕他突然發狂向她飛撲過來。
龍震炎瞥見她一步一步往門口退,眉峰攏得更高。
「你要去哪里?」
「嘿嘿!當然是去幫你找大夫……」話還未說完,溫綺紅飛也似的往外狂奔。「快來人哪!你們王爺發瘋了,他的腦袋不正常,快去請大夫喔!」
經她這麼大聲嚷嚷,王府里的奴才、侍衛全都驚慌的沖進門,可是見到的卻是主子笑得直不起腰來的天下奇觀。
發生什麼代志了?
***
「小紅.娘回來了。」身材福泰的溫大娘穿著俗艷的大紅衣裳,兩腮涂得紅紅的,手上的紅巾甩呀甩的,扭著進門,她剛作完一攤生意,順利的將新郎、新娘送進洞房,領個了大紅包,功成身退。
趴在桌上發愣的溫綺紅恍若未聞的一動也不動。
已經見怪不怪的溫大娘轉身回房,很快的換下一身媒婆的行頭,見她還維持原來的姿勢,不得不開口詢問。
「小紅,你這兩天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說出來讓娘幫你拿個主意。」她還是習慣見女兒活蹦亂跳、瘋瘋癲癲地樣子。
溫綺紅輕撇了下唇角,無力的回道︰「娘,我沒事。」
「沒事才怪。」
她又申明一次。「是真的。」
「既然你不說就算了,對了!都過了這麼久,你究竟幫戈王爺找到對象了沒有?還是遇到了困難?」
「唉!」溫綺紅哀怨的嘆口氣,「娘,我看我這輩子是當不成‘金牌紅娘’,也繼承不了我們溫家的事業了。」
溫大娘舍不得見到小女兒煩惱的模樣。「你已經盡力了,要是真的不成,那就不要勉強了。」一切都是命啊!
「娘,你應該鼓勵我,幫我打氣才對。」她嗔怨著。
「好、好,既然你不肯放棄,那就再加油吧!」女兒的拗脾氣跟自己一模一樣,能怨得了誰。「已經很晚了,該去睡了。」
她又趴回桌上,「我還不想睡,娘先去睡好了。」
「好吧!記得把門鎖好。」溫大娘交代一聲,一邊打呵欠,一邊走回房間。
留在廳里的溫綺紅,瞪著桌上的燭火,還是想不透到底哪個環結出了錯。
「搞不好是我把王爺逼得太緊,讓他壓力過大,所以腦袋才會突然秀逗了……嗯,一定是這個原因,不然哪有人欣賞的角度一下子差這麼多。」
她不是不清楚龍震炎對她的糾纏不清有多嫌棄,難怪打死她她也不會相信。
不經意的,溫綺紅一手托著腮幫子,另一手怔怔的觸踫被吻過的小嘴,面頰陡地發燙。「去!我在臉紅個什麼勁?平白無故被吃了口女敕豆腐,當時應該賞他一巴掌才對,算了!就當作被個瘋子咬,不要再去想了,等過兩天他的頭腦清醒,我再去找他。」
不習慣老為同一件事煩惱,她關上大門,吹熄燭火,便上床睡覺,也將那個來得莫名其妙的親吻拋諸腦後。
***
跑了一趟「穹天殿」,見到了人稱「邪皇」的軒轅或,他們身上都同樣流著龍氏一族的血液,可以算是堂兄弟,但因為某些原因,必須由他來繼承爵位和軒轅的姓氏,原本希望能听听他的意見,對于如何和女人周旋,他可是個中老手。
萬萬沒料到行事邪氣難測的他居然會栽在梁兒手上,讓龍震炎百思不解。看來感情這個東西是無法用常理來解釋。
華麗馬車一返抵王府,內務總管便出來迎接。
「王爺一路辛苦了。」
龍震炎踏出轎門,「溫姑娘來了嗎?」
「回王爺的話,今天還沒見到。」他說。
聞言,龍震炎的嘴角不由得下垂,這已經是第五天了,敢情她是打算避不見面。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表白有這麼可怕,自己到底是個王爺,難道會比她的未婚夫差?這讓他的自尊有些受損。
就在他跨進門檻之際,內務總管也跟了上來。「王爺,廳里有客人來訪。」
「客人?」
內務總管頷首,「是楊夫人。」
「哪個楊夫人?」
「就是二舅爺的千金,後來嫁入楊家的沈寒碧沈二小姐。」
龍震炎似乎沒料到還會再听見這個名字,先是錯愕,然後便大步的踏進豪華的廳堂,目光射向坐在大椅上的縴麗少婦。
「碧姊?」這個親密的稱謂也勾起了少年時的回憶。
听見他的輕喚,沈寒碧在兩名婢女的攙扶之下,弱柳迎風的起身,盈盈一揖,「民婦參見王爺。」
「鏤月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裁雲參見王爺。」婢女們也同樣下跪行禮。
他弩身扶著表姊的手肘,「都是自己人,就不必多禮了。」
「多謝王爺。」她的笑靨有些輕顫。
細細的注視著沈寒碧柔美典雅的五官,不禁想起早逝的娘親,也憶起了幼年時母子相處的美好時光,兩張相仿的臉孔,讓他心中的孺慕之情油然而生,臉色也跟著放柔。
「碧姊,你要來之前應該先通知本王一聲,本王好派人去接你。」他攙著她回座,待她猶如易碎的昂貴瓷器一般。
沈寒碧無措地瞟他一眼,下意識的絞著手絹,「我……」
「怎麼了?」似乎瞥見她臉上閃過一抹哀愁。
鏤月忙不迭的跪下,「求王爺替我家小姐作主。」
「請王爺救救我家小姐。」裁雲也哽咽的跪倒在地,她們都是當年陪嫁過去的丫環,各個護主心切。
龍震炎眉頭一攏,「碧姊,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我……」她捏緊了手絹,委實難以啟齒。
他沉下臉面對兩名婢女,「你們說!」
「王爺,我家小姐好可憐,楊家的人都好自私、好無情……他們把我家小姐給休了。」按月泣不成聲的提出控訴。「還把我們趕出來,小姐擔心回到沈家會讓老爺、夫人丟臉,所以……所以……」
裁雲哭啞著嗓子接下她的話。「所以我們才想來投靠王爺,求王爺替我家小姐作主,否則小姐也活不下去了。」
「碧姊,這是真的嗎?」龍震炎眉頭皺得更深,不過沒有發怒,只想先將事情弄個明白。「他們用什麼理由休了你?」
她苦笑一聲,美目早已熱淚盈眶,「七出之中的無子。成親這麼多年來,我的肚子始終沒有消息,相公他……他便大張旗鼓的要納小妾,可是我不肯,公公和婆婆就要他把我休了……他們的確有這個權利,我還能怎麼辦?怪只能怪自己不爭氣,沒有為楊家生下一男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