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頭殼壞去,沒事干嘛自動跳進墳墓堆里去,要是真找個男人嫁了,她還能當個俠女嗎?哼!天下烏鴉一般黑,所有的男人都希望娶進門的妻子乖乖地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當他的黃臉婆、煮飯婆,她才不會笨笨的往陷阱里跳呢!
所以,她決定找個順眼的男人來「播種」。
為了尋找最適合當她兒子的爹的男人,兵小葵決定親自出馬,這種事可馬虎不得,萬一選錯了人,生出來的兒子還是跟她一樣少了那條慧根,不就得重新來過,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大好光陰?她可不想當白發俠女!
原以為這趟旅程會耗費掉許多寶貴時間,沒想到,當一個人的運氣來時,就是城牆檔都檔不住,好死不死的讓她听見一樁武林奇聞,于是眼巴巴的趕來湊熱鬧,只要雀屏中選,嘿嘿!她的俠女夢就有可能實現了。兵小葵興致高昂的循線找到羅煞門,這一路上听了太多有關于它的事。
據說它是現今武林中最陰冷恐怖的門派,門主嚴孤鴻性格孤傲冷漠,為人獨斷獨行,武功高深莫測,光是使出一招「誅殺邪掌」,至今無人能敵,被武林正派人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另外,她還听說嚴孤鴻極端厭惡女人,外界無人知曉真正的原因,不過已經年過三十的他,最終還是需要子嗣來繼承羅煞門,所以,才會開出前所未有的「借月復生子」條件——只要能在一年之內懷胎受孕,而且一舉得男,就能領到一千兩銀子;若是生女,則只能拿到五百兩。兵小葵當然不是貪圖那筆銀子,而是嚴孤鴻相當符合當她未來兒子的爹,只要確定有喜了,她就可以來個腳底抹油,把月復中的骨肉佔為己有,要是幸運的生個兒子,不就可以美夢成真了!
炳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既然有人願意自動貢獻他的「種」,她當然要善加利用了。
她越想越得意,「阿爹要是知道他快有外孫了,一定會笑的合不攏嘴。」
決定了!兵小葵一臉勝利在望,雖然她不是什麼國色天香,不過也生的聰慧可愛,人緣極佳,凡是認識她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喜歡她,心想,嚴孤鴻在孤僻,相信也會選上她。
想到這里,她更是自信滿滿,大步的跨進那坐傳聞中陰森可怖的羅煞門,可惜馬上讓人給攔截下來。
「小泵娘,你走錯地方了。」戲謔的男聲笑說。
兵小葵一臉愕然,「這里不是羅煞門嗎?」
「這里的確是羅煞門,不過……」
她急著趕快見到嚴孤鴻本人,然後把該做的事做完才能安心。「既然是就沒錯了,我是來報名的。」
「報名?」手持長蕭的海潮生愣了愣,不禁重復她的話。
「難道不是在這兒報名嗎?」兵小葵左右張望,納悶的喃道︰「我剛才見到好幾位姑娘走進來,應該是這里沒錯啊!」
海潮生又怔愕了半晌,「呃,你說的報名是……」
「就是來替你們門主生小孩,難道外頭的傳聞都是騙人的嗎?」她問。
海潮生有點哭笑不得,「當然不是騙人,但是,我看小泵娘恐怕不太適合。」
「為什麼?你怕我生不出來嗎?」兵小葵大刺刺的直問。
「咳咳咳」俊秀的臉龐因她的直言而微紅,「我當然不是擔心這個,而是小泵娘的年紀太小了,我們門主再討厭女人,也沒有摧殘幼苗的習慣,你想生孩子還太早了。」
兵小葵忿忿的怒視他,「你的眼楮糊到蛤仔肉了是不是?我今年十八歲,已經不小了,不是什麼小泵娘。」
「你、你已經十八了」他不可思議的上下打量她,雖然體態並不豐腴,可是已見姣好的曲線,不過任誰看了她那張幼齒的小臉、天生的嬰兒肥、圓圓胖胖的輪廓,在瓖上稚氣的五官,都會以為她不過十三、四而已。
為了夢想,兵小葵當然得據理力爭。「我只是長得比較幼齒可愛,但是已經成熟到可以當娘了。」
海潮生面有難色的瞅著她看,「這……」
「你不相信?」她追問。
他抱歉的笑了笑,「我怎麼想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我們門主,他對「可愛」的姑娘恐怕沒有興趣。」
「難道她喜歡那種臉蛋漂亮、身材前凸後翹、又會跟男人撒嬌的女人?」兵小葵怪叫一聲,「真是讓人失望啊!我還以為他會與眾不同,沒想到他跟其他男人同樣,還說什麼厭惡女人,十成十是騙人的。」
驀地,有兩到冰冷至極的目光直盯向她的背脊,讓兵小葵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本能的轉動頭顱,尋找它的主人,卻什麼也沒瞧見,還以為是自己神經過敏。
「小泵娘,你別亂說,我們門主不是你形容的那種男人。」海潮生對她犀利的評語有些招架不住。
兵小葵一臉嫌惡,「難道不是嗎?」
他極力為主子的行為辯解。「當然不是了,我們門主雖然形式風格獨特,不過十分講究公平。」
「那他為什麼厚此薄彼?長的可愛犯法了嗎?」她厲聲質問。海潮生苦笑,「小泵娘真會說話。」
「如果你能把「小」字去掉,我會比較高興。」兵小葵大眼滴溜一轉,巴結的笑說︰「我看你這個人長得挺俊俏的,而且又滿好相處,怎麼樣?能不能私下透露一點你們門主的喜好?只要我順利被他選上,我不會忘記你的好處的。」
他啞然失笑,「姑娘是想收買我?」
「嘿嘿,你知道就好,干嘛說出來呢?」她對他擠眉弄眼。
海潮生失笑,「姑娘為什麼這麼想被選上?是為了那筆賞金嗎?」
「當然不……」兵小葵差點說溜了嘴,趕緊改口。「當然是了,唉!我家里有個高齡八十歲的爺爺,還有生病的爹娘,以及一堆弟妹要養。當然需要一筆銀子開銷了,否則再怎麼說我也是個黃花大閨女,怎麼可能出賣肚皮來為男人生孩子,你說是不是?」「听起來的確很令人同情。」海潮生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听也知道她在說謊,不過也不點破,因為她比其他來應征的女子有趣多了。
兵小葵用手肘輕撞他一下,「喂!你們門主為什麼討厭女人?哦∼∼我知道了,她是不是以前被女人甩過?還是吃過女人的暗虧?」
「咳咳咳,姑娘,你不要亂猜,沒那回事。」海潮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小聲的嗔怪,「告訴我有什麼關系嘛!我又不會跟人家說是你說溜嘴的,到底是不是?」「姑娘就別再問了。」
「我怎麼能不問?這可是攸關我的生死存亡。」兵小葵問得有些著惱了,已經認定自己猜測的,喃喃叨念著,「你們門主還真是氣量狹小,只不過是被女人甩了,就記恨一輩子,這樣還算是什麼男人嗎?我…………」
又來了!這次比方才的感覺還強烈,而且冷到令她整個頭皮發嘛。
唰!兵小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轉過頭,這次總算讓她逮到了。
就在一座兩層樓式的閣樓上,有個身型高大冷酷的男人矗立在那兒,全身籠罩在黑暗之中,只有兩顆冰珠般的黑瞳冷冷地睥睨著她。
兵小葵忍不住搓了搓玉臂上雞皮疙瘩。「喂!我能不能請問一下,樓上那位像冰雕似的男人是誰?」海潮生順著她比的方向瞟去,嘴角抽搐幾下,「那位就是我們門主了。」
「蝦米?」兵小葵又發出怪叫,「他就是傳說中那個殺人不眨眼、冷漠無情又武功霹靂厲害的羅剎門門主嚴孤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