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真正辛苦的是金釧姊,大少爺要感謝的人應該是她。」寧寧不敢居功。
「她當然也有功勞,我會另外獎賞她。」傅國賢盯著她的眼神,宛如老虎看中獵物一般,「女乃女乃似乎很中意你?」
「中意我?」她不解。
暗國賢眸光一閃,「寧寧,你覺得我這個人如何?」
「大家都說大少爺是個好人。」
「那你認為呢?」
「呃?」這要她怎麼回答?她跟他又不熟。
他看出她的為難,深情款款地說︰「或許你不知道,當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
「嘎?」寧寧頓時張口結舌。
暗國賢垂眸苦笑,「我知道我表現得不夠明顯,因為個性本訥保守,又拙于言詞,有些心里話總是說不出口,但是我怕再不說,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大少爺,你突然這麼說,我實在不該怎麼回答。」這下她真的笑不出來了。
「你討厭我?」
「嗯……也說不上討厭。」只是沒啥感覺而已。
他一個箭步上前,「那就是喜歡了。」
「這……」寧寧考慮著要怎麼說才不會傷害到他的自尊心。
暗國賢有些激動地扣住她的臂膀,「我真的很喜歡你,只要你願意跟著我,明天我就稟明爹娘,要他們同意讓我先納你為妾。」
「妾?!」她驚叫。
「我知道當妾是委屈你了,可是,我已經先跟駱家訂了親,必須負責……。」
寧寧听了一個頭兩個大,「大少爺,我不是這個意思。」
「女乃女乃很中意你,所以只要她開口,爹娘不會反對的,你只要跟著我,這輩子就吃穿不愁,甚至連下半輩子的生活也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寧寧,答應我,我發誓我會疼你的……」
她企圖掙開他的鉗制,「不行!大少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話一出口,寧寧恍然醒悟,直到此刻方才確定自己的心意——她喜歡上傅觀星了。
「你喜歡的該不會是觀星吧?」
「對。」她直言不諱。
暗國賢溫和的面容流露出一絲猙獰,「那又如何?只要我開口向他要,他會把你讓給我的。」
「不可能!我才不相信你的話。」寧寧大叫。
他冷冷一笑,「你要是不信,可以親自去問他。」
寧寧兩眼冒火地怒視他,「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仗著自己是大哥,或是抓住他什麼把柄,然後處處壓榨他對不對?原來你是這麼卑劣自私的人,虧大家還把你當作聖人,真是看錯人了。」
「你罵我卑劣?」和煦溫文的臉孔頓時扭曲起來。
她心底不知怎的,竟泛起絲絲寒意,在這一刻,她突然想通了一件事——為什麼自己對這位人人口中敦厚善良的大少爺起不了任何好感,她總覺得他表現得太好,讓人挑不出毛病,反而顯得虛偽。
「難道不是嗎?否則他才不會把我讓給你。」寧寧壯起膽子響應。
暗國賢眼光凶狠的瞪視她,掐在她臂上的手指越陷越深,「我哪里比不上他?你寧願選擇一個浪蕩輕浮的敗家子,也不願跟著我?」
「他才不是你說的那樣,不對的是你這個當大哥的,居然在背後說自己弟弟的壞話,你真該感到羞恥。」她努力想抽身邊開。
這番強烈的指控徹底激怒了傅國賢。他粗暴地將寧寧推倒在太師椅上,接著撲上前吻住她,寧寧當然不會平白無故讓他給輕薄了,鉚足全力瘋狂地抵抗。
「啊……」他痛呼一聲,跳離她身上,驚詫地撫著被咬破的下唇。
寧寧一臉嫌惡,拼命用手背抹唇,如驚弓之鳥地往門口緩緩移動,「不要以為你是大少爺,我就會乖乖任你擺布,大不了不干了,所以我警告你,下次再敢對我毛手毛腳,我就一刀閹了你!」
說完,她一鼓作氣地沖到門邊,火速地奪門而出。
柱子後面,一雙妒恨的眼始終追隨著那抹倉惶逃離的背影,心想,再這樣下去不行,她得趕緊通風報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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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耳陡地被人重重地揪了起來,痛得傅觀星腦中的磕睡蟲都嚇跑了。
「日頭都已經曬了,你還在給我睡?」二夫人拔尖地嚷道。
他齜牙咧嘴地搓揉著被掐紅的耳朵,「娘,我天亮才回到府里,睡不到一個時辰,您就讓我再睡一下
「你又偷溜出府逍遙去了是不是?要是讓你爹知道,又要被關進祠堂里罰跪了,你怎麼老勸不听?早知道你這麼不孝,當初一生下來就該把你掐死,省得將來被你氣死。」
暗觀星掏了掏耳朵,「娘,您換點新的台詞行不行?這些我都听膩了。」
她用力戳了下他的頭,「你真的想氣死我是不是?」
「我怎麼敢。」他磨蹭了半天才下床,無奈地說。
二夫人跟前跟後地嘮叨著,「你爹和你大哥都在書房談論公事,你趕快梳洗于淨,假裝正好經過,然後听听看他們在說些什麼,最好能乘機討點差事來做做,讓你爹瞧瞧你能干的一面。」
「娘,爹都已經說不要我插手了,我何必去自討沒趣。」
她兩手叉腰,凶悍地喝斥,「不要管你爹說過什麼,反正你就照娘的話去做,我這個二夫人在這府里什麼實權也沒有,已經夠窩囊了,要是連你都撈不到什麼好處,那咱們母子倆將來注定要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了。」
「娘,您別再吼了,我的耳朵都快聾了。」傅觀星受不了地眯起一只眼楮。
「你到底去不去?」
暗觀星長嘆一聲,「去。」
「這還差不多。」二夫人這才滿意地笑了。------------------
被趕鴨子上架的傅觀星算準了時間,待他晃到書房前時,父兄的談話正好結束,連袂地步出房外。
「爹、大哥。」他朝兩人笑了笑。
暗珩淡淡地瞥他一眼,「嗯。」
「爹,我跟觀星說幾句話,您先走好了。」傅國賢一派恭順,等傅珩先行離開,望向異母兄弟的表情立刻帶著幾分防備,「難得這麼早見到你。」
.他假裝听不出譏諷聳聳肩,「母命難違,我也沒辦法。」
「我看是借口吧!」
「信不信隨便你。」他看得出兄長在防著自己什麼,不再多解釋,雙眼的視線不經意地瞄到傅國賢微腫的下唇,促狹地問︰「大哥被哪只野貓咬到了嘴?」
仿佛逮到刺激他的機會,傅國賢發出勝利的笑聲,「這只野貓你也認識。」
筆作閑散的俊容頓時震了一下。
大哥是在說誰?難道……
「沒錯,這是寧寧送給我的信物。」他眼底掠過邪惡的笑意,得逞地說。
暗觀星雙手揣起他的衣襟,鐵青著俊臉沖著兄長狂暴怒喝,「你踫了她!」
「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麼樣?殺了我嗎?」
「為什麼?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歡她……」傅觀星大聲咆哮,舉起拳頭,卻又硬生生地在半空中打住。
他泛出一抹獰笑,「打啊!最好打死我,反正我已經死在你手上一次了。」
「我當時是無心的……」就為了一個小小的意外,他付出了龐大的代價。
暗國賢抓住這個弱點不放,「可是,我差點溺死是事實,這是你欠我的。」
「我什麼都可以讓,只有寧寧不行!」
「只要是你的,我都要。」傅國賢殘忍地打碎他的祈求。
他想起方才在書房里,爹雖然親口承認自己這段日子的努力,可是也坦言他終究不是做生意的料,缺少了觀星的機巧聰敏,只可惜觀星不學好,否則他們兄弟倆合作,絕對可以將原有的生意擴充好幾倍,這番話無疑是給他一記致命的重擊,就算他花再多的心力,還是比不上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