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快跟我來!
衛泱見小白鼠往門口跑了幾步,又回頭看他,似乎要他跟著牠走。
「朕八成也瘋了。」他無奈的搖搖頭,「朕跟你去就是了,不過,下次你再敢亂闖朕的寢宮,朕非賜你個死罪不可。」
「吱吱。」你這個人類真唆,救人要緊!
☆☆☆
衛泱並不感到意外自己會來到綠蕪院,小白鼠回頭見他停下腳步,又吱吱叫個沒完,似乎在催促他動作快點。
不知該氣還是該笑,衛泱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也有被畜生使喚的一天。
「參見王上。」見他深夜來訪,幾名侍衛一臉惶恐的上前行禮。
「免禮。」衛泱不茍言笑的問:「里頭情形如何?」
其中一人代表回答。「回王上的話,里頭的姑娘相當配合﹐這幾天都不曾踏出房間一步。」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北貞的真實身分。
衛泱嚴肅的頷首,「嗯,那就好。」這樣應該沒問題才對,害他剛剛還緊張了一下下,以為她出事了。
「吱吱。」小白鼠又叫了兩聲。
他兩條眉峰擰成怪異的結,「朕進去一下,你們在外頭守著。」
「奴才遵旨。」誰也不敢多問王上進去干什麼。
小白鼠見他再度移動腳步,連忙往屋里狂奔,心中慶幸自己不辱使命,把救兵帶來了。
「吱吱。」主人有救了!
「汪汪。」小黃狗含著淚光出來迎接衛泱的到來,甚至咬著他的袍襬,死命的要往屋里拉。「汪汪。」
衛泱簡直被這些畜生打敗了。「朕走就是了,別咬。」
「唔……嗚……」驀地,一聲嬌細的啜泣聲震碎了他的不悅。他胸口像被鐵槌撞了一下,三步並成兩步的越過花廳與內室之間的屏風,見到的竟是頹然瑟縮在床上,兩手抱著肚子申吟的北貞。
「四公主!」這次他的胸腔狠命的糾結成一團。
北貞听見他的呼叫,困難的睜開眼,扯了扯微白的唇角,「衛泱,你來看我了,我等了你好幾天……」
「妳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衛泱氣極的吼道。
她一臉委屈,「我沒有啊!」听他的口氣好象是她故意的。
「還敢說沒有!」他聲量又拔高了幾度,也不曉得自己在氣什麼。「妳哪里不舒服?肚子嗎?」
「嗯,肚子好痛……」
衛泱氣得胃都打結了,既心疼又生氣。「都痛成這樣,怎麼不叫人呢?」
「可是,仔仔說他們都是、是壞人,想要害我……」
他低吼,「妳在胡扯什麼東西?他們為什麼要害妳?」
「可是仔仔說……」
「朕才不管那頭該死的豬說了些什麼,妳晚上都吃了什麼東西,該不會吃壞肚子了?」他研究著她發病的癥狀。「妳的晚膳呢?」
小白鼠早已跳上桌子,「吱吱。」凶手就在這里。
「就在那里。」北貞噙著楚楚可憐的淚光,朝桌子努了努嘴。
衛泱起身來到桌前,端起菜嗅了一下,差點連自己肚里的晚膳都吐出來,震怒的大吼,「該死!誰讓妳吃這些餿食的?朕要把他們的腦袋砍了!」
她強忍著月復部的絞痛,「什、什麼是餿食?」
「就是壞掉的食物,妳是白痴嗎?難道妳一點都聞不出來?居然還傻乎乎的把它們吃了,肚子不痛死才怪。」
「可是,人家又沒吃過,還以為這是你們北岩國的特別料理,不吃就太失禮了……」在一記狠狠的冷光下,她縮了縮肩膀,把小嘴閉上。
衛泱頓時太陽穴的青筋爆凸,把滿肚子的怒氣出在三只畜生身上。
「你們是怎麼照顧她的?居然不會阻止她吃那些餿食,枉費她救了你們,這是你們對待恩人的方式嗎?」他才不管牠們究竟听不听得懂人話,先罵了再說。
一鼠一狗一豬就這麼排成一列,垂著頭乖乖听訓。
北貞痛得額頭直冒冷汗,還捧著肚子下床,跪下來抱住牠們,不希望因自己的疏忽而讓同伴無端挨罵。「你不要罵牠們嘛!其實仔仔有跟我說,是、是我自己不相信……」
「妳比豬還笨!」他抓狂的吼道。
她扁起小嘴,眼淚唏哩嘩啦的往下掉,「嗚……人家就是白痴、是笨蛋嘛!」雖然在宮里大家都在背後說她是秀逗公主,她原本是不太在意,可是老是被人家這麼罵,就是泥人也有土性,會生氣也是正常現象。
衛泱抹了下鐵青的俊臉,在她的眼淚攻勢下,懣憤的情緒漸漸沉澱……
去他的內斂、冷靜,遇上這個秀逗公主,他徹底被打敗了。
「唉!」衛泱揉了揉繃緊的眉心,霍地起身,高大的身形狂卷到門口。
「來人!傳太醫。」
第五章
「參見公主。」御書房外響起侍衛的吆喝。
伊黛兒听見王上召見,特地盛裝打扮,後面跟著希娜和兩名宮女,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來。「免禮了。」今天她心情好,也沒空找碴。
她忽然在門口站定,轉身問道:「姨娘,我臉上的妝沒糊吧?」
「沒有。」希娜笑說。
「難得王兄召見我,可不能丟臉。」伊黛兒整了整身上的衣飾,綻起媚如春花的笑意,這才推門進屋,可是走不到兩步,就感覺到屋內氣氛不對,讓她嘴邊的艷笑僵了一下,「王兄找我?」
坐在桌案後批奏章的衛泱冷冷的揚首,「朕為什麼找妳,妳應該心里有數。」
她很快的覷了希娜一眼,心中有了警覺。「我猜不到。」
衛泱神色冷峻睨著她,「自己做了什麼好事,妳會不知道?」
「王兄到底在發什麼脾氣,人家真的猜不出來嘛!」伊黛兒嬌嗔的繞過桌案,撒嬌使媚的輕扯他的臂膀,「人家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
「別拉拉扯扯的,不象話!」他漠然的拂開她妖嬈的縴臂,對她這種不合宜的舉止相當不以為然。
伊黛兒噘起朱唇,悻悻然的放開他。
「既然妳不肯老實的承認,那朕就直說了。」衛泱的口氣轉為深沉的警告,眼神緊盯著她,「住在綠蕪院的那位姑娘妳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再有下一次,朕不管妳是誰,一律嚴辦。」
她艷眸怒睜,「她憑什麼?」
「憑她是朕帶回來的客人,除了朕,沒有人可以動她一根寒毛。」
「難道她真的是王兄的女人?」
衛泱眼光一沉,「朕不需要跟妳解釋。」
「她到底哪一點好?」伊黛兒妒火中燒的嬌嚷,「王兄,像那種低下的貨色根本配不上你,而且她、她還養了一些髒骯惡心的動物,還把牠們當人一樣看待,我看她根本是腦筋有問題。」
他憤怒地用力拍桌,整個人暴跳而起。「夠了!她的事不需要妳費心,妳只要管好妳自己就好﹐若再一意孤行,用更惡毒的手段對付她,朕絕對不輕饒。」
「王兄,你真的被她迷住了是不是?她憑哪一點讓你為她著迷?」不,王兄是她的,誰都不能跟她搶。
希娜情急的拉住她勸道:「公主,別說了!」
「不,我要說!」伊黛兒氣憤地甩開她,「王兄,你把她藏在綠蕪院,就代表你很重視她,這是從沒有過的事,你愛上她了是不是?」
「公主,這事不是妳可以管的,我們先回琳瑯宮去。」眼看王上的臉色益發難看,希娜只得大聲的制止。
伊黛兒紅著眼眶嬌吼,「我不回去!」
「伊黛兒,妳再無理取鬧,別怪朕不念兄妹之情。」衛泱被她逼問得有些老羞成怒。
「我不要王兄被其它女人搶走!」她撲倒在他胸前,嚶嚶低泣,「王兄,她有什麼好?難道我就比不上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