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麒英的俊臉倏地一沉,「寧兄,你的稱謂有錯,我不是你的大舅子。」
「嘿、嘿!等你娶了我妹妹琇雲……呃!你不就成了我的大舅子了?哪里錯了?」他可是早就認定了。
「我從來沒說過要娶她,寧兄這麼說只怕會壞了令妹的清白。」
寧奕暉雖然喝醉了,但還沒醉到看不清別人的臉色。
「好、好,算我失言總可以了吧?嗝……」他打了個酒嗝,炫耀的說︰「不過全汴京就屬宋寧兩家最門當戶對,也只有我妹妹配得上你,這點我可沒說錯。」
「寧兄醉了。」跟個酒鬼講理等于是對牛彈琴。
他胡亂的揮著手,「我沒醉,區區幾杯酒才灌不醉我咧!嗝……本以為妳對不感興趣,還以為是寡人有疾,現在見到你在這里。我也可以放心了,不,應該說舍妹放心了才對。」寧奕暉邪笑的挖苦他,「她可是很為你的身體擔憂,如今知道你沒事,她恐怕會高興到連作夢都會偷笑。」
「寧兄說笑了。」宋麒英敷衍的說。
心兒目不轉楮的睇著他,臉上不見喜色。「他的外表是我表哥,可是為什麼兩個人的性情差這麼多,他真的是我表哥嗎?」
宋麒英心頭大樂,如此一來,心兒便會將表哥拋諸腦後,不會老是對他念念不忘了。
「不要說得這麼無情嘛!」寧奕暉搭著他的肩,和他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我們兩家可以算是世交,將來我那個妹妹就麻煩你了。」
這人是听不懂人話是不是?干嘛非賴到他身上來?
「寧兄恐怕是誤會了,我和令妹沒有任何關系。」他微慍的說。
寧奕暉撫著下巴,像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你錯了,我相信很快就會有了。」就算要不擇手段,他也要把妹妹硬塞給宋家,只要有宋家當後盾,他從此便能高枕無憂,有數不完的銀子供他揮霍了。
「他不是我認識的表哥。」心兒的夢想整個幻滅。
宋麒英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這下連敷衍都免了。
「告辭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再多說一句他鐵定抓狂。
「哎呀!別急著走。既然來了,就陪我喝兩杯。」寧奕暉才不會笨得讓這個未來的大舅子溜掉。「呵……這紅袖招的姑娘的技巧可是一等一的好,嗝……嘗過一次,保證你會上癮。」
「放手!」他冷叱。
寧奕暉有些下不了台,「我可是好意相邀,你何必板著臉呢?這不是太不給我面子了?」
他丟了一記冷硬的眼神,「我何需給你面子,告辭。」
「姓宋的,你有種!你給老子記住!」寧奕暉老羞成怒的在後頭大叫。
若不是看在宋、寧兩家的長輩過去有些交情,否則他根本不想和寧奕暉那種敗類多說一句話。
「轉世後的表哥怎麼會變成這樣?」心兒悵然若失的喃道。
宋麒英對這種結果相當滿意。「這下妳也該死心了,他已經不是妳心目中的那個人,就算有張相同的臉,性格卻完全不一樣。」
她幽幽的說︰「真是沒想到經過了一千年,表哥的性格會變得這麼離譜,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也許一千年前他也是這樣,只是妳不夠了解他罷了。」這下少了情敵,再也沒有人讓她懸念不忘了。
心兒顯得有些無精打采,「或許公子說得對,當時的我看到的都是表哥最好的一面,從來沒有真正和他相處過,雖然有些遺憾,不過能將表哥放下,也不失為一種解月兌。」
「不要忘了,妳還有我。」宋麒英深深的凝睇她,既然模不到她,只有用言語和表情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可是……」她欲言又止,「我不能像剛才那位姑娘一樣服侍公子,如果我有個身體該有多好,我好恨自己是個鬼。」
宋麒英幾乎可以感受到她的悲傷和空虛,試圖撫慰她的心靈。
「如果妳是人,我想老天爺就不會安排我倆以這種方式見面,不是嗎?也許不管我們輪回幾世,也不可能相遇。」
她看開了,也看得淡了。「沒錯,是我太貪心了,能遇見公子是我最大的福氣,我該惜福。」
「妳能這麼想最好。」
心兒盈盈一揖,「那麼從現在起,心兒就繼續叨擾公子了。」
趙王府待月樓
「郡主,奴婢要幫妳沐浴包衣,妳別再跑了……」杏花跟著趙心蕾繞著桌子跑了好幾圈,轉得她頭都暈了。
趙心蕾又叫又笑的跑得更起勁,一頭青絲隨意的扎成兩條辮子,在肩上跳躍著,「哈哈……追不到……快來追我……」
柳兒從另一頭抓住她,「郡主,不要玩了,妳不洗澡,身上會很臭……」
「我不要洗澡,我不要……」
「郡主!」否花跑得快喘不過氣了。
她狼狽的樣子反倒讓趙心蕾覺得好玩極了。「哈哈……妳好笨,都追不到我……快來呀!快追我……」
杏花抹著臉上的汗,再也跑不動了。「郡主,奴婢求妳休息一下行不行?」
「我不要休息,你們快來追我……」她精力旺盛的催促。
「柳兒,我不行了,換妳。」杏花氣喘吁吁的說。
「郡主乖,王妃待會兒就回來了,妳要不要洗得香噴噴的讓王妃聞?」柳兒換了個方式慫恿。
趙心蕾歪著頭,傻兮兮的笑了笑,「王妃就是娘……」
「對,王妃就快回來了,我們趕快去洗澡,把自己洗得干干淨淨的好不好?」
「好哇!好哇!」她拍手直叫,「我們去洗澡給娘聞聞……」
柳兒吁了口氣,朝杏花使了個眼色,趕緊將郡主推進浴間,火速的刷洗一番。
她們好不容易從浴間出來,就見趙王妃坐在小花廳內發呆。
「娘,娘,妳聞聞看香不香?」趙心蕾撲上前笑問。
趙王妃深深的嗅了一下,愛憐的揉著愛女的頭,「嗯!蕾蕾今天好香。」
「呵呵……」她笑得膩在娘親懷中。
柳兒輕聲問道︰「王妃,您去過王半仙那兒了?」
「去過了。」
「那王半仙怎麼說?」杏花也急著想知道答案。
她看著捏在手中的紙張,「王半仙說蕾蕾這一世會得瘋病,是因為前世的業障所致,還說若想治好她的病,只要找到擁有這個八字的男人,促成兩人的姻緣,蕾蕾的病自然就會痊愈。」
「既然這樣,那我們趕快去找。」柳兒說。
趙王妃蹙眉不語。
「王妃?」
「人海茫茫,要從何找起呢?」
杏花大喊一聲,「奴婢想到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趙王妃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王妃,這種事只要請媒婆幫忙就行了,她們經手過許多人的八字,一定有辦法找到這個人。」
柳兒點了點頭,「奴婢也贊成這個辦法。」
「好,就這麼辦。」趙王妃溫柔的輕撫趴在膝上熟睡的愛女,「只要能治好蕾蕾,無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
「哥哥,你看!大少爺又在自言自語了。」福滿在紙窗上戳了個洞,朝屋里看了一眼,「他到底在跟誰說話?」
埃貴將攣生弟弟推開,「過去一點,讓我看看。」
「我沒說錯吧?大少爺的表情好象真的在和人說話。」
「大少爺會不會中邪了?」
埃滿一臉駭然,「中邪?!」
「噓!小聲一點。」福貴一把捂住他的口,「你想讓大少爺听見是不是?」
「那該怎麼辦?」他心驚肉跳的問︰「會不會跟上回我們從王老板那兒拿回來的東西有關?」
「我也不知道。」
「要不要去跟夫人說?」
埃貴瞪大眼珠,「當然不行,這種事可不能亂說。」
「可是,萬一大少爺真的中了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