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無聊!還是找她的鬼夜叉要緊。
「喂!你來這里做什麼?」何敏出于女性的本能,故意找碴,誰教她一個小村姑居然長得比自己美,難免心里會不舒坦。
如意指了指自己,「你在跟我說話嗎?」
「除了你還會有誰?」原來是個小白痴。
「敢情姑娘沒听說山里多的是山精鬼魅,誰曉得你在跟哪個鬼說話?」如意也不是省油的燈,輕松的頂了回去。
何敏麗顏一沉,「你說什麼?」
「姑娘,我師妹只是好奇你一個人跑來山上做什麼,並沒有惡意。」沈際飛抱拳一揖,為心上人找台階下。
「不必你替我說話!」何敏可不領情,「你是打哪兒來的?」
如意揚起下顎,自然的擺出格格的架式,非常不屑的睥睨她,「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懶得跟你說話。」
「不準走!」何敏傲慢的嬌叱。
沈際飛輕聲攔阻,「師妹,人家只是路過,又沒招惹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你走開!」
「師妹!」還是耿天瀾的怒喝讓何敏恢復理智。「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何敏氣憤難當的嬌喊,「大師兄,我……」
「你若再無理取鬧,就馬上給我滾回去!」他毫不留情的說。
一听到耿天瀾這麼說,何敏就算有再大的怒氣也只得吞回肚子里。
「好潑辣的姑娘!」如意不禁嘖嘖稱奇,原來所謂的江湖女子就是這等刁蠻無禮的模樣,實在令她大開眼界。
「你再說一遍!」何敏大怒。
如意淘氣的朝她扮了個鬼臉,「哼!誰理你呀?」
這番舉動無疑是一種挑釁,何敏的右手往腰上一模,朝如意擲出梅花鏢,想給她一點教訓。
「住手……」在場的耿天瀾和沈際飛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當!」
一聲清脆的聲響,擲出的梅花鏢在半途中被一顆小石子擊落,可見對方的內力極高。
就在大家驚疑不定之際,空氣傳出細微的震動,轉瞬間,來人已到面前。
那是一名終年戴著鬼面具的男人,那只面具罩住了他大半的臉孔,上頭還繪有猙獰的鬼臉,讓人望而生畏,只露出兩片厚薄適中的男性嘴唇。
何敏乍見來人,不由得喜形于色,「鬼──」
「鬼夜叉!」如意硬生生地截斷她的話,喳呼的奔上前,「我就知道來這里一定見得到你!」
表夜叉微側著頭,依舊一聲不吭,面具後的黑眸帶著些許迷惑,像是在問她為什麼要找他?
「我知道你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找你,對不對?」她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
他訝異的瞅著她,仿佛很意外她居然猜得出來。
「你們認識?」何敏這時才插得上嘴。
如意得意洋洋的睨著她,「咱們何止認識呀!表夜叉,你說對不對?」就讓她嫉妒死好了。
有嗎?鬼夜叉眼中的疑惑更深了,若不是不善與人交談,他實在很想問個清楚。
他自小習慣離群索居的生活,也無意沾染世間的俗事,原本他不打算現身的,只是靜靜的等著這些人自動離開,可是沒想到這個小泵娘又出現了!打從那天救了她之後,她的嬌靨便不時的浮現在他腦海里,擾亂他平靜無波的心,如今二度重逢,鬼夜叉有種預感,他們之間將產生某種變化。
何敏輕咬著豐滿的下唇,妒意在眼中燃燒。
「鬼兄,真是久違了,自從江南一別,也有半年的時間了。」耿天瀾英雄惜英雄,抱拳道︰「相信不用耿某道出來意,你心中應該已經明白,家師特派咱們師兄妹三人前來邀請你加入萬劍門,共商反清大業。」
猛地听到反清大業,如意的嬌眸霎時睜得大大的,「原來你們這些人想造反啊!這可是滿門抄斬的死罪耶!要死你們去死就好,犯不著拖別人下水吧?」
何敏忿然的叱罵,「你懂什麼?!」
如意慌忙地躲到鬼夜叉身後尋求庇護,她嘟起小嘴說︰「我又沒有說錯,造反本來就是要殺頭的,人家鬼夜叉活得好好的,干嘛跟你們一塊去送死?」
沈際飛咬牙切齒的說︰「姑娘,難道你不想將那些清狗趕回老家去嗎?難道你忍心見咱們漢人繼續受他們欺負嗎?」
如意悄悄的吐了下粉舌,囁嚅的說︰「呃!我當然也不忍心見到有人受苦,不過,那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又幫不上忙。」反正她又不是漢人,何況是漢人的皇帝不爭氣,怎麼可以怪罪當今的聖上呢?那太不公平了。
「既然姑娘是鬼兄的朋友,就應該勸勸他為咱們漢人盡點綿薄之力,否則豈不浪費他一身的好武藝?」耿天瀾正氣凜然的說。
如意的頭立刻搖得像波浪鼓般,不假思索的回絕了。
「我才不要,我寧願他好好的活著,也不要他去送死。」再說,他可是她未來的額駙耶!怎麼可以跟朝廷作對?那他們不就變成仇敵了?她又不是頭殼壞去了。
表夜叉仍然默不作聲,可是卻為如意的話而動容。
第三章
「哼!我看你根本是滿人的走狗,幫外人殘害自己的同胞,看來對你也不必客氣,我先一劍解決你再說。」這可讓何敏找到借口出手了。
如意見她拔劍相向,嚇得又躲回鬼夜叉背後,似乎篤定鬼夜叉不會袖手旁觀,只要有他在,誰也沒辦法動她一根寒毛。
「師妹!」耿天瀾厲聲喝止,「你再這麼沖動,別怪我不念師兄妹之情了。」
沈際飛也趕緊出面打圓場,「師妹,人家小泵娘什麼都不懂,你跟她說那麼多也沒用,咱們就讓大師兄來處理吧!」
「哼!」她滿心不甘願的將劍歸鞘。
「好可怕!」如意吁了一口氣,輕拍胸口壓壓驚,「你們仗著自己有武功就想欺負人,算什麼英雄好漢,鬼夜叉才不會加入你們那個什麼門的去對付皇上咧!」
雹天瀾睇向她絕麗的容顏,歉然的說︰「我師妹的個性比較沖動,有得罪姑娘的地方,還請姑娘多多包涵。」
「包涵不敢當,只要你們別再來找鬼夜叉就好了。」她非得盡全力阻止不可。
雹天瀾將注意力轉到鬼夜叉身上,「鬼兄,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會加入你們的。」鬼夜叉淡漠的回應。
沈際飛想起先祖悲慘的遭遇,忍不住喝問︰「為什麼?難道你不是漢人嗎?咱們漢人的江山全落入滿賊手中,你真的吞得下這口氣嗎?」
「我愛莫能助。」他言簡意賅的說。
如意也不避嫌的拉住他的手,「咱們走吧!不要理他們。」
「鬼兄……」耿天瀾張口欲言,卻見鬼夜叉施展絕頂輕功,帶著如意翩然而去。
「大師兄,咱們就讓他這麼走了嗎?現在該怎麼辦?」沈際飛問。
何敏跺了一下腳,嗔怒的說︰「當然是再找了,今天要是讓他走了,咱們恐怕再也找不到他了,回去可沒辦法向師父交代。」
「他若存心讓咱們找不到,就算把整座山翻過來也是枉然,咱們走吧!」耿天瀾率先提劍下山。
何敏怔愕了一下,「大師兄?」
「師妹,既然大師兄都這麼說了,咱們也只有另外想法子了,先下山再說吧!」
沈際飛也跟上耿天瀾的腳步。
何敏走了兩步,又依依不舍的回頭看一眼青郁翠綠的山頂,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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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住在這里?」如意驚詫的站在一間臨時搭蓋的茅屋門口,屋里除了一張木床之外,只有置在角落的幾樣炊具,可以說是家徒四壁,根本不像個家,怎麼能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