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仲卿只消一眼就看出是誰的杰作了。「這是解藥,快把它吞了。」
「謝謝姊夫。」她忙不迭的把米粒大的紅色藥丸吞了,積在胸口的怒氣再也咽不下去了。「這一定是那個野丫頭干的好事,居然敢陷害我,真是太可惡了,這個仇我非報不可!」
胡麗滿柔聲相勸,「小妹,大姊不是告訴你別去惹她嗎?她只是個孩子,你就多讓讓她——」
「為什麼我就非得讓她不可?冷大哥明明就不喜歡她,她卻像只打不死的蟑螂一樣,老是纏著他不放,連我都替她感到丟臉,她還不識相,簡直讓人討厭透了!」說到底,她就是嫉妒,嫉妒她可以不顧羞恥的黏在冷湛身邊,而她卻辦不到。「大姊,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
「大姊這麼說也是為了你好啊!」胡麗滿嘆道。
可惜胡麗菁一點都不領情。「我非給那個野丫頭一點教訓不可。」
「小妹,你要上哪兒去?」
胡麗菁明艷的五官泛出冷意,「當然是去找冷大哥替我討回公道了。」
「冷大哥,人家又沒有招惹她,那個野丫頭竟對我下這麼狠的毒手……要是破了相……人家也不想活了……」胡麗菁淚漣漣的說。
冷湛眉峰輕攏,「我會找她談的。」
「人家要你現在就去找她,我要親眼看到你教訓她的樣子。」否則難消她心頭之恨,胡麗菁在心里忖道。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胡姑娘,我先代她向你道歉,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看在閻皇的面子上,他只得替那個鬼靈精收拾爛攤子。
「冷大哥,為什麼你們都這麼縱容她?你是這樣,我大姊和姊夫也是這樣,就因為如此,她才會變本加厲、無法無天,以為沒有人治得了她。」沒見到那野丫頭被修理,她實在是不甘心。
「她也許胡鬧慣了,不過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壤。」冷湛也不懂自己干嘛費事幫她辯解。「請胡姑娘就原諒她這一次。」
胡麗菁妒意難消的咬著朱唇,「冷大哥,明擺著你就是護著她對不對?」
「這還用問嗎?湛哥哥當然護著我這個美麗又可愛的未婚妻了,難不成還護著你這個外人嗎?」不知死活的東方威威大搖大擺的走過來,臉上不見半點愧意。
「你……」她為之氣結。
東方威威熱情如火的跳到冷湛身上,得意的說︰「湛哥哥,你居然會替人家說話,我真的越來越愛你了,來!傍你一個大大的獎賞……啵!」說著,她趁其不備地在他臉上印下一個香噴噴的吻。
霎時,彷佛有道電流通過他的全身,他不禁面紅耳赤的低吼,「別鬧了!」
「不要臉!」胡麗菁頭頂生煙的啐道。
「我是湛哥哥的未婚妻,親他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是羨慕還是嫉妒?」她嘲謔的諷刺道。
冷湛老羞成怒,不由得大發雷霆,「夠了!我只把你當作妹妹,和你什麼關系都沒有。」
東方威威倏地蹙起秀致的眉心,眼光在胡麗菁身上打量了一會兒,突然若有所悟地彈了下手指輕叫,「我明白了,湛哥哥,是不是你比較喜歡大胸部的女人?」
平平都是女人,她的胸部就恍人家的小很多,雖然好歹也稱得上是「小肉包」,不過再怎麼比,也比不上狐狸精的「小王西瓜」。
冷湛俊臉一紅,怒目相視,「胡扯!」
「有什麼關系?如果你真的喜歡大胸部的女人,我也可以努力讓胸部長得跟狐狸精一樣大,這樣你就不會再把我當作妹妹了,對不對?」她眼神無比認真的問。
他心口一縮,不過,他選擇忽視那股異樣的感受。
「不管你怎麼做,在我心中,你永遠只是閻皇的干女兒,我也只會把你當作妹妹來看待,一輩子都不會改變。」說完,冷湛顯得有些局促的走了。
「听到了沒有?冷大哥只把你當作小妹妹,你還是死心吧!」胡麗菁幸災樂禍的嘲笑幾句,很快的追了上去。
婢女端來一只陶制的大碗盅,「小姐,你要的湯煮好了。」
「快放下來。」東方威威催促道。
「是。」婢女把碗盛放在桌上後便站到一旁。
東方威威先做了個深呼吸,才拿起湯匙舀了一口吹涼,然後放進口中。
這鍋青木瓜炖排骨湯可是她特地請溫吞大夫幫她調配的「豐胸秘湯」,只要不間斷、努力的喝,她的胸部很快就不會輸給那個狐狸精了。
可是,她最討厭吃的水果就屬木瓜排第一了,只要聞到味道她就想吐,可是為了讓湛哥哥愛她,再難唱也要把它喝光。
「嘔……」她干嘔了一下,卻還是繼續把湯舀進口中。
「小姐,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二鍋了,若是一下子喝太多,肚子會不舒服的。」婢女擔心的說。
東方威威仍舊捏著鼻子繼續喝,「你真笨!就是要喝多一點才會快點見效,不然我的湛哥哥就要被那只狐狸精搶走了。」
「小姐,喝慢一點……」
她連喝幾口湯,低下頭瞄了眼自己只能稱得上「小肉包」的胸部,想要長得跟狐狸精的「小王西瓜」一樣大,到底得喝幾鍋才行?罷了,還是先喝再說吧!
好不容易見了底,總算能喘口氣了。
「再去熬一鍋來。」她說。
婢女嚇了一跳,「小姐,你還要吃啊?」
「當然了。」離目標還很遙遠,不努力不行。
「那也得多少先吃點飯,光喝湯是不行的。」
東方威威臉色發青的干嘔,「嘔……誰說不行的?我說行就行,快去辦……嘔……」好不容易才喝下去,絕對不能吐出來,不然辛苦就白費了。
「是,小姐。」婢女兒勸不動她,只好向外求助了。
溫仲卿甫從黑魁閣出來,因為堂主夫人剛診斷出懷了身孕,堂主跟其它初為人父的男人一樣,心情總是比較緊張兮兮,而他正好幫堂主夫人作些一例行檢查,好安撫孩子的爹娘。
「堂主夫人還好嗎?」冷湛問。
他一臉笑謔,「很好,倒是堂主緊張得像孩子隨時都可能出生似的坐立不安,抓著我的手問東問西的。」
「沒事就妤。」
「看來堂主會有一段時間沒有心思管理總壇的事,最近可就得多多偏勞你這位新任副座了。」溫仲卿笑說。
冷湛露出一絲極淺的笑意,「這是我應該做的。」
「對了,我們的小鮑主這兩天怎麼沒纏著你?」他調侃的問。
「我不知道。」其實冷湛自己也頗為意外。
溫仲卿一臉納悶,「你會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們每天形影不離,你應該是最清楚她的行蹤才對。」
「我可不是她的保母。」他淡淡的說。
「你對她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驚訝的腴了溫仲卿一眼,「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是不是你喜歡的那一型?」溫仲卿也不跟他拐彎抹角。
冷湛的語氣平淡,「她還只是個孩子。」
「換作是普通人家,十六歲的姑娘都已經可以嫁人了。如果你真的對她沒有意思,那麼……咳、咳!」他清了清喉嚨,有些難以啟齒,卻又不得不開口,「那麼你覺得我那位小姨妹麗菁怎麼樣?」
「她是你的小姨妹。」意思是僅止于此。
溫仲卿輕輕點頭,似乎也松了口氣。「既然這樣,我也比較好交代,也好教她早點死心。」
「溫大夫!」伺候東方威威的婢女匆匆趕至。「溫大夫,能不能拜托你去勸勸小姐?」
他和冷湛互覷一眼,兩人都明白她指的小姐是誰。「小姐怎麼了?」
「小姐也不曉得怎麼回事,從前天開始就每天都不吃飯,只是吩咐奴婢熬青木瓜炖排骨湯給她喝,一天至少要吃上五、六鍋,喝到都吐了還不肯停止,奴婢勸也勸不听,只好來找你了。」她焦急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