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士槐嚴肅的頷首,「他們已經同意了,只要我們也贊成,便可以決定日期,還有比賽的項目。」
「爹、娘,能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嗎?」
「當然可以。」展士槐沒有強迫他馬上決定。
展慕白輕點下頭,默默的離開前廳。
盡避他的信心已恢復不少,不過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掌廚,他還是不禁膽怯了。何況,嚴嘉良這五年來一定此他更勤于磨練,未曾懈怠,萬一他敗在嚴嘉良的手上,他該如何面對家人,還有對自己寄望甚多的鄉親父老?
唉,曾幾何時,他竟然變得如此膽小了?他自嘲的忖道。
一臉心事重重的展慕白下意識的往柏軒的方向走去,他的思緒還停留在參加與不參加之間。
「哇!」一個重物驀然從後頭跳上他的背,差點讓他往前撲倒。
「嘻嘻……有沒有嚇了你一跳?」東方樂樂瞼上堆滿了笑意,兩手攀在他的脖子上問。
他彎腰低咒,「豬小妹,你知不知道你很重?我的腰差點就被你給折斷了,還不快點下來?」
東方樂樂听了也不生氣,仍硬是巴在他身上要賴,「我要吃八寶飯。」
「八寶飯川一」展慕白不自覺地揚高音調。
「還有桂花鮮栗羹。」她猛咽口水說。
他低咆,「你這是勒索!」
「你不弄給我吃,我就不下來。」為了吃,她可是無所不用其極。
餅了好半晌,展慕白遲遲沒有發飆,突地,他嘆了一口氣,認清了在她眼中再也沒有比吃更重要的事了,他這個相公真歹命啊!
「你不下來,我怎麼幫你弄那些?你以為做這兩道菜很容易嗎?」他的火氣頓時沒了。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她很快的從他的背上滑下來,諂媚的笑說。
「少跟我來這一套,唔心死了!」他從鼻孔里噴了兩口氣,足尖一轉,當真往廚房去了。
東方樂樂很自然的抱著他的手臂,跟上他的腳程。
「剛剛老伯找你去做什麼?」
他沉吟一下,幽幽的說︰「鎮上要舉辦一場廚藝比賽,要從我和嚴嘉良之間選一個進宮參加五年一度的御廚遴選大賽。」
「你怕輸給那位嚴少爺,會很沒面子是不是?」她一語道出他的心事。
展慕白腳步一頓,「我……」
「你不會輸的,有我這個福星在你身邊,你一定會打贏他!」東方樂樂漾著盈盈笑臉,也驅走了他心中的陰影。
他動容的望著她,「豬小妹,」
東方樂樂閃爍的大眼,一瞬也不瞬的瞅著他,「有沒有比較不緊張了?」
「嗯!」展慕白神色放柔,情難自禁的依著本能抱住她豐腴的嬌小身子,在廊廡下吻了她的小嘴。
待四片嘴唇分開,她迷惑的貶了一下眼,「呃……你親我?」
「你不想讓我親嗎?」展慕白困窘的紅了臉,故意粗聲問。
她樂不可支的說︰「當然不是!現在你親了我就不能耍賴,非娶我不可了。」
「我又沒說不娶你。」他當然會說到做到。
東方樂樂羞澀的抿唇一笑,露出少見的女兒嬌態。「那等比賽結束,你就要陪我回去見我干爹喔!」
「這還用你說,到時,我會親自向你干爹提親的。」展慕白握著她滑女敕的小手,兩人肩並肩的走向廚房。
「那……你以後都會疼我、寵我,不會欺負我?」
老遠的,就听見展慕白不假思索的說︰「當然不會!」
「那以後我要吃什麼,你都會做給我吃對不對?」嫁了個神廚真是好處多多,她以後就不愁沒有美食可以吃,她真是大幸福了!
他哀怨的點頭道︰「對、對、對!」
「太好了!」她發出歡呼。
一點都不好!展慕由衷聲嘆氣的想,她到底當他是相公還是她的專屬廚子?
「已經決定在半個月後舉行比賽,這回即使不擇手段,我也要贏!」嚴嘉良大聲喝道。
萬福必恭必敬的候在一旁,「少爺打算怎麼做?」
「這次的主題是、海鮮。對不對?」江南一帶水產特多,所以,他並不訝異。「我倒想出了一個辦法。」
「少爺有何妙計?」萬福奸笑的問。
嚴嘉良邪氣的笑說︰「附耳過來。」
主僕倆吱吱喳喳了一會兒,說完,兩人同時放聲大笑。
「少爺,這招可真是妙透了!」萬福猛拍馬屁。
他英俊的臉龐顯得有些陰森森的,「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嚴家有的是銀子,就不信扳不倒他。」
「少爺,那小的馬上去辦。」
「務必給我辦好,不然,你就不用回來了!」他厲聲道。
萬福一臉惶恐,「小的一定不負少爺所托。」
第九章
這天,展慕青和皇甫俊兩人連袂回到展園,距離比賽的日子,只剩下短短不到十天了。
「你們怎麼都回來了?」展士槐瞥見他們的神情怪怪的,似乎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不然,他們絕不會丟下店里的生意趕回來。
向來最沉得住氣的展慕青心急的說︰「爹,孩兒剛得到一個消息,嚴家用高價收買了所有的漁夫,買下他們在比賽前所捕獲的魚,目的就是讓我們無法參加比賽。」
他聞言臉色一變,「這消息正確嗎?」
「岳父,這事千真萬確,我也是得到了消息,所以才趕回來通知大家。」
皇甫俊憂心仲仲的說。
展士槐皺緊灰白的眉峰,「想不到嚴家居然做出這麼卑劣的事來,這已經破壞了這場恍賽的規矩和意義了。」
「我們和嚴家這麼多年來一向是生意上的死對頭,嚴嘉良又視小三為唯一的競爭對手!看來這次他們為了求得勝利,不擇任何手段。」展慕育扼腕的說︰「可是,這實在太卑鄙了!爹,您得向嚴家提出抗議才是。」
「可是,那些跟我們有生意往來的漁夫合作了這麼久,彼此都有良好的默契,怎麼會?」
皇甫俊嘆道︰「這世上有誰見了大筆銀子不動心的?何況他們也要養家糊口,恐怕很難抗拒得了誘惑。」
「如今時間緊迫,不如再去勸勸他們。」
「爹,沒有用的。」門外響起一個憤慨的聲音。
三雙眼楮不約而同的睇向剛進門的展慕藍。
「孩兒已經去過了,他們說除非展家出得起比嚴家更高的價錢,不然只有對不起我們了。」
皇甫俊惱怒的咬著牙,「真是可惡透頂!」
「爹,現在該怎麼辦?」展慕青已然亂了方寸,「難道真要我們和嚴家同流合污嗎?那有違我們展家的行事作風。」
「沒錯,比賽就是要正正當當,絕不能走旁門左道,我們要先穩住自己,絕不能在這時慌了手腳。」展士槐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事到如今,我們只有盡力而為了,利用各種管道,先拿到魚貨再說,還有,這事不要讓小三知道!免得擾亂了他的心思。大家分頭行事。」
距離比賽只剩五天。
紙終究還是包不住火,展慕白最終還是知道了。
「爹,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他不是在責怪家人刻意的隱瞞,只是憤怒嚴家竟為了贏得此賽,而使出下三濫的手段。
展士槐愧疚的嘆道︰「爹只是不想讓你分心,原以為可以透過關系,找到沒有被嚴家收買的漁夫,萬萬沒想到嚴家連官府的勢力都動用了,根本沒有人敢幫我們。」
「小三,你也不要怪你爹,這幾天大家為了這檔子事真是傷透了腦筋,你大哥、二哥四處奔走,就是希望能幫你打贏這場比賽,只是,事情會變成這樣,也不是我們能預料得到的。」展夫人長吁短嘆。
展慕白听了,不由得心生愧疚,「對不起,爹,您也是為了我好,我真的沒有怪您,我只是氣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