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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劍心吹著口哨下了山,撫著饑腸轆轆的肚皮,心想到村子里好好大快朵頤,順便洗個澡,不然,他渾身都快發臭了。
「老兄,請問這個村子有沒有客棧?」他隨便拉個路人甲問。
路人甲看他是打外地來的,好心的說︰「我們這個四豐村沒有客棧,不過,你要想吃東西的話,從這邊走過去拐了個彎,那里有個用棚子搭起來的小飯館,你就湊合湊合吧!」
「謝謝。」步劍心道了聲謝,邁著輕松的步伐往前走。
比起他到過的小村落,這個四豐村算是人口密集熱鬧的了,只要有東西祭祭五髒廟,他是不會計較太多,只要不難吃就可以了。
「客倌要吃什麼?」伙計問。
步劍心大咧咧的挑個位子坐下來,「只要是好吃的全部都送上來,我現在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了。」
「是,馬上就來。」伙計才轉身要去張羅,忽然呆在原地不動,兩眼瞪著走進棚子里來的兩個人。「糟了!怎麼又是他們?」
「那兩個人是誰?」步劍心眼尖的認出其中一個就是昨晚想非禮那個笨女人的畜生,沒想到冤家路窄,又讓他給遇上了。
伙計垮下肩膀,哀聲嘆氣的說︰「還不是我們村子里的煞星,一個叫莫大,一個叫吳財,兩人不但整天無所事事,偷搶拐騙樣樣來,要是看人家不順眼,就把對方打個半死,還有讓他們看上的姑娘也都逃不過他們的魔爪,可是,沒有人敢惹他們生氣,這下又要讓他們白吃白喝了。」
「喂!拿酒來。」莫大高喊。
「是、是。」伙計不想惹事,只有乖乖照辦。
步劍心默默的喝著先送來的白干,心想那笨女人跟他又非親非故,他干嘛多管閑事?此時,他听見身材矮胖的莫大音量之大,也不怕自己做的丑事讓人听到。
「你不知道我差點就得手了,真是可惜,雖然是瘦了點,不過,模起來細皮女敕肉的,玩起來一定比窯子里的姑娘有趣多了,而且還是沒開過苞的喔!現在想起來還真嘔。」
吳財眼中綻出婬光,口水都快流了一地。「你說那個小泵娘是顧家的丫環?這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前天有人給了我五兩銀子,要我跟她玩一玩,事成之後再給我五兩,要不是遇上那邪門的東西,老子早就得手了,啐!說來就氣人。」
「你確定是那種‘東西’?」
莫大搔了搔臉,也不是很確定。「我是只有听到聲音,不過,誰會無聊到跑去那種地方,你也知道村子里的人最忌諱的就是那座鬼屋,誰有膽子去那里裝神弄鬼?你說是不是?」
「說的也是,換作是我,鐵定比你還火。」吳財也很替他惋惜。
步劍心半掩著比女人還長的睫毛,唇邊掀起冷笑,若換成平常,他一定懶得搭理,不過不知怎麼回事,他們的對話讓他听了很刺耳,心情也跟著不痛快起來,瞥見伙計端著酒正要送去給他們,他伸手招伙計過來。
「客倌,還有什麼事嗎?」話才說完,伙計就看到步劍心利落的丟了一顆黑色藥丸到酒瓶里,那藥丸一踫到水馬上就融化了。「客、客倌,這……」
他眨了眨眼,「只不過是瀉藥,讓他們拉幾天肚子,少出來惹是生非罷了。」
「哦——」伙計笑得直點頭,馬上把東西端過去。「你們的酒來了。」
「來!吧杯!」莫大和吳財還不知死活的開懷暢飲。
步劍心則是以秋風掃落葉之姿,將桌上的五、六盤菜全都裝進肚子里,不然待會兒就沒空吃了,最後再將剩下的白干喝完,這才打了個飽嗝。
「這頓吃得有夠飽,大概可以支持到晚上了。」他拍拍鼓起來的胃,心滿意足的嘆道。
「哎呀喂!」莫大捧著肚子申吟,「我的肚子好痛……」
吳財也是同樣的情況。「痛死我了!這酒里攙了什麼東西?伙計,你……」
「不、不是我。」伙計害怕的看著一臉悠閑的步劍心,雖然他也是幫凶,不過還是很怕受到連累。「是、是他做的……」
步劍心用指甲剔了剔牙,吊兒郎當的說︰「沒錯,就是大爺我。」
「你、你在酒里放了什麼東西?」莫大面如死灰的問。
他笑得像個還沒長大的小頑童,扔了幾文錢在桌子上,將行囊扛上肩,「你們想要解藥的話就跟我走。」
「怎麼辦?」吳財痛得臉色慘白,「我、我想還是先吃了解藥再跟他算帳。」
莫大痛苦的彎下腰,「好……走就走,老子才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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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劍心在街上晃了一下,最後,帶著他們來到一條死巷中。
「快、快給我們解藥。」莫大伸出一只手,紅著雙眼瞪他,「不然老子不、不會放過你的,你听、听清楚了沒有?」
吳財則已經痛得蜷縮在地上打滾,口中不斷申吟,「我還不想死……」
「很簡單,只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馬上給你們解藥。」他也很干脆。
莫大咬牙切齒的問︰「什、什麼問題?」
「是誰付你銀子,要你去對付那個小丫環?」步劍心倚在圍牆邊,兩手抱胸等待他的答案。
「你、你問這個干什麼?」莫大汗如雨下的問。
步劍心懶懶的橫娣他一眼,無視他們痛苦不堪的模樣。
「現在發問的人是我,你只管回答就好。」
吳財見他不說話,怕死的他連忙說︰「是顧、顧府里頭其他的丫環……因為她們眼、眼紅,嫉妒別人的好、好運才……」
「哦!原來如此。」他揚揚眉說。
「現在可以給、給我們解藥了嗎?我快不、不行了……」莫大只想保命,顧不得那五兩的余款了。
步劍心臉上掛著無害的笑容,從腰際拿出兩顆紅色藥丸。
「你們很合作,這個解藥就給你們了。」
兩人生怕他反悔似的,搶過去之後就往嘴里塞。
他瀟灑的朝後擺了下手,「好了,我要走了,你們好好保重。」
就在這時,莫大和吳財臉色霍地大變,接著是一陣莫名的狂笑,「哈哈……」
連笑了十幾聲之後,只听兩人哇!的一聲,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然後倒在地上,渾身不斷戰栗,可是仍不停的大笑。
沒一會兒笑聲停歇了。
步劍心沒有回頭察看情況,悠哉的走出死巷,輕佻散漫的俊臉上閃過一抹煞氣,唇角微微一掀,「誰教你們急著去投胎,所謂解藥就是讓你們得以解月兌的藥,這可是給你們一次重新作人的機會,只是舉手之勞,不必太感激我。」
約莫過了一刻鐘,有人在死巷中發現這兩具倒臥在血泊中的尸體。
「這兩個人是我們村里的敗類,死了活該!」
「想不到有人替我們除害,以後大家可以高枕無憂了。」
「真是老天有眼!」
「不知道是誰出的手?」
群眾中走出兩名貌美的姑娘,剛好身著一紅一綠,手持長劍,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其中穿紅衣的姑娘上前查看尸體死亡的原因。
「怎麼樣?」綠衣姑娘問。
紅衣姑娘肯定的說︰「沒錯,這兩個人都是中了‘閻羅笑’而死。」
「那麼可以確定公子的確在這里出現了,我們得盡快找到他。」
「嗯!我們走。」一紅、一綠兩位姑娘旋身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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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稀奇了。
步劍心自認心腸夠硬,說起見死不救一點都不會感到愧疚,更是從來不會隨便濫施同情,不過,只要想到那笨女人可能還會被人害死,他原本打算就這麼離開四豐村的雙腳,走到一半又折了回來。
罷了!算那笨女人前輩子燒好香,難得遇到他大發慈悲的時候,不然,她將來怎麼死的都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