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玄羲已經很煩悶了,被十妹這樣一吵,他更是心浮氣躁,「別在這個節骨眼煩我。」
他知道自己的確沖動了,但那時的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滿腦子只想親近她、安慰她,將自己的情意傾付給她,像是著了魔似的吻住她的唇,貪求著她的美好,滿足了自己渴求她的。
結果就這麼一沖動,馬上搞砸一切,她慌得直接躲回房里,連琴都沒拿,最後還是他命知權將琴送到她房里,還警告知權,無論如何,他都不想看到那把琴被退回來。
最後琴果然沒被退回,但季清音對他到底是什麼想法,他完全問不出口……
正苦惱之際,他放在桌上的一個深褐色小木盒突然震動起來,由弱漸強,他眸光一凝,即刻將眼神轉移到木盒上。
「咦?是什麼東西在動?」聞人白縈听到了聲響,好奇的也往桌上一探究竟。
聞人玄羲趕緊將盒蓋打開,放在里頭的是太子遺留下來的那塊透綠玉佩,玉佩前後都被他用朱砂寫下咒文,此刻咒文正散發著亮紅色光芒,明滅不定,玉佩也不斷的震動著。
可終于有動靜了!
他拿起玉佩,即刻沖出書房,看起來十分緊急,「知權!」
「爺,怎麼啦?」在房外待命的秦知權納悶的問。
「動作快!」
秦知權神色一凜,馬上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即刻轉身召集人手,「知道了。」
聞人白縈不明所以的追出房,大聲嚷道︰「五皇兄,發生什麼事?」
「大皇兄有消息了,而且正面臨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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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麼臉去見聞公子了。
季清音看著桌上的琴,又苦惱、又嘆氣、又害羞,重復不斷,想到秦知權送琴來時所說的話,她更是羞得都想找個地洞躲起來了——
「季師傅,咱們爺的『琴』,你要是真的退了,咱們爺可就要傷心了。」
她當然明白秦管事在暗示些什麼,她不想傷聞公子的情意,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受這一份感情。
他對她太好,她真的會怕,就怕這樣的幸福很快就會消逝,既然如此,那她寧願一開始就沒有嘗過幸福甜蜜的滋味,這樣她就不會受傷了。
想要,卻又不敢要,這正是她此刻矛盾糾結之處,始終沒有一個答案……
「姑姑、姑姑,不好了,不好了!」
季初興突然在此時闖入她的房里,還連聲說著不好,季清音從獨自凝思中回過神來,輕蹙眉頭的瞪著佷子,「姑姑哪里不好?把話說清楚些。」
「是聞大哥、聞大哥啦!」季初興一臉的擔憂,「聞大哥身上沾了好多血,好可怕!」
她心一驚,抓住佷子的肩膀,情緒忍不住激動起來,「你在說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你快說清楚一些!」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瞧見聞大哥一身是血的從外頭回來。」
他剛才經過前院,就見不少人神色凝重的簇擁著聞大哥從外頭回來,而聞大哥身上都是鮮血,紅得嚇人,他看到後就趕緊跑來報訊了。
季清音擔心不已,臉色也跟著蒼白起來,已經管不了自己在聞府只是個客人,不該干預太多事,舍下佷子即刻沖出房,往聞人玄羲所住的院落沖過去。
他滿身是血?他受傷了嗎?為什麼會受傷?有沒有性命危險?
她沖進聞人玄羲的院落,恰好見到丫鬟將一盆染血的水盆端出,觸目驚心,一看到那深紅的血色,她不禁一陣暈眩,幾乎要昏過去。
他千萬不能有事,絕對不能有事!
「聞公子!」
季清音仿佛失去理智,焦急的直接闖入他的房內,將所有規矩禮數全都拋到一旁去,只想趕緊確認他是否安好。
就見他臉色蒼白的坐在桌旁,意識還很清楚,整個左袖染了不少鮮血,正有一名大夫在幫他包扎左臂上的傷口,看起來雖然有些可怕,卻沒有佷子所說的那麼糟糕。
聞人玄羲訝異的瞧向她,「季姑娘,你怎麼來了?」
「我……我……」
她腳一軟,整個人瞬間跪坐在地,有種差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才知道原來自己剛才一直屏著呼吸,心驚膽跳,甚至全身發冷,就怕他真有個萬一。
「季姑娘?」顧不得自己才包扎到一半的傷口,他趕緊來到她面前,蹲,面露擔憂,「你怎麼了?」
「你的傷……」她馬上拉住他臂上才纏到一半的布條,就怕松掉,雙手還微微顫抖著,「別動、別動……」
「是呀,我傷口才處理到一半,你就這樣跑掉,是想找我麻煩嗎?」大夫沒好氣的跟著走過來,從她手中接過布條,繼續未完的包扎。
季清音將他上上下下都看過一遍,確認他只有手臂受傷,其它地力都沒事,才敢松下一口氣,語氣有些哽咽,「你……怎麼會受傷了?」
「只是出去辦個事,出了點小意外,血看似流了不少,但其實只是皮肉小傷,你別緊張也別擔心。」
他帶著手下去解救陷入危險中的太子,不慎手臂受了傷,幸好太子順利救回,現在已經由知權安置在府內的另一個院落,暫時休息。
太子還活著,卻遲遲沒有回到京里,原來是太子出了意外之後便失去記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直到剛才他帶人出現相救,太子受到刺激,才終于恢復記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真的?你不是在哄我?」
「姑娘別擔心,的確就如他所說的,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到筋骨,只要按時換藥就能慢慢痊愈的。」大夫此時也幫他包扎好傷口,頗識相的收拾東西就離開,留給他們倆獨處的空間。
聞人玄羲見她臉色蒼白,好像因他的傷受到很大驚嚇,想伸手將她擁入懷里,卻又怕再度搞砸,只能忍下,「你……不惱我了?」
她肯定不知道,見她擔心他,他內心有多麼欣喜,甚至有種非常幼稚的想法,想在自己身上再多弄幾道傷出來,只為了繼續得到她的關注。
她會擔心他,就表示她多多少少還是在意他的吧?要不然,她不會如此驚慌的闖入他房里。看她方才那六神無主的模樣,明顯被嚇得不輕。
「我……我不曾惱過你……」季清音搖搖頭,心有余悸的抓住他另一邊沒受傷的衣袖,下定決心坦白,「我只是怕……怕與你之間只有短暫的緣分,這樣當兩人分開之後,我會很難過,那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沒有得到過你的好……」
雖然他這一回只是輕傷,沒有性命安危,卻已經嚇到她,也讓她猛然驚醒,終于願意正視自己對他的情感。
她不想失去他、不想與他分開,就算兩人之間只有短暫的緣分,她還是舍不得放棄與他相處的每一個機會。
她想緊緊抓住彼此的緣分,不想再掙扎了,誰知道將來會變成怎樣,與其害怕不知是否會出現的分離,她為什麼不好好珍惜現在,與他一同多多制造一些美好的回憶?
「傻姑娘。」聞人玄羲又開心又心疼的將她擁入懷中,給她安心的承諾,「你放心,咱們倆之間的緣分絕不短,我一旦認定了你,就是一輩子的事情,絕對不會再改變的。
他知道自己不易動情,但只要一動情,那就是生生世世的事,他相信自己肯定能夠辦到的。
「一輩子……真的嗎?」季清音輕輕依偎在他懷里,感動的紅了眼眶,真的沒想到他會對她許下一輩子的承諾。
「當然是真的,清音,嫁給我。」聞人玄羲抓住她心防最脆弱的這一刻趁機表示心意,而且誓在必得,「讓我可以正大光明的保護你、照顧你,成為你的依靠,往後你再遇到任何困難,不必一個人苦苦承擔,我會一肩挑起你的所有重擔,只要你願意相信我、願意依賴我,我會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且再也不會有任何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