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里?
「哇──」兩個小太監同時大叫起來,扔掉了燈籠,拔腿狂奔。
「南無阿彌陀佛!真的有鬼啊──」
「我們跟你前世無怨、今世無仇,求求你不要找我們啊──」
不能原諒──——
兩人沒命的往前沖,才拐了個彎,霍地腳上絆到了東西,同時僕倒下來。
「哎呀!誰那麼缺德把東西放在走道上。」
「疼死我了。」
小太監抱怨的操了揉摔痛的膝蓋,本能的往那團‘物體’模去,咦?還軟軟、熱熱的──
「啊!」他的同伴率先尖叫。
那‘物體’跟他們一樣穿著太監的服飾,只不過從臉到頸子間已經血肉模糊,而且早已斷氣了。
「血、血──」小太監瞪著手上模到的紅色鮮血,嚇得魂飛魄散。
「有刺客!快來人啊,有刺客!」
這麼大聲嚷嚷,頓時驚動了宮里所有的侍衛,一剎那間,就听見雜沓奔跑的腳步磬,紛紛往他們這兒聚攏過來。
身為禁衛軍統領的剛正在發現第一具尸體之後,迅速的指揮調度,加派人手到處搜尋,接著第二具、第三具──尸體被人發現,想到敵人能在戒備如此嚴密的皇宮內院中行凶,不禁冷汗直流。
皇宮里藏匿著一名神出鬼沒的刺客,這是前所未有的大事,而且已經死了兩名太監、三名侍衛,更是非同小可,自然連皇帝、皇後都在不久之後接獲訊息,等不及天亮便在干清宮里召見剛正。
「微臣參見皇上、皇後。」剛正神色凝重的跪拜。
李鈺軒驚怒的質問,「听說宮里出現刺客,抓到人了嗎?」
「臣無能,至今仍沒有刺客的下落。」
「什麼?剛正,你身為禁衛軍統領卻讓刺客闖進來殺人,你該當何罪?」
罷正心情沉重到了極點,「臣願受罰。」
「皇上,剛大人向來盡忠職守,您就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將功折罪吧!」
皇後在一旁說情。
他緩和下慍怒的情緒,沉聲的問︰「可有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回皇上的話,臣檢查過那五具尸體,他們的致命傷全在頸子上,而由傷口判斷,可明顯的看出全是遭到野獸一口咬斷所致。」
皇後打了個寒顫,「你是說有野獸跑進宮里來了?」
「目前為止,微臣只能如此判定,因為傷口上留下的痕跡不像是人類的牙齒造成的。」他也想不通這點。
李鈺軒沉吟的問︰「你的意思是凶手不是人,可能是一頭野獸?」
「微臣是如此認為,只不過……」
「快說!」他不耐煩的喝道。
罷正只好硬著頭皮往下說︰「是,只不過據今晚巡邏的太監描述,他們曾經親耳听見類似鬼魅的聲音。」
「鬼魅?」皇後驚詫的掩住口。
「荒唐!」李鈺軒斥責的拍擊龍椅上的扶手,「皇宮大內何來鬼魅?誰那麼大的膽子竟敢危言聳听?」
不理會皇上的怒斥,皇後急急追問︰「剛大人請繼續說下去。」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李鈺軒怒喝。
「皇上,不管是不是鬼魅,總是一條線索,還是早點將刺客找出來最要緊。」
他臉色稍霽,為了自身的安全,只有姑且听之了。
「剛正,你說吧!」
「回皇上、皇後的話,微臣听那小太監說曾經听到那鬼魅說話,後來回想那話中的內容,似乎正在找尋什麼人。」
李鈺軒俊眉一皺,登時陷入沉思當中。
「皇上,那刺客潛進宮里想找的會是什麼人?」皇後納悶的偏首詢問,卻見皇帝沉著俊顏,一聲不吭。「皇上,您怎麼了?」
「我已經猜到他可能是誰了。」他出乎意外的說。
「皇上說的是誰?」
「他叫闃魅,是武林邪派中的大魔頭。」想不到他真的有辦法進宮。「好大的膽子!他居然敢潛進皇宮內殺人,還想搶走朕的女人,朕絕不會饒過他!
罷正,朕要你在天亮之後調齊所有的侍衛,到宮里每一個角落搜捕。」
「微臣遵旨。」
★★★
從皇後口中得知昨晚發生的大事,沈映竹捂住發疼的胸口,淚光盈盈的瞅著她,「娘娘,事情已經不能再拖了,請讓民女離開這兒,否則會有更多人受害的!」
為了她又添了五條冤魂,她的心在滴血。
「你是說他真的是為你而來的?」皇後訝異的問。
她輕頷下首,「是的,在沒有找到民女之前,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只怕會死更多的人,甚至──皇後娘娘,請您讓民女當面求太後。」
「太後想必也听說了昨晚的事,好吧!我現在就帶你上慈寧宮。」
皇後一行人便立即前往皇太後居住的慈寧宮,經過通報,約莫過了一刻鐘後,沈映竹才如願的被宣了進去。
眼前的貴婦人身材雖屬嬌小,卻有雙炯亮犀利的雙眼,筆直的將視線投到沈映竹身上,她深吸一口氣,儀態大方優雅的跪拜見禮。
「你就是這幾天鬧得滿城風雨的罪魁禍首?」她一開口就令人招架不住。
沈映竹輕聲道︰「民女不敢。」
「哼!為了你,皇上不顧哀家反對,執意將你接進宮來;為了你,竟還有人偷偷潛進皇宮來殺人,你還有什麼不敢?」
「民女──無話可說。」
皇後連忙進言,「太後,臣妾以為只要您下一道懿旨,將她逐出宮去,皇上也無可奈何,宮里自然恢復以前的平靜。」
「民女求太後成全。」她叩首說。
「這……」太後心中的確有這個打算,才要開口,就傳來太監的通報。
「皇上駕到!」想必是皇帝接獲訊息,趕來阻止。
李鈺軒馬不停蹄的來到慈寧宮,皇後和沈映竹以及在場的幾名宮女、太監連忙行禮,他極度不滿的瞥了皇後一眼,才轉向座上的太後。
「兒臣見過母後。」他當然看得出這兒正在進行什麼事。
太後明知故問,「皇上不是應該忙著處理刺客的事!怎麼有空到慈寧宮來?」
「不知母後宣沈映竹到慈寧宮是為了何事?」李鈺軒索性也裝起蒜來。
「哀家正要下旨將此女逐出皇宮。」她冷冷的說。
他臉色驟變,卻又隱忍著不敢發怒。「區區小事何必勞煩到母後,將此女交給朕處理就好。」
「皇上,自古紅顏多禍水,歷史上有多少例子,難道你至今還參不透嗎?
為了江山杜稷,你必須忍痛割舍。」太後口氣嚴厲起來。
李鈺軒當場變臉,「母後,朕貴為一國之尊,難道連個女人都不能要嗎?」
「皇上要多少女人哀家不管,唯獨此女不能。」
「朕就非要她不可,還請母後不要再過問,來人!送小姐回藏花閣,沒有朕的允許,不許任何人探望。」
他這擺明了是和太後翻臉,登時讓她氣得臉皮抽搐,皇後更是花容慘淡。
沈映竹又被帶回藏花閣軟禁起來,一顆心跌到了谷底。
「朕說過你這輩子休想離開皇宮一步,現在總相信了吧!」李鈺軒寒著臉冷笑,他不甘心世上有他得不到的東西。
她自知多說無益,只是睜著濕濡的瞳眸作無言的抗議。
「映竹,朕對你的心意不變,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只有朕才有資格擁有你,好好休息,朕忙完會再來看你。」
皇帝離去之後,沈映竹只是失魂落魄的坐在那兒,連伺候她的宮女說了些什麼,也無心理會了。
★★★
李鈺軒龍顏大怒,整座皇宮都要給翻過來了,居然連闃魅的人影都沒瞧見,教他怎能不暴跳如雷。
「可惡!」沒有人能挑戰他帝王的權威,他非要砍下那人的腦袋不可。
「該死的闃魅,朕絕不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