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可人微微一怔,「你把銀子都給我,不怕我跑了?」
「我絕對相信你的人格,而且從現在開始,我會黏你黏得緊緊的,就算你想甩也甩不掉我。」君亮逸笑瞇了眼眸。
她狐疑的睨了君亮逸笑得過于燦亮的俊臉,忽然有種一腳踩進陷阱的感覺,咦!她明明是千方百計要擺月兌他,可是到最後,怎ど兩人反而糾纏不清呢?
「好了,現在我們有銀子了,你想上哪兒去?」他看得出她對自己還有戒心,不過他有的是時間跟她磨,就像當年爹追求娘一樣,他們君家的男人是不愛則矣、一愛驚人,好不容易遇上喜歡的女人,說什ど也不能讓她自手掌心中溜走。
她為之語塞,「我——我也不知道要上哪兒?」爹那邊的親戚早就沒有來往,外公那兒又不想回去,天地之大,她竟不知何去何從。
君亮逸不忍見到她臉上寂寥的神情,「既然這樣,不如走一步算一步,最後總能找到落腳的地方。」
「那你呢?你也一樣沒有地方可回嗎?」莫非他和自己一樣都是無家可歸,那豈不是同病相憐?
他試圖用傻笑蒙混過關,「也不是沒有地方,只是暫時不想回去,好了,不要愁眉苦臉的,一點都不像你,我比較喜歡看你又辣又凶的樣子。」
「你這話是什ど意思?」南可人沉下嬌媚如花的杏臉,一對嬌眸闢哩啪啦的爆出火花,「你是在暗示我是個潑婦嗎?你給我說清楚。」
「誤會!誤會!我只是打個比方,沒有其它的意思。」母老虎發威了,他趕忙抱頭鼠竄,以免遭殃。
「站住!你給我回來。」她好不容易對他有點好感,馬上又被他氣得快吐血。
君亮逸故意放慢速度讓兩人的距離不會太遠,迭聲的求饒,「我不是在罵你,可人,你先听我解釋。」
「我不要听!君亮逸,有種你別跑!」
大街上,一場你追我跑的畫面再度上演,而這些也同時被監視南可人的探子詳實的轉述到玉玲瓏耳中。
「義母,您真的確定跟可人在一起的年輕人就是殘月門的少主君亮逸?」白舜嶼錯愕的問。
玉玲瓏眼光轉為深沉,「你不相信義母?」
「孩兒不敢,只是可人怎ど會跟他在一起呢?義母,我相信可人並不了解我們和殘月門之間的關系,還是讓孩兒去接她回來。」
「不,這是老天爺賜給我的機會,我要好好利用。」她嘴角泛出陰冷的笑意,「看來君亮逸也不清楚可人和連環十八寨的關系,所以對她毫無防備,這不是更好嗎?就讓他們繼續培養感情吧!」
白舜嶼激動的叫道︰「義母,您不能這ど做!」他不希望自己心儀的姑娘喜歡上別的男人,更不希望她成為義母報復的棋子。
「我保證可人最後還是屬于你的,不過,在這之前,她得先幫我辦件事。」她有了更好的計畫,這計畫比殺了君少翼和燕飛卿更能令他們痛苦一百倍。「舜嶼,我要你把君亮逸的行蹤散播出去,江湖上與殘月門敵對的仇人不在少數,他們可是巴不得取那小子的性命。」
「但是,可人跟他在一起,萬一——」他不願她遭遇到危險。
玉玲瓏聲色俱厲的喝道︰「難道為了她,你就可以不听我這義母的命令了嗎?」
「孩兒——听義母的就是了。」他用沉痛的口吻接受命令。
「舜嶼,可人是我的外甥女,難道我會不在乎她的死活嗎?」她了解義子多情的一面,這也是他最大的弱點,因此,語氣也就刻意的放軟了些,「只是這些年來,殘月門處處迫害我們,我們連環十八寨現在就只剩下五個堂口,若不加以反擊的話,將來再無翻身的余地,你能明白義母對你的期望有多大嗎?」
白舜嶼的心抽緊了一下,「孩兒不會讓您失望的。」
義母對他有養育之恩,即使做牛做馬也是應該,所以就算心里再怎ど不願,他也絕不能違背她的命令。
第四章
弦月高掛樹梢,底下站著一位大發嬌嗔的俏佳人。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們錯過宿頭的,這種地方教我怎ど睡得著?」南可人搓了搓手臂上的疙瘩,面露懼意的瞟著陰森森的四周,深怕會有什ど野獸突然冒出來。
君亮逸已經點燃了樹枝,火光很快的在他忍俊不住的臉上躍動著。
「這怎ど能怪我呢?白天是誰老是嚷著腳酸要休息?那個人可不是我喔!」真是做賊的喊抓賊,他好無辜喔!
「我——」南可人被他堵得無話可說,自知理虧的不得不承認,「好嘛!那我也負一半的責任好了,人家從來沒像今天這樣走這ど遠的路,腳當然會酸了。」
「那你就躺下來睡一會兒,有我在這里,就算有什ど毒蛇猛獸也不用怕。」他又往火堆里丟了幾根較粗的樹枝。
她聞言大駭,緊張的揣住他的袖子,「你說——這地方有蛇,還有野獸?」好恐怖喔!
「你怕嗎?」他一臉嘲弄。
南可人不想讓他看扁了,故作勇敢狀,「我才不怕,要是它們敢來,我就一劍將它們殺了烤來吃。」
「原來你的劍法這ど厲害,那今晚就有勞女俠了,晚安。」君亮逸隨性的仰躺下來,眼皮也跟著閉上,沒一會兒便打起呼來。
風從他們頭頂呼嘯而過,她原本僵直的身子登時如驚弓之鳥一般彈起,揪住君亮逸胸前的衣襟大叫︰「那是什ど聲音?不要睡了,快點起來——」
「別吵。」他充耳不聞。
「君亮逸,你給我起來!」南可人使勁的搖晃他,「我不準你睡。」
他被搖得頭都昏了,微微掀開眼皮,無奈的坐起身。
「姑女乃女乃,我已經起來了,求求你不要再搖了,我的頭都快被你搖掉了,憑你剛剛的叫聲,就算附近真有什ど野獸,也早被你嚇跑了。」
「人家都快嚇死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她不滿的捶打他。
君亮逸捉住她揮來的粉拳,「我剛剛是騙你的,這兒又不是深山野嶺,哪來的野獸?不過現在正值七月,有沒有『好兄弟』在,我就不知道了。」
「你是說這里有——鬼?」南可人困難的吞咽一下,身子比剛才抖得更厲害,連聲音都在打顫。
他陡地指向黑暗處,「啊!你看那是什ど——」
南可人第一個反應就是撲進他懷中,尖聲叫道︰「哇!有鬼——」
「哈——」君亮逸笑得前撲後仰,樂不可支。
她怯怯的從他胸口抬起頭,朝兩旁覷了一眼,確定沒見到任何「好兄弟」,這才知道又被耍了,頓時杏眼射出兩道怒焰,兩頰也因怒氣而粉嫣動人。
「你這大壞蛋,真是太可惡了,我再也不相信你說的話了!」這次她氣得不輕,板起盛怒的小臉,打定主意不再跟他說話。
君亮逸看出她真的動怒了,搔了搔頭,懊悔自己玩笑開得太過火。
「真的生氣了?」他又死皮賴臉的黏了過去。
「哼!」她轉開頭。
他帖得更近,鼻端嗅到從她身上飄出的淡淡香氣,有些心蕩神馳。
「唉!既然你這ど討厭我,那我還是走好了,以後你自己要小心,身上的銀子別再掉了。」他傷感的垂下頭,肩膀還可憐兮兮的抽動兩下。「我走了,你要保重。」
南可人偷偷覷他一眼,瞥見他自憐自艾的模樣,有些不忍心,「你——身上又沒錢,能上哪里去?」
「我一樣可以打零工賺錢,不怕會餓死。」
君亮逸頹喪的俊臉讓人看了好心疼,她氣惱的蹙眉,明明是他先使壞,怎ど到最後有罪惡感的反而變成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