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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幾天你都和貝勒爺同睡一張床,怎麼可能還沒圓房?你可不要騙我,要是讓我知道你騙我,看我怎麼治你。」包嬤嬤聲色俱厲的說。
郝青青打了個哆嗦,「我真的不敢騙您,雖然我跟貝勒爺睡在一起,可是他只是抱著我,什麼……都沒做。」除了頭一晚外,往後他就再沒有逾矩的行為了。
「怎麼會這樣呢?再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包嬤嬤就是想破了頭也想不通,老爺和夫人這兩天一直派人來問,再不解決的話恐怕夜長夢多。
郝青青很抱歉的說︰「包嬤嬤,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包嬤嬤狐疑的瞪著她,「該不會是你這丫頭在中間搞鬼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喜歡上貝勒爺了。」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她踉蹌一退。
「真的沒有嗎?」包嬤嬤指著她的鼻子冷嗤一聲,「不要忘了自己是什麼身分,烏鴉也想變鳳凰!版訴你,端王府二少福晉的位子是咱們家格格的,你拿什麼跟她比?再不想辦法讓貝勒爺跟你圓房,時間拖久了,一旦露出破綻,讓人發現你假冒格格,那可是死罪一條。」
郝青青听了心驚膽戰,「我會的、我會的。」
「唉!不是我要凶你,我也是被逼急了,要是老爺、夫人怪罪下來,我可承擔不起,只有多多偏勞你了。」
「包嬤嬤,我明白,我不會怪您的。」這幾天是她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日子,可是終究不是屬于她的,是該早點把它還給正主了。
房外一聲吆喝,「貝勒爺到。」
「太好了,貝勒爺終于肯踏進暖香苑了。」包嬤嬤心頭大樂,這可是個好兆頭,她忙上前耍帕行禮。「貝勒爺吉祥!」
只見玄祺邁著靈捷優雅的步姿進來,身上穿著一襲逸雅的藍袍,雖是平民裝束,卻無損他與生俱來的貴氣。
「幫格格找件樸素點的衣棠換上,咱們要上街去。」有時他也喜歡放下「貝勒」的頭餃,當當平凡的小老百姓,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
听到這話,最開心的莫過于郝青青了,「真的可以嗎?」
「那怎麼行?貝勒爺,格格現在是什麼身分,哪能隨便到外面拋頭露臉?」包嬤嬤得盡量避免他們獨處。
玄祺笑意沾唇,「有我陪著她,誰敢多說一句閑話?」
「可是我家格格——」
他眼神輕輕一瞟,不怒自威。「你只不過是個嬤嬤,有權利說不嗎?」
「奴……奴婢知道了。」包嬤嬤即將出口的話因為他眼中的寒意而凍在嘴邊,只能轉身去準備衣服。
郝青青眨著一對杏眼,「我真的可以出去嗎?你真的要帶我上街?」
「那還用說,快進去換衣服,我等你。」
半個時辰後——
郝青青把玩著手上的波浪鼓,她開心的笑,「你看,好好玩耶!我可不可以買這個?」她從來沒有擁有過一件童玩,如果能把它帶回去送給弟弟,他一定會開心得不得了!
玄祺望著郝青青天真的笑靨,低笑道︰「都嫁了人了還像個孩子,既然你喜歡就買吧!」他掏出銀子付了帳,牽著她的柔夷又往前走。
「謝謝貝勒爺。」她眉開眼笑的道謝。
「在外面別喊我貝勒爺,喊我相公好了。」
郝青青小臉紅了紅,「相公,謝謝你。」她永遠不會忘記今天發生的事。
「咱們已經是夫妻了,就不要這麼見外,走吧!前面還有更多好玩的。」他拉著她又往前頭逛去。在路人眼中,他們是一對金童玉女,更像一對新婚的小夫妻,羨熬了許多未成親的男女。
這一切落進了不遠處的轎中人眼底,卻有另一種含義。
芄蘭透過轎內的小窗目睹了兩人恩愛的畫面,一時氣血直往上沖,美目燃起兩簇妒火,巴不能當場將郝青青燒死。
「該死的賤丫頭!居然有臉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我的男人卿卿我我,玄祺貝勒是我的,女乃娘到底在干什麼?居然允許這種事發生,太可恨了。」
轎子越過兩人身邊時,芄蘭還能听到他們的笑聲,她心中像有把火在燒似的。
絕不能讓那賤丫頭再活下去,她不能忍受這世上有第二個她。
她每天只能躲在家里,什麼地方都不敢去,就算出了門也活像見不得人似的,而那賤丫頭卻可以大大方方的在路上走,分明不把她放在眼里。
芄蘭馬上命令轎夫回頭,她決定要去找樂子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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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躲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臉上故意涂得髒兮兮的,正在伺機而動,就等看準目標下手。雖然這輩子他從來沒有扒過錢,可是現在他已經走投無路了。
「來了!」小男孩對自己說,他老遠就見一對年輕男女走來,男的腰上系著精致的荷包,里面鐵定有不少銀子。
小男孩咬著牙沖過去,故意撞向那名年輕公子,結果他的手還沒踫到荷包,後領就被人拎了起來。
「小小年紀不學好,將來非奸即盜。」玄祺冷冷的說。
「放開我、放開我」小男孩想不到這麼快就失手,嚇得放聲大哭。「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嗚……」要是他被抓了,大哥怎麼辦?
玄祺將他提到身前放下,聲音雖輕,卻听得出口氣中的嚴厲。
「你可知道偷竊被抓到衙門後的下場嗎?他們會先把你的手剁掉,然後丟進牢里,一直到血流光死掉。」
「嗚……你不要把我抓進衙門,要是我死了就沒人照顧大哥——」他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小小的肩頭不停抖動。
郝青青起了惻隱之心,也不嫌髒的就用自個兒的絹帕幫他擦臉。
「男孩子是不能掉眼淚的,否則會被人家笑話喔!只要你以後不再犯就好。」
「你們真的不會把我送到衙門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當然不會了。」她繼續擦拭他的小臉,直到露出原來的面目,竟是個唇紅齒白、男生女相的小娃兒。「你真的是男孩子嗎?」
小男孩窘怒的瞪著她,「我本來就是。」
「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郝青青看向身邊的玄祺,求情的說︰「可不可以放了他?他還這麼小,怪可憐的。」
玄祺挑了挑斜飛的劍眉,「不為難他可以,除非他說出為什麼這麼做,只要能說服我,我就放他走。」
「只要我說出來,你們就真的放我走嗎?」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小男孩低著頭猶豫了半天,終于吞吐的說︰「因為有很多壞人想抓我和大哥,為了保護我,大哥的腿被砍了一刀,可是我們身上又沒有錢,不能找大夫……而且肚子又好餓,所以……」
玄祺接受了他的解釋,「你說的都是真的?」
小男孩氣呼呼的說︰「我才不會說謊,不信就算了。」
「好!那你帶我去見你大哥。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願意請大夫來治你大哥的傷,如何?」
小男孩高興了一下,不過馬上又懷疑的睨著他,「可是,大哥會罵我,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和那些壞人是不是一伙的?」
「那就由你來決定了,要救你大哥就得帶咱們去,不然憑你的技巧,可是扒不到錢,下一次可能就真的被抓到衙門去了。」他將其中的利害分析給小男孩听。
郝青青彎和他平高,「小弟弟,你不要怕,咱們不會害你的。」
「那好吧!你們跟我來。」小男孩朝他們招了一下手,要兩人跟他走。
三個人拐了兩條街,繞進一條鮮有人跡的巷子,一直走到巷尾的破爛屋子前,看來確實是個適合藏身的好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