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黑修羅,也是閻皇麾下最忠心的部屬,掌管黑魁堂,控制著京城所有的黑道勢力,以一把彎刀練成了絕世魔功「誅神九式」;不過,究竟「誅神九式」厲害到何種程度,江湖上的傳聞有很多版本,但沒有人知道哪個才是真的。
唯獨一項可以確定的,那就是當黑修羅的女人通常都活不久!不過,還是有許多女人爭先恐後的投懷送抱,猶如飛蛾撲火,明知危險,卻又不由自主的被他深深吸引。
有人說黑修羅是天底下最幸運的男人,連勾勾手指頭都不用,就有美艷迷人的女人前僕後繼的送上門;也有人說他是催魂使者,來到這世間的目的,為的就是要將一個個靈魂送下地獄,盡避他全身上下都是毒,偏偏還是有人不怕死想去沾惹。
「黑哥哥,你說話呀!為什麼到現在還不成親?」坐在右側的東方樂樂扯著他的袖子,不死心的一問再問。
黑修羅朝故作無事狀的赫連平瞟了一眼,「你們怎麼忽然間這麼關心黑哥哥的終身大事了?是不是有人跟你們說了什麼?」
此話一出,有人開始如坐針氈了。
「是赫連叔叔說你跟干爹生同樣的病,所以才到現在都不討老婆,可是不對呀!」東方威威攢起彎彎的眉毛,一臉的百思不解。「我常常看見黑哥哥身邊有很多美人,而且每次都不一樣,不像干爹,一個也沒有,喔!赫連叔叔騙人。」
赫連平猛咳嗽以掩飾尷尬,心里暗忖︰這丫頭還真精。
「你們這麼想要閻皇娶妻嗎?」黑修羅淡淡的問。
「嗯。」兩人不約而同的點頭。
「為什麼?」
東方威威有條有理的說︰「因為有了干娘,就能幫干爹生個兒子,這樣我們就有弟弟可以玩了,最重要的是,以後干爹就沒有時間一天到晚逼我們練功,更不會要我們其中一個將來繼承他的位子了。」
「你們不想當閻皇?」原來如此,對于這點他可以理解。
「當閻皇一點都不好玩,每天有忙不完的公事,還要管那麼多人,煩都煩死了,我才沒那麼笨。」東方威威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自找罪受。
「威威不要,樂樂也不要。」姊妹倆都把這項殊榮當作燙手山芋,巴不得讓給別人去當。
瞧她們的模樣,黑修羅忍俊不住的笑道︰「那你們將來想做什麼?」
「當然是嫁人啦!這樣就可以每天的玩,什麼事都不用做,又有人疼,還養我們一輩子,這樣不是很好嗎?」她們早就盤算好了。
赫連平憋著笑,努力的維持他冷酷的表情,心里是相當同情將來娶到她們的男人,這兩個丫頭代表的就是災難,對方得要有顆堅強的心才行喔!
「可是,閻皇不想娶妻,沒有人勉強得了他,所以只怕你們要失望了。」閻皇和他一樣都不信任女人,只是閻皇選擇的方式是不近,而他則是悠游于脂粉堆中,卻從不交付真心。
東方樂樂好不喪氣,「威威,那我們怎麼辦?」
「沒關系,我們再另外想辦法。」東方威威輕聲安撫著孿生姊妹,她絕不會這麼容易就打退堂鼓的。
第二章
「無事不登三寶殿,赫連護法可以說明來意了。」黑修羅待東方威威兩人到後堂休息,便直接切入正題。赫連平是閻皇身邊的貼身護衛,不會為了一點小事就離開他身旁半步。
「那我就直說了,黑堂主可曾听過「王者之劍」?」他開門見山的問。
黑修羅嘲弄的說︰「你是指半年多前剛出土的吳王夫差劍和越王勾踐劍?本座略有所聞,听說還跟長生不老扯上關系。」
「那不過是些荒誕的傳說,人若真能長生不老的話,世間豈不大亂了?」赫連平很不以為然,「事情是這樣子,原本我是打算在今年閻皇的壽辰上送上這兩把劍當賀禮,連定銀也付了,就等對方將東西送到指定的地點;想不到這位姓嚴的骨董商家在深夜遭一群盜匪闖入,全家十余口皆死于非命,那兩把劍也在當晚不翼而飛。據當地的衙門依照現場的情況判斷,這群人有可能就是最近才剛竄起的夜鵩大盜,他們的作案手法便是將財物洗劫一空後從不留活口,手段可說是相當殘酷。」
黑修羅劍眉一挑,「都沒有人活命嗎?」
「據調查,這姓嚴的骨董商有位六歲大的獨子,在現場並沒有發現他的尸體,所以推斷可能還活在世上,由于閻皇的壽辰只剩下半年,時間緊迫,還望黑堂主能鼎力相助。」
「本座對夜鵩大盜也相當感興趣,這件事我會派人追查下去。」他清閑的日子過太久,是該找些樂子玩玩了。
赫連平這才放下心頭的大石。他和黑修羅共事多年,兩人的交情算起來還不錯,只不過黑修羅的個性向來陰晴不定,很難捉模,不過只要他答應,就鐵定沒問題。
「那我就回去靜待佳音了。」
※※※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從昨夜起雨就嘩啦嘩啦下個沒完,令繚綾的心像鉛塊般沉重。
她不斷的更換手上的濕毛巾,為的就是希望能減低嚴顥額上的熱度。
這全都要怪她,若不是她急著趕路,小少爺也不至于因小小的風寒加上疲勞過度而導致成重病。她看著他全身發燙的躺在床上,心中自責不已。
一早,她還拜托客棧的伙計,幫她去請個大夫來為小少爺看病,結果那大夫一听到她身無分文,片刻也不多待的便拂袖離去。說什麼醫者父母心?根本是個只認錢的蒙古大夫。
唉!都怪她只顧著逃避那群盜匪的追蹤,忘了多帶一些盤纏在身上,現在竟連請個大夫的銀子都沒有,眼前的難關該如何度過呢?
「唔……」榻上的嚴顥發出痛楚的申吟。
繚綾淚眼婆娑的撫著他發紅的臉頰,喃喃道︰「小少爺,你再忍耐一點,綾姨會想辦法請大夫來救你,你一定要勇敢的撐下去,小少爺,你听見了嗎?」
「娘……爹……」他發出囈語。
听他這麼一叫,繚綾是又急又愧,要是小少爺有個三長兩短,教她如何對得起少爺、少夫人,以及對她有救命之恩的老夫人呢?
她不相信這里的大夫一個個都是見錢眼開,總會有一個肯付出愛心,救這可憐的孩子吧!
念頭方轉,繚綾便听見敲門聲,她上前開了房門,「伙計,我正有事要找你……」
那伙計趾高氣揚的抬起手,說︰「不用再多說了!既然你們身上沒錢,我們掌櫃的說請你們馬上走。」
「什麼?!」她氣急敗壞的嬌嚷,「你們怎麼可以乘機落井下石?我們也沒說要白吃白住,銀子的事我會另外想辦法,現在外頭正下著雨,非得在這時候趕我們出去不可嗎?」小少爺正病著,要是再淋了雨,不啻是雪上加霜,只怕病情會更糟。
伙計壓根不為所動,「很抱歉,小的也是端拿人家的飯碗,掌櫃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實在無能為力。」可那表情是一點都不覺得抱歉。
「你們……」她一時氣結。
「動作快一點,否則到時請你們到衙門吃牢飯,場面可就不好看了。」他還有很多事要忙,只想盡快打發他們走。
繚綾的眼眶倏地發熱,下顎抽緊,一股郁氣堵在胸口,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深吸一口氣後,她轉身默默的收拾起衣物。
外面的世界就是如此,她怎麼會呆呆的以為每個人都像嚴家的人,心地善良又肯助人為樂呢?她真是太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