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要給本官的嗎?」這些少說也有上萬兩,這輩子他還沒看過這麼多錢,一時間,他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邱滿生笑看他貪婪的神情,「大人現在可相信老夫的誠意了?」
「相信、相信。」曾友褔兩手捧著沉甸甸的金元寶,嘴都笑歪了。
「大人,你這一走,應該不會留下什麼把柄吧?」他問。
曾友褔連眼楮都舍不得移開,「放心,所有的證據都被本官銷毀了,就算想查也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俗話說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誰曉得來接替大人位置的是什麼樣的人,要是給他查到什麼,我們兩個可都逃不了。」
「本官明白。」他才開始享褔,可不想丟官坐牢。
邱滿生再為兩人各斟上酒,「那就好,老夫再敬大人,今天我們要喝個痛快,大人可要不醉不歸喔!」
「好,干!」想不到他曾友褔活到五十歲,才圓了升官發財的美夢,值得好好的慶賀一番;幾杯黃酒入肚,話匣子自然也開了,只听他舌頭不太靈光的問︰「都找了三年,還沒有蘇小姐的消息嗎?呃,要不要本官幫你?」
邱滿生搖了搖頭,「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她不回來也好,要是真的回來了,我也有辦法對付她。」邱滿生早就擬好對策等蘇戀月回來自投羅網,可是她卻一直沒出現。
曾友褔挑了挑眉,比了個手勢,「難不成你想……殺人滅口?太可惜了,據說蘇小姐是個標致的小美人,過了三年想必已是個大美人,殺了多浪費。」
「不殺她,要是讓她有機會到京里去告上一狀,眼前好不容易得來的名利權勢全成泡影,大人的升官發財夢可就破滅了。」
「對、對,留不得,千萬留不得。」曾友褔嚇得酒意全消。
邱滿生想了又想,「就不知她這三年躲在什麼地方,竟連親爹死了也沒回來奔喪,難不成她也死了?」
「如果她死了,我會要你們兩個一起陪葬。」矗立在大門口的人寒聲道。
邱滿主和曾友褔驚得從椅上跳起,邱滿生喝道︰「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並沒有馬上認出眼前的人。
李臥雲冷嗤一聲,嘲弄的笑說︰「要進來還不簡單,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管事,才三年不見就把我給忘了,太讓人失望了。」
「你……」他雙目陡地凸爆,面色如土,「你是李臥雲?不可能,他已經摔下斷崖死了,不可能還活著。」
面前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是早該去投胎的李臥雲?可是那雙不馴的眼神又明明是他,怎麼會這樣呢?他不是被官差追得走投無路最後跳下斷崖自盡了嗎?
「不錯,我是摔下了斷崖,可是現在我又從地獄回來了,沒有拉著你們一塊下去作伴,我怎麼舍得去投胎呢?」
曾友褔嚇得快尿褲子了,「你……想干什麼?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不能亂來……不然可……是重罪一條。」
「就算天皇老子來,我還是照殺不誤,三年前你們兩人互相勾結欲置我于死地,可惜我的命太硬了,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又回來,今天這筆帳也該算一算了。」
李臥雲跨前一步,唇上的笑意令人寒毛直豎,「說!你們兩個誰要先來?」
「來人呀!有刺客,快來人……」曾友褔從腳底開始發涼。
屋外的官差和家丁听見叫聲沖了進來,李臥雲「咻」一聲將劍尖指向曾友褔,「全都不許過來,不然我先拿你們大人開刀。」
曾友褔嚇破了膽,嘴里直嚷︰「你們都……不要過來,李大俠饒命!本官也是一時財迷心竅,罪魁禍首其實是他,所有的陰謀也都是他一人設計的,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此刻他只求活命,哪還管得了同伙的死活。
邱滿生一臉忿忿不平,「你居然敢出賣我?」
「這本來就是事實……」錢可以再賺,命可只有一條。
李臥雲沉下臉孔,對眾人說︰「冤有頭,債有主,我要找的是他們,其他人想活命就給我滾,不然待會兒一個也走不了。」話還沒說完,官差與家丁一個個像有鬼在追似逃得無影無蹤。
「你們別走哇!我命令你們留下來保護本官……」曾友褔迭聲哀叫。
李臥雲冷眼欣賞著兩人臨死前的掙扎,「眾叛親離的滋味如何?讓人看了真是過癮極了,是不是?
「你說吧!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只要你……饒我不死,就算要我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你也可以,只要你放了我,什麼條件……我都答應。」邱滿生猛打哆嗦的問。
「我不想听你說那些廢話,我只問你一句話,小姐為什麼沒有上袁家的花轎,她究竟上哪兒去了?是不是被你們害死了?」
削鐵如泥的劍鋒抵著邱滿生的喉嚨,差點讓他岔了氣。「不……我沒有殺她,小姐她……在花轎來的前一晚就……逃婚了,從此沒有再……回來,我真的不知道…她去那里,你……要相信我。」
李臥雲低頭尋思。戀月姊真的逃婚了?那麼她會上哪兒去呢?時間過了這麼久,一個弱女子流落在外,要是遇上危險怎麼辦?
邱滿主見他兀自發愣,見機不可失,輕輕的挪動身體……
他眉鋒一挑,「你以為你還能逃到哪里去?」一張瓖上黑色絲綢的帖子緩緩飄落在地上,「收下這張‘閻皇帖’乖乖的到地獄去報到吧!」
兩人瞪著一雙驚恐的眼楮,身體再也無法動彈……
後來據說听見邱滿生、曾友褔發出慘叫聲的人,都認為那是他們听過最可怕的聲音,像來自于陰間。
謗據目擊者描述,屋里的兩具尸首因一劍穿心而亡,,劍法之犀利讓人膽寒,而地上躺著一張詭異的黑帖,翻開帖子,斗大的紅色「死」字以草書的方式寫在其中,狂妄的昭告世人。
沒有人知道「閻宮」為什麼要殺這兩人,而且其中一名還是朝廷命官,可是誰也沒有膽量去追查,從此這樁殺人事件便成了懸案。
第六章
九年後——
小島上並不像外傳般四處有人把守,單靠處處擺設的陣式,錯縱復雜的程度,就足以防止外人侵入,想要順利通過,除了要憑借幾分運氣,還得要有膽識,武林各大高手不乏慘死在陣式內,就連「閻宮」本身的幫眾也不敢隨意走動,就是唯恐誤觸而白白送了命。
不過顯然還是有人例外。
樹林間響起可愛清揚的咯咯笑聲,兩條如彩蝶般的身影掠過樹梢,以絕頂輕功在比賽誰的速度最快。
「樂樂,你再不快一點,小烏龜的名號就非你莫屬了。」
「我才不要當小烏龜。」
「那你就快一點,要是我贏了,你就得喊我姊姊。」
「才不是,我才是姊姊。」
「我才是……」
兩人一面吵嘴,腳下可沒一刻歇息,幾個起落,已從小島的這端飛到那端,這是她們每天的例行公事,偏偏兩人的輕功又在伯仲之間。
「停!我累了,先休息一下吧!」其中一人翩翩的降落地面,就近找棵樹下坐著,拿起系在腰間隨身攜帶的水袋,往小嘴灌了幾口。
另一人鼓起雙頰躍到她身前,「東方樂樂,你不要每次都先喊停,輸贏都還沒比出來,怎麼可以休息?起來!我們再比一次。」
「不要了啦!人家好累,明天再比好了。」她圓圓的小身子像塊爛泥似的癱在地上,再也使不上力。
東方威威一臉受不了的表情,「真是不好玩,這樣我們這輩子誰也當不成姊姊,樂樂,都是你,你要是不比就代表棄權,那姊姊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