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玉芃,那這件事就拜托你了,真不枉玉琤這麼疼你。」
習玉芃只有苦笑地回應。
習有財夫妻倆馬上一副就要嫁女兒的模樣,興匆匆的討論該怎麼籌備婚禮、嫁妝要準備多少、對方的聘金又會給多少,得意的樂不可支。
第六章
「劉——不,我該叫你習姑娘才對,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了,听說,你被你爹關起來,是不是真的?」追風心直口快地問道。
習玉芃尷尬地笑笑,「那不算什麼,我爹只是關我兩天,氣消了,自然就會放我出來。追風大哥,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叫習姑娘我不習慣,也太生疏了。」
「那我叫你玉芃姑娘好了。」他說。
她無所謂地點頭,「追風大哥,你家二少爺呢?」該來的還是要來,就算會被嘲笑也認了,有這種姐夫,真是不8。
追風問道︰「你找他有事嗎?」
習玉芃一陣吞吐,「呢——我——是來向他道歉的。」
「道歉?」他大嘴張成O形。
不行,她要忍辱負重,為了姐姐,只有把自尊先放在一邊。
「不錯,我是來向他道歉,他在家嗎?」
「二少爺他——」要是讓兩人踫面,只怕又是一場唇槍舌劍。
他的遲疑讓她誤解了,登時,習玉芃笑逐顏開。
「他不在嗎?那我改天再來好了。」
炳!逃過一劫。
「誰說我不在?」一個冷冷的男性低沉嗓音猝然響起。
習玉芃的心「咚」的一沉,心火莫名地燃起,不過,礙于此行的任務,只得勉為其難地賠著笑臉,一面還咬牙切齒,表情甚為滑稽。
「原來你在家呀!」她假笑道,心底卻暗忖︰真是倒霉透了。
滕伊寒帥氣逼人的身軀從暗處出來,冷硬的俊臉上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喜悅,攝人心魂的黑眸斜瞅著她明媚的臉蛋。
她果然整個人瘦了一圈,不過,氣呼呼的小臉仍是生氣盎然。他淺淺一笑,冷淡的表情柔和許多。
這姓滕的竟然也會笑,而且還是沖著她來,習玉芃打了個寒顫,神情戒備地月兌向他,他該不會想乘機使計報復她吧?
「別以為我來向你道歉,你就可以得意了,我當初可不是故意要瞞你,你也沒有問我,所以我們扯平了。」
他嘲弄地斜瞅著她,,「我可不認為,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沒錯嗎?為什麼今天突然跑來跟我道歉?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我猜得對不對?」
習玉芃被他點破,羞窘的小臉通紅,「你——胡說!
誰像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事情本來就很單純,是你自己多心。」此刻,打死她,她也不能承認。
追風不得不插嘴說情︰「二少爺,玉芃姑娘真的是來道歉的,其實,她也不是故意騙我們,您就別再怪她了,」
「對嘛!對嘛,還是追風大哥肚量大,男人就要像他一樣。老愛為一點小事跟人家計較,小鼻子、小眼楮的男人最要不得了!」她得寸進尺地消遣他。
滕伊寒銳目一眯,額上青筋暴凸,嘶聲吼道︰「你這個女人——」
「二少爺,她是有口無心,您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
追風趕緊出聲打圓場。主干好像只有遇到她才會這麼沉不住氣,沒說兩句話就暴跳如雷。
習玉芃揚起光潔的小下巴,冷嘲熱諷道︰「追風大哥,你別再為我說話了,就是因為每個人都怕他,沒人敢當面指責他的不是,這才把他給寵壞了,還以為自己是個從不會犯錯的完人,這樣的男人,居然還有姑娘喜歡他!」姐姐就是涉世未深才會被他的臉騙了。
,滕伊寒吐氣霜冷,譏消地反擊道︰「總比有人不得男人緣,在家一輩子嫁不出去的好。」
「你——」她惡狠狠地瞪大明眸,不假思索地吟道︰「我本來就不打算嫁人,你們男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混蛋,要我嫁人不如叫我去死。」
這頭可惡的豬,竟然把她貶得一文不值,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滕伊寒鬧鬧地又加了一句,諷笑道︰「那還得要有人想娶才行,不然,你就是想嫁也沒人敢或」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雖然嘴巴壞,卻還沒說過這麼刻薄的話。
她氣得全身抽搐,瞳仁泛出憤怒的瑩瑩水光,「你——你這個混蛋,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追風在一旁急得直跳腳,卻完全插不上嘴,眼看兩人廝殺對決就要兩敗俱傷,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兩位先冷靜一下——」
「如果當真嫁不出去,我倒是可以做做善事,收留你。」他不會說好听的話,更遑論甜言蜜語,這句話算是在彌補自己的失言了,不過,卻是做慢得氣煞人。
習玉芃雙眼燃起熊熊怒火,足以將人燒死,磨牙道︰「你別臭美,我寧可嫁給一頭豬,也不會嫁給你!」
他竟想在言語上佔她便宜,真是可惡又可恨,真想重重捶他幾下。
被人拒絕的難堪讓他自尊受損,滕伊寒狀似不在意地冷笑,「我只說要收留你,有說要娶你嗎?你才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對平板得不像女人的身體,我可沒興趣,對于女人,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受盡羞辱的淚水霸佔了她黑白分明的眼遺,浩然欲泣的臉蛋仍堅強地撐住最後的尊嚴,不讓淚水輕易滴下。
習玉芃即使討厭自己是個女人,可是,骨子里仍保有女人愛美的天性,如今被一個像仇敵般的男人恥笑自己的身材,這種屈辱教她如何咽得下去?她不敢眨一下眼,怕在他面前落淚,那麼,她就徹底地輸了。
「這點你放心,我也還不到饑不擇食的地步、會選上你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大少爺。打擾了,再見。」
話聲未歇,她已凜著小臉,僵直著縴瘦的背脊拂袖而去,心底又加了一句︰最好是今生今世永不再見。
「玉芃姑娘——」追風喚了兩聲,徒勞地頓住身軀,‘二少爺,您說的話實在太傷人了,您沒瞧見淚水在她眼中打轉嗎?人家好歹是個姑娘——」
滕伊寒下顎收緊,緊盯著她消失在轉角處的背影,有些局促不安,卻又強自鎮靜,裝作若無其事。
「要你多嘴,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他故作無事狀地拂去心頭蒙上的悔意,驕傲的自尊心不容許他對一個女人低頭。
「是,二少爺。」追風乖乖地噤口。
滕伊寒何嘗想將她氣哭,可是,就是忍不住,好像他們天生就犯沖,每次只要說兩句話,馬上一言不和,像結了幾世的仇恨似的,非將場面鬧擰,把她氣哭不可。但,好歹人家也是個姑娘家,剛才那些話的確是太殘忍了,只是,話都說出口了,要他道歉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這下,娘交代的任務更加困難重重了。
唉!今日這筆爛賬,又該算在誰頭上?
習玉芃在她那間小小的斗室內來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嘟嘟囔囔把所知道罵人的話全用上了。
「真把我給氣死了,我從來沒這麼恨過一個人,從現在開始,不管是為了誰,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見到他了,要是有違誓言,就罰我——」她一定要下個毒誓,不然是不會靈的,「就罰我被男人綁住,失去最珍貴的自由!」
這個誓夠毒了吧!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絕不要再看見那姓滕的王八蛋。
她用袖口隨意地拭了下潮濕的眼角,不想再為那種人掉眼淚。
「反正我又不想當女人,沒有女人味也是事實,不要太在意,不然,豈不是順遂了他的心?」只是,她的心還是被刺得好痛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