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生氣了?」他的嗓音低沉而迷人。
燕飛卿拍開他的手,「別踫我!」
她這輩子還沒遇過這麼難纏又不要臉的男人。
「真的生氣了?我只是剛好听到最後一句,其他都沒听見,不信的話,我還可以對天發誓。卿卿,別生我的氣,這樣我心里會很難過的。」他極盡耍賴之能事,在她耳畔又是哄又是吹氣,搞得燕飛卿哭笑不得。
她窘紅著臉,憤而推開他,「肉麻死了,不要再靠過來。」
「會嗎?我覺得這感覺很好,你不喜歡嗎?」君少翼擺出無辜的表情,加上英挺的五官,哪個女人舍得再罵下去。
燕飛卿努力的抿起紅潤的唇角,板起小臉斥道︰「不喜歡。還有,不準再叫我卿卿,我不是你的卿卿。」
君少翼眼綻異光,壞壞的笑,「是嗎?等我抓到你的時候,看你還敢不敢不承認。」他話聲未落,便伸長手臂要去抓她。
「呀!你──」她輕呼一聲,靈巧的旋身避開他的手,縴腳忙使上一招「皓月千里」,步法忽左忽右,巧妙的閃躲著。
他頓時玩興大起,一記久滯未用的「密雨斜侵」在轉瞬間施展開來,身形一側,晃了幾下,便趕上燕飛卿;她微微一愣,連忙又要變招,可是君少翼動的好快,猿臂一撈,她人已跌進他的懷里。
「別──」才吐出一個字,一張溫熱的嘴封住了她,只剩下咿咿呢語。
唇與唇如觸電般的相觸,讓燕飛卿又羞又氣,拼命轉動頭顱想要掙開他突如其來的強吻,沒想到,他的手竟扣住她的後腦勺,硬是讓她再也無法移動,只有任他輕薄到底。
燕飛卿覺得整個人暈眩起來,全身的血液流動加速,繼而連雙腿也使不上力氣,惟有攀住他支撐自己。
「唔——」她的理智和冷靜全被這記纏綿似火的吻給淹沒了。
靶覺到她的臣服,君少翼的舌不再留情的撬開她的貝齒,直搗進燕飛卿芳香如蘭的唇腔內,身體也因這窒息般的熱吻而勃發,他的確太久沒有女人了。
君少翼深怕自己就這麼將她按倒在床上為所欲為,于是匆匆的結束了吻,覓了張椅子坐下,將癱軟的人兒鎖在懷中。
他將臉埋在她頸間粗喘,待氣息稍微平穩後,才粗嘎的問道︰「喜歡剛才那個吻嗎?」那勾魂攝魄的嗓音撞擊著她的心坎。
燕飛卿一窒,聲若蚊蚋,「不喜歡。」
她簡直不敢抬起頭見人,雖未照鏡子,但她相信自己的兩頰準是又紅又燙。這實在是太丟人了,她居然這麼快就投入敵方的陣營里,往後還有什麼本錢跟對方談判。
「嘴硬。」他發出低笑聲,執起她的下巴,愛憐的輕撫過那兩片微腫的唇瓣,帶著男性的自滿,道︰「下次我會小心一點,不會再弄疼你。」
「不會再有下次了。」說完,她就要站起來,可是圈在柳腰上的大手卻不肯放松。
君少翼在她頰上偷了個香,「絕對會有下次,而且很快,不過,今天就到這里為止。肚子該餓了吧!我們可別讓其他人等久了,免得讓他們誤會我們在房里這麼久都干了些什麼事。」
她橫他一眼,「等一等,我還有事跟你談。」
他挑了挑眉,靜待下文。
「能不能先放開我?」燕飛卿微慍的瞟向箍住她嬌軀的手臂。
他這次倒很爽快,立刻松開雙臂還她自由,「說吧!我自認為還滿好溝通的。」笑看著她躲的老遠,仿佛他身上有病似的。
燕飛卿冷靜的頭腦恢復了運轉,問出心底的疑惑。
「你究竟想帶我上哪兒去?我不可能漫無目的的跟著你到處游山玩水,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辦,你要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什麼重要的事?」君少翼不置可否,見她不打算說明,于是半威脅的道︰
「你不說也沒關系,那我們仍然按照原定的計劃前往江南。」
燕飛卿嗔惱的跺著蓮足,「你不能這麼霸道不講理。」他果然是她的克星。
君少翼聳了聳肩,他自出道到現在听過太多難听的話,所以,對于她的指控,他根本是不痛不癢。
「這些我都承認,只要你把理由告訴我,我會考慮考慮。」他一副法外施恩的表情,讓她恨得牙癢癢的。
「好,因為我要上麒驥山莊,我娘生前和西門莊主是舊識,听說他臥病在床,而且病情相當嚴重,所以,身為晚輩的我想去探望他,這理由夠充分了吧!」她避重就輕的解釋。
君少翼劍眉微擰,沉聲問道︰「你要上麒驥山莊?」
「不錯,麒驥山莊我是非去不可,西門莊主與我娘淵源頗深,于情于理,我都該去看他,但是你的身分特殊,殘月門又和武林四大世家不合,所以──」
「你要去麒驥山莊可以,不過,得由我陪同才行。」他專橫的接口。
燕飛卿一怔,「你要陪我去?難道你不怕被人認出來?」要是麒驥山莊的人認出他是君少翼,到時他想月兌身就難了。
「你是在擔心我嗎?」他眨了眨漂亮又深邃的黑眸,笑吟吟的問道。
她的臉像一朵燃燒的梔子花,早已紅透了,紅唇發出悻悻然的冷哼。
「誰擔心你來了,你不要自作多情,我是怕人家誤會我們是一伙的,故意假藉探病的名義去找人家麻煩。」
君少翼眸底的笑意更濃,「你這嘴硬的毛病什麼時候才會改掉?擔心我就老實說,我又不會笑你。」
「你──鬼才擔心你,哼!」燕飛卿困窘的轉身離去,恨不能插上翅膀逃離現場。
無奈君少翼在門口截下她。
他難捺一顆悸動的心,緊緊摟住她豐盈柔美的身段,俯下頭,又要再一次掠奪她的櫻唇。
「不——不要,你不能再吻我了——」燕飛卿尚存的理智告訴自己,要是再讓他得手一次,她只怕就走不出這道門了。
她偏首躲開他的唇,讓它落在縴細的頸側。
「我的卿卿──總有一天,你會願意讓自己成為我的。」
燕飛卿敏感的察覺到他濕熱的舌舌忝過她的肌膚,身子不由自主的戰栗一下。面對如此親密的調情手法,她這未經人事的大姑娘哪里是他的對手,只差一步,她就全面投降了——她被這想法驚出一身冷汗。
「你——你別老是用這一招,不會每次都有用的。」她兩手推拒著他,做最後的努力,「我已經餓得快沒力了,你還要乘機欺負我。」
君少翼那雙黑眸因氤氳而燦亮,喑啞道︰「好吧!先把你的肚子填飽,免得又說我欺負你,不過,這個吻可得欠著,下次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她因他的話而全身火熱,先一步推開他奪門而出,遠遠的,還可以听見背後傳來君少翼富有磁性的大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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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驥山莊
冷心梅在臥房內設了間小小的佛堂,幾乎一整天她都跪在菩薩面前誦經,莊內的人都以為她是在請菩薩保佑莊主西門驍病體早日痊愈,只有她明白自己是在懺悔,在懇求菩薩能原諒她犯下的過錯。
她萬萬料想不到,當時的一念之差,導致後來步步皆錯,如今只有一路錯到底。明知自己罪大惡極,可是,她卻沒有勇氣去承認。冷心梅懊惱不已的自責,她的優柔寡斷和怯懦無知,更將自己推入十八層地獄,即使念再多的佛經也于事無補。
一手持念珠,一手敲著木魚,冷心梅合著雙眼誠心誠意的念著,身心同時受到痛苦的煎熬,直念到聲音啞了,口也干了,才起身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