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才緩和下來,「好,我再信你一次,說吧!」
「其實這件事你應該感謝我,要不是我幫你保住清白之身,你今天醒來,梳邊可會躺著一個女人、到時,你不想娶老婆也不行了。」她邀功的說道。
尹流星驚疑不定的問道︰「這話怎麼說?」
「還不是太多女人仰慕你了,昨天有個宮女打算把你灌醉,然後和你睡上一晚,今天你就得乖乖娶人家,結果被我給破壞了,怎麼樣?這樣算不算是我救了你?我對我很夠意思吧!」
他吁了一口氣,自己在醉倒之前,的確感覺到有名女子在身旁,原本還以為是蘭兒,原來是宮女。「謝謝你,蘭兒。」
貝烈蘭想听的當然不是這一句謝謝,「這下你欠了我一個很大的人情,要怎麼回報我?」她幫助人一向都會要求回報的。
「我就猜到你會這麼說。你要我怎麼回報你?」他覺得其中有些蹊蹺,可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她綻出勝利的微笑,甜甜的說道︰「雲霏姐姐說鷹堡的堡主夫人是她的結拜姐妹,最近她懷了第二胎,心底想念得緊,可是又走不開身,所以托我代替她跑一趟,你覺得如何?」
尹流星聞言疑竇頓生,他就知道這事情的背後不單純,蘭兒處心積慮就是想到鷹堡一游,難道這一切是她設下的圈套?
「蘭兒,跟我老實說,是不是你在後面搗的鬼?」事情未免太巧了,而自己偏偏又醉得什麼都不記得,事實的真相只有她知道。
她登時吹胡瞪眼楮,「莫非你想賴帳?」
「我不是想賴帳,只是有些懷疑。蘭兒,真的不是你在搞鬼?」他想從她臉上找出心虛的表情。
貝烈蘭繃緊可愛的圓臉,氣呼呼的吼道︰「是啦!我最愛騙人了,你大可不相信,剛才那些話都是我騙你的,你就算耍賴我又怎麼樣?」
「蘭兒,我沒說不信,既然是王妃的請托,那我們就跑一趟,這總可以了吧!」他將語調轉柔,只求平息她的怒氣。
她偷偷伸下舌頭,旋身面對他,「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以後可不能怪到我頭是。」
「這是當然。氣消了嗎?」自從王妃跟他說了那番話後,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境有所不同,對蘭兒的態度也比較不若以往嚴苛。
貝烈蘭轉怒為喜,嘴角高高的往上揚,「嗯,那麼我們明天就出發好不好?」
「好。蘭兒,王妃有沒有跟你說過大師兄要把你送到棲星山的原因?」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
「這還用問,我大哥是要處罰我不乖,以為把我丟在山上就沒事了,哼!我還不是—樣過得很開心。」她得意的說。
他艱澀的問道︰「如果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呢?」
「那麼是什麼?」她不明白還有其他原因。
尹流星頭一次說話吞吞吐吐,「如果說他——他的目的是希望等蘭兒長大後,再把你嫁給我——你會願意嗎?」
「嫁給你?!」她的聲音高了八度,小麥色的臉蛋象是抹上了兩團服脂,「你騙人!我大哥才不會把我嫁給你,而且我也不要嫁給你。」
「為什麼?」他的語氣異常認真。
餅去的二十二年當中,他確實認為自己不會娶妻,終其一生住在山上專心修煉,可是,自從這小魔女闖進他的生活當中,每天必須張羅她的吃喝,外加收拾她闖下的大小禍事,無形之中,蘭兒對他的影響力與日俱增,甚至喜怒哀樂都已深入他和骨髓,直到狠王紀一句話,才讓他如醒醐灌頂,恍然大悟。
他愛她嗎?說真的,尹流星自己也不清楚,可是他關心她甚于自己,這麼一個麻煩又讓人頭痛的小妮子,嫁給任何一個男人他都不放心,所以只有把她娶過來帶在身邊,起碼他們相處的兩年中,他已經練就一身金剛不壞之身,足以包容她的胡作非為,膽大包天,普天之下,還有誰比他更合適。
貝烈蘭面如火燒,支支吾吾的老半天,「因為……你這個人一點都不好玩,跟你在一起——我會悶死。」
「我明白自己生性拘謹,而你卻個性活躍好動,不過,我相信總有解決的辦法。蘭兒,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
他屏息問道。
她小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我討厭你」四個字在舌間翻來復去,就是吐不出來,最後只有嬌嚷道︰「我——我不要理你了!」說完,她就往外沖出去了。
「蘭兒——」他挫敗的嘆氣。
貝烈蘭羞窘的低著頭狂奔,結果撞進一個人的懷中,「哇!」
「蘭兒,都已經是大姑娘了,走路還是這麼莽莽撞撞。」那人扶著她肩,語帶笑意的說道。
「狼王哥哥,是你呀!」她來了好幾天,都沒多少機會和他單獨聊聊。
白狼微微詫異的盯著她臉上反常的紅潮,「天氣這麼冷,你的臉怎麼反而紅通通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頰上的紅暈更深,「沒有,我很好。」
「那麼是有心事了,要不要和狼王哥哥談談?」他頗為意外的見她展現女子的嬌態。心想︰這妮于真的長大了。
「是不是和尹公子有關?」昨晚妻子已先向他自首了,把她和蘭兒要設計尹流星的事告訴他,雖然他也小小訓斥妻子一番,不過,他倒也滿看好他們這一對。
貝烈蘭別扭的絞著手指,「才不是,鬼才跟他有關,我永遠都不要理他,再也不要跟他說話了。」
他不禁失笑,「既然和他無關,你為什麼不跟他說話?」
「我——反正我不要就是了,誰教他要亂說話。」她賭氣的說。
他輕笑,「哦,他亂說了什麼?」
「他說我大哥打算把我嫁給他;狼王哥哥,他亂說的對不對?」她滿心期望的瞅著白狼,希望他站在她這一邊,一起來痛罵尹流星一頓,讓她消消氣。
白狼五官一凜,銳眸微迷,厲聲的叱道︰「好大的膽子,憑他一個山野村夫也妄想娶你為妻,我頭一個不答應!蘭兒,我這就命人去把他抓起來,絞了他的舌頭,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口出誑言。」
「狼王哥哥,不要——」貝烈蘭刷白了臉,兩手死命的抓住他,不讓他喊人,「我——我剛剛已經罵過他,他以後不會再亂說話了,你就不要處罰他了好不好?」她被白狼嚴厲的反應嚇得全身血液都凍住了。
「你真的不再怪他亂說話了?」他精明的看著她臉上微妙的表情。
貝烈蘭搖得頭都快斷了,「我不怪他了,真的,我不怪他了!他大概是昨天酒喝太多,人還沒完全清醒,才會說一些醉話,我是大人有大量,就姑且原諒他這一次。」
「既然你原諒他,那我就放過他,不過,記得告訴他,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以後不許再有想娶你的念頭,等你再大一些,我會幫你安排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讓你嫁得風風光光。」君無戲言,他是狼王,自然說話算話,沒有人敢懷疑,所以貝烈蘭一臉太難臨頭的表情。
「我——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告訴他。」她活象是在腳底抹了油,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
等她走遠,白狠才仰頭大笑起來,「哈——蘭兒呀!蘭兒,你整了那麼多人,沒想到自己也有被整的一天吧!」
不過看情形,蘭兒對尹流星並不是毫無感情,只是天真未泯,加上兩人朝夕相處慣了,即使有情也不易察覺。
棒天一早,貝烈蘭就催著尹流星上路。兩人向狼王夫妻告辭後,就踏上前往鷹堡的旅程,沒有瞧見他們夫妻倆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