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翻開一個版面,他赫然被上頭出現的照片駭住,呼吸隨之一窒,下意識的放下咖啡杯,全神貫注在這則新聞上。
這是何時被偷拍到的?
他忽略了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新聞記者的本領,居然讓他們拍到他和昀昀在一起的親密照片,邵毓奇回想昨天的情況,由于這些夭尹元鼎身體不適,他和昀昀有好幾天沒見到面,那相思難耐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因此當他和邵汪桂蘭約在飛騰,討論完公司的業務後,便匆匆的趕赴約會,兩人見了面,難免過于熱情了些,不料卻讓有心人利用了。
莫非是——
不!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邵毓奇不解的想。
新聞的標題十分聳動,「邵毓奇仿效溫莎公爵不愛江山愛美人」十六個大字一目了然,下一行又是「奈何美人早已羅敷有夫」,簡單的十個字便足以抓住讀者的目光。
懊死,他將報紙捏成一團,憤而一扔,會是誰泄漏了昀昀的身份?
邵汪桂蘭沒理由去調查昀昀,那麼為什麼這麼巧,才離開公司!馬上就被人跟蹤了?千怪萬怪,全都要怪自己不夠謹慎,沒有保護好昀昀。
SHIT!
邵毓奇火速沖向電話,這個時候只怕尹家早已看到這篇報導,那昀昀不就成為眾矢之的,他必須趕到她身邊去。
電話鈴聲響了十幾次,快接呀,昀昀,為什麼沒有人接?
他忐忑難安的等待電話接通,這一刻猶如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喂,尹公館。」婦人的聲音傳來。
邵毓奇一口氣才喘了上來,「請幫我接尹太太。」
接電話的佣人停頓了一下,「請問要找哪一位尹太太?現在家里都沒有人在,請您晚一點再打來,或者請留下姓名地址也可以。」
「都不在?」才八點鐘不到,怎麼就沒有人在了?「請問一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希望他的預感是錯的。
「對不起,請晚一點再打來。」對方守口如瓶,才一說完,馬上就掛斷電話。
「等一下,喂?喂?」他對著話筒喊了幾聲,回應他的是嘟嘟聲。
這詭異的情況,反而讓邵毓奇頸背發涼,一定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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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桑昀瞪著那份被卓昱君丟到面前的報紙,困惑的蹙攏雙眉,一早她才下樓,迎接她的像是三堂會審,尹志耕和尹志翰夫婦以及尹志琳也在,或穿睡袍,或已穿好襯衫長褲!有的像是在看熱鬧,有的是沉默無語。
五人迥異的神色,看情形是來者不善,針對著她而來。
桑昀沒有去撿腳邊的報紙,只是輪流打量他們,想瞧出些蛛絲馬跡。
「我不懂。」她問。
家里出了這種敗壞門風的事,尹志耕開口也不留任何情面,大家準備撕破臉,雖然這篇新聞是他們一手搞出來的,表面上卻也得裝得一無所知。
「你不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桑昀,你干的好事自己會不知道?少在我們面前扮清純了!報上登的那個女人除了你還有誰?」
老二尹志翰接著說︰「大哥,這事要是讓爸知道了,可是會氣死他,老婆有了外遇,還趁著他生病的時候出去幽會,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我們尹家不敢要,爸若知道這件事再也護不了她了。」
「是呀!雖然這篇報導是真的,可是為了我們尹家的聲譽,還是得去控告報社,要他們主動登報道歉,否則要訴諸法律,我們的面子沒關系,爸爸的面子可是要顧。」卓昱君口不饒人,尖酸的說。「倒是你,桑昀,你認為你還能繼續留在這個家嗎?」
桑昀全身冰冷,迅速的瀏覽一遍那篇報導,寒意涌上心頭。
「那麼你們的意思呢?」她挺起肩冷靜、勇敢的迎戰。
「大哥,這事讓你來說吧!」卓昱君撇著嘴角,眼底有抹看好戲的神采。
尹志耕清清喉嚨,「我們全都無法接受像你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來當繼母,所以要你自動提出離婚的要求。」
「離婚?」她驟然明白這些人的用心,心靈一片雪亮。「你們安排這一切,目的就是要趕我走,怕我會和你們爭奪尹家的財產,我猜對了是不是?記者之所以會知道我的事,恐怕和你們月兌不了關系。」
尹志翰老羞成怒的跳起來,「你少含血噴人,自己干了這種不知羞恥的事,反倒惡人先告狀,桑昀呀!桑昀,不要以為我們和我爸一樣老糊涂,三兩下就被你蒙騙過去,你休想再賴在這個家里。」
卓昱君像怕場面不夠熱鬧,拉著一直默默不語的姜嘉琪和尹志琳說︰「你們听听看她的語氣,分明是作賊心虛,怕東窗事發會被爸爸從遺囑上除名,損失了一大筆財產,所以反過來誣賴我們,你們現在還相信她是清白的嗎?哼!還不是一個外表清純,骨子里悶騷的狐狸精。」
「昱君,你話不要說的這麼難听嘛!」家和萬事興,姜嘉琪不願見一個家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又沒說錯,她本來就是,你們和爸爸都上當了。」她嘴硬的說。「志琳,你倒是說句話,難道你還相信她?報上的照片可以為證,還有假嗎?」
尹志琳吸口氣,「二嫂,就算是真的,我想有權利做決定的人是爸爸,離不離婚也是爸爸和她的事,我們做子女的不方便干涉。」
桑昀幾乎是感激的回望她一眼,她和尹叔的關系,外人是不會了解的,就連他們這些子女也一樣。
也許對不起尹叔,可是她相信他會諒解的。
唯一的遺憾是被報社記者寫得如此不堪入目,讓她頗為過意不去。
尹志琳又說︰「我不是在幫你說話,爸爸近來身體不好,我不希望這件事影響到他的病情,一切的事等到他好一點再說吧!」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姜嘉琪也認同。
尹志耕陰沉的眼光掃了下妻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女人。
「我們能等,新聞界可不會就此罷休,再加上這種事情一旦在商界傳開,對我們以後生意有多大的傷害,你們知不知道?要不速戰速決,馬上把事情解決了,再拖下去,改天報紙上刊登出來的照片,恐怕就不只是這樣而已。」
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就是要逼她走不可,桑昀愈想愈覺得可笑透頂,他們為什麼老愛把心思放在她身上,而不是尹叔?他才是真正當家作主的人不是嗎?若是他們肯把時間與親情給尹叔,壓根不必在意她這外人。
有時人類就是太聰明,聰明到過了頭。
「要是我不離呢?」她昂起下巴,像個不服輸的斗士。
「你的臉皮還真不是普通的厚,居然還有臉說不離婚,你們听一听,她是死皮賴臉賴定我們尹家了。」卓昱君指著她的鼻子,「這就是她的真面目,她嫁給爸爸全是看上我們家的錢,這下爸爸一病不起,她就等著拿遺產,任人怎麼趕也趕不走了。」
尹志琳揚高語調,叫著︰「二嫂,你說夠了沒有?不許你詛咒爸爸。」
桑昀大聲的說出理由,「我從沒想過要什麼財產,他現在病了,最需要有人陪伴,我要留下來照顧他。」
尹志耕搖頭拒絕,「我會幫他請一名特別護士,這點不需要你操心,你要多少錢才肯走?我付你五百萬,這是你所能拿到的,再多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