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嚇到我了,我來晚了是嗎?幸好你平安無事。」他重獲至寶的摟她進懷中,氣象得好緊。
「哇!」瞬間她像是開了問的洪水大哭了起來,再見到他,真比如隔世。「你……怎麼會……來?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咱們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一早就心神不寧,所以只好硬闖進來,幸虧還來得及,太好了。」他嗅著她的發香,放松緊繃的心情。
一息尚存的耿競虹出聲叫道︰「海……棠,海棠……你……過來,我有話……要告訴……你……你。」
西門展雲听見他的說話聲,忙扶起他,說︰「你是耿前輩吧!你先別說話,我幫你運動療傷。」
「不……沒用了,海棠……海……棠你……來。」他要將事實告訴她,免得他死不瞑目。「你……過來……快……」
海棠咬著下唇,淒槍地望著他,好半天才蹲在他身邊。
他大口喘息著,還不能死,他還不能死。
「海棠……你……我」他把手伸向她,吃力的想抓住某樣東西。
「前輩,你想說什麼?」西門展雲在他眼中看到濃濃的歉意和深沉和悲哀。
雹競虹眼楮淨得老大,老天爺!再給我一點時間,否則我死也不會瞑目。
「海……棠……你沒……沒」他呼吸一室,沒來得及將實話說出為,便已斷氣,兩眼仍像銅般著。
「耿前輩!」西門展雲幫他合上了雙眼,不勝啼噓,他臨死前究竟想說什麼話呢?恐怕已成了迷。
海棠沒有任何感覺的看著他,這個毀去她清白的人已經死了,但是她呢?她又如該何去何從?
「償情宮」所有的徒眾見三位宮主皆已身亡,一哄而散,只留下偌大的屋宇,再也不是原來的景況。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第十章
海棠足足睡了好幾個時辰,醒來已經是深夜時分,當她再面對西門展雲那體貼備至的俊臉時卻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有沒有好點?要不要吃點東西?」他坐在床沿細心的問她。
「我吃不下,這里是宮棧?」他們離開「听雨閣」時,她還是昏昏沉沉的,只簡單的說明被抓的原因後就昏倒了。
「嗯,咱們先在客棧休息幾天,等你身子養好了,就準備喝起軒和傅小姐的喜酒了,他們果然不負眾望,終成一對有緣人。」
「那真是太好了,香凝一定很開心,我好羨慕她。」她由衷的低語,但宇字都听人西門展雲耳中。
他捧起她的臉龐,說︰「你不必去羨慕她,等這兒的事告一段落,我帶你回淮南,請娘主婚,早早把你娶進門,到時,換多少人羨慕你。你知道嗎?這幾天的分離,讓我體會到一件事,要是再不把你綁在身邊,天曉得還會有誰來跟我搶你,有個美若天仙的老婆還真累!」
「嫌累就別娶,人家又沒求你。」她佯怒的抓下他的手,將身子轉向床內側不理他,暗中滴下淚來。
西門展雲由後摟住她,在她耳邊吐氣,說︰「不累,不累,算我說錯話了,娘子別生氣,是我求你行了吧!求求你嫁給我這可憐的男人,求求你!」
她被他裝得好可憐的聲音逗笑了,「哼!誰理你,我偏不嫁,你想怎麼樣?」
他含住她的耳垂,鼻尖磨搓著她頸上細女敕的肌膚說︰「真的不嫁嗎?嗯,那麼今晚就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看你還嫁不嫁?」他只是用開玩笑的口吻,卻敏銳的感覺她身體攸然僵住。怎麼了,小傻瓜,我是跟你鬧著玩的,看著我,你在怕我嗎?我是不會傷害你的,相信我。」
海棠不敢看他,回避著那雙灼勢的眸光,說︰「我……當然相信你,雲郎,我只是……只是有些累了,想再睡一下罷了。」「真的?你沒有事情瞞著我?」他早發覺她跟以前不太一樣。
她強搶笑臉的說︰「我怎麼會瞞你什麼事?雲郎,你去睡吧!我想休息了,晚安。」她不能再留下來,再跟他相處一秒鐘,她的決心就會動搖一分,她真的非走不可了。
「我留下來,等你睡著再走。」他為她蓋好被子,看她閉上眼楮,那眼下的陰影十分的明顯,究竟是哪里不對勁,讓她整個人都變了?
听到她均勻的呼吸聲,西門展雲才吹熄了燭火,帶上房門出去。
黑暗中,海棠無聲啜位,用被掩住嘴,不讓聲音傳出去。
雲郎,對不起,我要走了,希望你能找到一位比我好的姑娘,把我忘了吧!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是的,只要他們曾經相愛就足夠了。
海棠輕緩的下了床,溫暖的月色透過窗核照進屋,卻是清冷無比。
她該回百花幽谷,這一生再也不會出谷一步,至少她已擁有甜美的回憶,夠她過一輩子了。
悄悄合上房門,她躡手躡腳的怕讓睡在隔壁的人兒听見。
「你要上哪里去?」驀然從柱子後響起冷冷的質問聲,竟是西門展雲。
他從暗處現身,原來他根本沒有回房,早就等著她下一步的行動。
西門展雲一步步逼近她,臉上有困惑,有震怒,還有被欺騙的表情。
「為了什麼要悄悄的離開我?為什麼不告訴我出了什麼事?你以為離開我就把事情解決了嗎?你錯了,就算你真的走了,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
「不……不……」她怎麼說得出口,不,她不能說,她要逃離開他。
海棠群擺一場,轉身飛也似的往前跑,明知跑不贏他,但那種想逃的沖動仍充斥在腦海里。她才跑沒三步,身後的人已追上她,將她拖進懷里。
「放開我,讓我走吧!你讓我走!」她一味的錘打他,但阻止不了他。
「你不說出原因,我不會放你走。海棠,為什麼?你告訴我,還是你討厭我,不喜歡我,所以才要離開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是我不配,雲郎,是我不配跟你在一起,是我……嗚……」她捂住自己的臉,哭到腸斷心傷。
他拉下她的柔夷,吻去她的淚,柔聲的說︰「你在胡說什麼?我的小娘子一向對自己很有自信心的,怎麼會說出這種喪氣話?除了你,我誰也不要,這輩子我就認定你了,你忘了當實是誰要我當你相公的嗎?我不準你反悔。」
海棠拚命地搖頭,「不,我不能……我己經…已經沒有資格了,你放了我,我……我是為……你好。」她怎麼讓娶一個不潔的妻子,更不要看到他後悔的臉。
「什麼為我好?你若是為我好,就待在我身邊,不許再偷偷溜走,這才是為我好,知道嗎?」他極盡溫柔的傾訴。
事到如今,她只有實話實說,讓他死心。
「即使…即使我的身子早已被另一個男人佔去,你也要我嗎?你要嗎?」她咬緊牙關,一字一句的從改縫中迸出。
西門展雲不信的瞅著她,「你在騙我,為了逃離我,你不惜用這種假話我。」
「是真的,是耿競虹他……把我當成我娘,點了我的……昏穴,我沒辦法……抵抗……」她聲音破碎的喊道。
「老天」他的心像突然遭人鞭苔過,抽痛不已,「海棠……」
「我不需要憐憫、同情,現在你都知道了,可以放我走了嗎?」她僅存的驕傲迫使她只想盡速離開了,她無法忍受在他眼中看到一絲鄙夷的色彩。
但是西門展雲畢竟是西門展雲,他很快的鎮定來來,因為他腦中閃過一個畫面,那是耿競虹臨死前的情景,他死瞪著雙眼,急欲想說一些話,頻頻喚她她的名字,只是沒來得及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