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現一名黃衫男子,那是他自己,但他怎麼會在那里?而且是古裝打扮,他听見自己在說話︰「月娘,別急,時間多著呢廣聲音洋溢著憐愛。
月娘嬌嗅︰「夫君難得有空陪人家出來游山玩水,當然要把握時間,這西湖十景可不是一天就瞧得完的,月娘還想到靈隱寺上香呢!」
「哈……我這娘子可真貪心。好吧!為夫的今日就舍命陪娘子,奉陪到底。」
「真的,不許騙人腥!」她偎在他懷中,用崇拜的目光望著他。
他牽住妻子的柔美,走上迂回多變的九曲橋,曲橋中間有一座朱柱黛瓦的四方碑亭,駐足降望,湖光山色,一覽無遺。
「星郎,快點來,我在等你……」摹然,四周開始起霧,原本牽著的小手不知何時掙開,只听見前方傳來她的呼喚。
「月娘,你在哪里?不要離開我,不要走!」他不斷地叫著妻子,但霧愈起愈大,轉眼間連自己的五指也瞧不見了。
「日加自」
冷浩星驚醒過來,才憶起自己在飛機上。
多詭異的夢。他抹抹臉,這才見到一直避他惟恐不及的官苾月正倚在他肩頭,睡得好沉、好香。
這張臉跟夢中的女子果然是一模一樣,但他為什麼會做那種夢呢?九曲橋又是在哪里?
他在國外念書長大,對中國的歷史沒研究,他是否該去查一查?
記得上一回遇到她時,也曾有過短暫的幻象,至今他還不得其解,這次又見到她,竟做起了古人的夢,莫非真與她有關?
「嗯!」她發出夢吭聲,挪動身子更往他身上靠,想找個舒適的姿勢。
冷浩星失笑地攬著她,取來月兌下的外套蓋在她身上,用手臂當起她的枕頭,讓她能睡得舒服些。
「是你自己投懷送抱,可不是我強迫你的。」他對著熟睡的她低語。
他也不明白自己對她究竟抱著何種心態,起初只是為了賭氣,被她所厭惡使他想挽回局面,這可以解釋為自尊心作祟使然。但跟她相處後,他卻深深地被她吸引住,不只因為她的美貌,而是內心難以表達的感情,仿佛他們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那麼自然、和諧。
就以現在的情況來說,兩人相擁而眠的感覺如此熟悉,她的身子能完全嵌合著他,他可以確定沒有人能比他更適合她。他閉上眼楮,仿佛能體會到兩人曾有過的肌膚之親,不是幻象,而是真實地有過。
月娘?楊月?這兩個名字有關聯嗎?她在夢中叫他「星郎」,而他原名叫冷浩星,同樣有個星宇,這又代表什麼意義?
飛機降落在英國倫敦的希思羅機場。
闢苾月趁人多擁擠時,逃離了冷浩星的魔手,想到睡醒時,整個人竟是縮在他懷中,她就恨不得馬上消失算了。她有生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卻是睡在他懷里,多諷刺啊!
通過海關檢驗,她到輸送行李的地方等待,一拿到行李,不敢停留地立刻走向出境廳。
途中,她不忘回頭查看,幸好他沒跟上來。
「JULIE!」一名金發男人大聲叫著她的英文名字,揮著雙手,向她奔來。
她也朝他飛奔而去,把自己拋向他。「厄爾!我好想你幄!」
厄爾抱住她,興奮地轉著圓圈。「我也想你,真高興你能來。」
在旋轉中,她瞄到冷浩星站在斜對角,一動也不動地瞪向她這邊。
「厄爾,快吻我!」她用命令的語氣說。
厄爾默契十足地俯下頭吻住她,兩人看似熱情的吻其實只是嘴唇相觸而已。
良久,她睜一眼偷覷,發現他已走了,她這才安心地結束這個吻。
「怎麼?飛機上也有你的愛慕者?JUffe,你這花蝴蝶。」他開玩笑地罵。
闢苾月輕捶他一拳,「去你的!你以為我願意啊!我躲都來不及了。我們快走吧,我不想再踫到他了。」
他接過推車,攬著她的肩朝地下停車場走去。「那人騷擾你是不是?你可以跟機L的空姐說啊!罷才你也不指給我看,讓我這未婚夫表現表現。」「我知道你厲害,不過,他不是別人,是我這輩子最不願意見到的人。」
厄爾呆愣了一下,「你是說……大衛•冷?那個模特兒,前世的丈夫,害你自殺的男人?」他很早就知道她的故事。
「謝謝你的說明。」她翻了個白眼。
「他也有前世的記憶嗎?」他驚訝地問,如果有的話,她是逃不了他了。
她遲疑一下,搖搖頭。「應該沒有,他只是覺得以前好像見過我,再加上我見到他的反應大強烈,反而引起他注意,連我跟他說我有未婚夫,他都說……」她臉紅地沒說下去。
「他說什麼?該不會是說他不在乎,他要你。」他向來直言不諱。
闢苾月羞赧地扯扯優美的唇角,「你怎麼猜到的?」
「不必猜也知道,男人見了你,包準魂兒都沒有了,他會說什麼誰都想象得出來。你想怎麼做?」他以朋友的身份關心。
「維持原狀啊!我才不想跟他糾纏不清。厄爾,你得幫幫我,拜托啦!」她像跟大哥撒嬌似的,拉扯著他的衣角。
厄爾縱容地笑道︰「好,我當然幫你啊!如果一個未婚夫不夠,還有一個人可以充當你的情人。」
她張大嬌柔的雙眸,開心地笑問︰「信一也到了是不是?我有半年沒見到他了,真是想死他了。」
車子駛離機場,朝近郊前進。
「他也是,昨天他還特地將你的房間重新布置,說要給你一個驚喜。」
「好棒幄!信一就是那麼細心的人。宴會他也會參加嗎?是什麼樣的宴會?我沒禮服可以穿耶!」
「還有三天可以準備,沒關系,有信一在,不用擔心衣服的事,他是做造形設計的,一定有熟識的人可以借到衣服。宴會是在霍普金爵士府中舉行,被邀請的都是跟電腦業有關的人。」
「爵士?我還沒見過有爵位的人。」像公爵、伯爵之類的人,一般人很難隨便見到。
厄爾潑她冷水地說︰「現在真的是靠世襲相傳的爵位已經不多了,霍普金爵士這爵位是買來的,任何人只要有錢就買得起,根本不值錢。」
「原來如此,害我自高興一場。」她掃興地說。
半小時不到,車子停在一棟公寓前。這一帶雖在郊區,但因鄰近劍橋大學,租金亦不便宜,有時還可听到從大聖瑪麗教堂傳來的鐘聲。
厄爾兩手提著行李搭電梯上五樓,開了大門,官苾月首先沖進去。
「信一!」她等不及地叫。
房里很快跑出一名東方男人,開懷大笑地摟住她。
「JUIJE,好久不見!」黑崎信一親親她的額頭,像對妹妹一般。
「好久不見,信一,你這次要待多久?」好友重逢是人生一大樂事。
他以秀氣縴長的手指搔搔她的發頂,「這次有工作在身,可能要待上一個月吧!視情況而定,工作順利就提早結束。」
厄爾已將行李送進房里,沏了一壺格雷伯爵茶出來。
「大家坐下聊,J〔JLIE,你餓不餓?我還有三明治,要不要吃?」
闢苾月按著咕咕作響的肚子,才發現真的好餓。「要,我在機上根本沒心情吃東西,只喝了杯柳丁汁,快把我餓死了。」
「為什麼?食物不好吃嗎?」黑崎信一邊幫她倒杯茶邊問。
「別提了,我快煩死了。信一,你要幫我想想法子啦!」她又故技重施。
他困惑地朝正放下盤子的厄爾望去。「出了什麼事?」
她賣力地咬著手上的三明治,讓厄爾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