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向來不同情弱者,尤其不會做善事,鐵石心腸是他一貫的作風,我可不想毀了十年來建立的名聲,所以,這是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把這句話記到你的小腦袋里。」
「好嘛!我真的很感激,要我怎麼謝你?」話畢,她拉下他的頭,在他深情的黑眸中,獻上她的唇。
第九章
「忠哥!」
朱郁花容失色的奔進柴房,也奔進馬敬忠的懷里。
「郁兒,出了什麼事?」喬扮成駝子的馬敬忠扶住她,她如此慌張必有原因。
「我爹──不,那假冒我爹的人帶府里的侍衛來抓你們了,你們快逃!」
雲霏就預測到他遲早會懷疑,反正明天就是決勝負的日子,他們也該離開此地了。
「郁兒,你也跟咱們走,你待在這兒太危險了。」
「不,我爹還在這里,我不能走。別管我,忠哥,你快帶少主和公主從後門逃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馬敬孝先護著朱昱和雲霏退至後門,有兩匹馬正等在那里。
「忠哥,你先到城外避一避,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你們別管我了。」
「郁兒,等我回來,多保重!」離別的焦慮使他掙月兌禮教,覆住她顫抖的雙唇,品嘗她唇間的芳香。
「大哥,快走!」馬敬孝在外面催促著。
再望她一眼,他毅然的拋下她。
雜沓的腳步聲傳來,冒牌朱澤趕來時早已人去樓空,他猙獰的面孔十分駭人;她該早點發覺才對,認賊作父了兩年,朱郁恨不能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你放他們走了?賤女人!」他揪住她的秀發向後拉,痛得她淚眼汪汪。
「你休想抓到他們,有本事就殺了我。」她痛得咬著下唇。
「你果然發現我不是你爹了,也好,我早就當膩你爹,今後就讓我好好疼你吧!」他撫向她光滑的臉蛋,朱郁張嘴咬他一口,他痛得一縮,叫道︰「把她帶進我房里綁好,派人好好看守。」
「你為什麼要冒充我爹?我爹跟你無怨無仇,為什麼?」
冒牌朱澤邪笑的看著她,道︰「很簡單,你爹太信任人,也太善良了,他救了被仇家追殺的我,讓我有機會重新做人,易容成他的模樣不過是輕而易舉的小事,我不是也瞞過你了嗎?這種人財兩得的好事,我是不會錯過的。」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要不是被人抓著,她會撲上前再咬他一口。
「哈……我從不認為自己是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殺人只是增加一點樂趣,尤其是妨礙我的人。」
「哼!他們早就逃得遠遠的,你抓不到他們的。」
他猖狂的笑著,「小寶貝,你以為我那麼笨嗎?現在他們恐怕早就去見閻王爺了。」
朱郁狂亂的披散著長發,大叫著,「忠哥──」
而城外,兩匹馬疾速狂奔,兩旁的景物不停地向後退。
仿佛預料到他們會來這里,數匹馬在後面緊追不舍,如何也擺月兌不掉,眼看就快沒路可走了。
「前面是斷崖,快回頭。」雲霏失聲大叫,對方棋高一著,他們原還以為千面狐會等到明天才動手,不料,他終究等不及了。
馬氏兄弟將馬頭掉回,身後的殺手也追上了,兩兄弟拔劍迎戰,三比五懸殊的比例,希望的確十分渺茫。
「公主,請保護少主,明天的事就拜托你了。」
簡直像在交代遺言似的,雲霏在他們背後大吼,「才五個人就說出那麼沒志氣的話,一點都不好笑。」
朱昱眼眶一熱,用盡全身的力氣叫道︰「我命令你們不能死,你們發過誓要一生效忠于我,如果違背誓言,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們的!敬忠、敬孝,你們听見了嗎?」
她雖然看不見他們的表情,可是,她想象得出他們熱淚盈眶的模樣,那已經是超越了君臣之間的感情。
「是,少主。」他們的聲音是激昂的。
五名殺手分為五個方位,佔了極佳的戰斗位置,如今,除了背水一戰外,別無他法。
劍與劍的撞擊聲響遍整個山頭,兩兄弟發揮所學奮力的抵擋,不讓敵人越雷池一步。
罷開始他們或許佔了上風,但兩人的體力終是有限,五名殺手蓄意的輪戰使他們陷入苦戰。
白狼不會不知道出了這種事,他來得及趕來嗎?她望眼欲穿,盼望能見到他高大的身影。
「雲姊姊,抱歉連累了你。」朱昱愧疚的口吻將她的視線拉回來。
「事情還未到最後,勝負還未分哩!」她安慰著他道,她對白狼有信心。
「雲姊姊,我──我對你──」這不是表白的時候,但他怕沒有機會說出口。「我對你──」
一條藍影施展上乘輕功穿過樹間,當漫天的落葉伴著他落下時,似乎死亡的陰影也籠罩而下,本來明媚的日光也染上黑霧。
「是他!」她輕呼,他是來救他們的嗎?
殺手們停止攻擊,紛紛退了下去,傲龍袖子一抖,一把狹長的利劍一眨眼間便握在手上,他緩緩的抬起手,讓劍開始吸收天地間的能量,它是一把嗜吸人血的劍,劍出了鞘就必須沾上血,因為它是有生命的。
「他是我的。」他目的是在說給其他人听,也在警告其他人別插手。
馬氏兄弟猜由他的身份,面對如此可怕的敵人,更加不敢掉以輕心,即使犧牲性命也要保住朱家僅有的繼承者,那是他們的使命。
在陽光下,她還會感覺到冷,多不可思議。
時間似乎停止不動了。
驀然,他狹長漂亮的眼眸微睜,手中的長劍一翻,陽光投射下來的光反射在離他最近的殺手臉上,殺手因他的舉動而錯愕,也來不及反應,劍鋒已然沒入他的左胸。
「你──」他只能發出一個字,其余四名殺手,還看不清他究竟是怎麼出手的,能做的事只有瞪視著自己胸口上溢出的鮮血,在還未能正視死亡前,死神比他們早一點降臨了。
紅色的血液順著刀鋒滴在泥地上,土壤饑渴地將它吸收殆盡。
「你殺人都沒知覺的嗎?」雲霏開口問他是人還是鬼,瞧他殺起人眉都不皺一下,出手如此殘忍。
拭去血污,他抬起眼陰冷地道︰「我只知還他人情,方法由我決定。」
「教訓他們一下就好,他們不過是听命行事。」雲霏才知他和白狼都屬于同類型的動物,他們總是慣用征服來掩蓋內心真正的情感。「你不以為將來會有個人不願見你這麼做?」就像她反對白狼一樣。
傲龍眸中掠過一絲憂心,淡得不易察覺。
「你管太多了。」他排斥她多余的關心,人情已還,他不必再逗留下去。
「等等,你就這樣走了嗎?幫忙也得幫個有頭有尾,獨眼龍,回來!」
他早消失在林間的霧氣中,明明剛才還在眼前,一眨眼間已在數十尺外,學輕功還真方便,本來遙遠的路程瞬間縮短一半以上,如騰雲駕霧般,她也要學一學,早晚總會用上的。
「那人好高的輕功,雲姊姊認識?」朱昱在見著他的劍法之後,心中思忖,他若真想殺他,實在是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但他卻沒有。
雲霏拉了馬過來,道︰「不算認識,只知道他叫‘藍血’,是名殺手,不過,他是我們這一邊的,你放心。」
馬氏兄弟互望一眼,他們知道「藍血」是「鬼王門」的人,傳聞他能殺人于無形,今天總算是親眼見識到了。
「我們先找地方躲一下,現在那冒牌朱澤會以為我們全死了,防備也較為松懈,到明天為止絕不能暴露行蹤,就等著明天演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