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管閑事。」白狼給她一句評語。
「我在幫他們耶!哪有多管閑事,哼!」
「你只要不去理他們就算幫他們了。」他很不給面子的道,「你這性子得改一改,老是那麼急躁。」
「人家是求好心切,他們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難,理應幫忙,我不認為我有錯。」
「反正你就是有理。不談這個,既然朱郁已經知道你們的身份,事情就好辦多了。」
「怎麼做?快告訴人家,干嘛又不吭聲?」
「太危險了,我還是不放心讓你去,萬一失敗──還是太冒險了。」
「我不怕,你讓我去,白狼,我希望朱郁也能像我一樣嫁個愛她的夫婿,只要能幫她,我都不怕。」
他苦笑,「你不怕,我可怕了,我還不想當鰥夫。」
「我是狼王的女人耶!哪那麼容易就死掉,我保證你一定能娶得到我。」
「你最好記住你的承諾,等回宮以後,就馬上舉行婚禮,不許再耍賴了。」
屋頂上兩人的頭貼得更近,在討論接下來的計劃當中,她仍猛稱贊自己將嫁給一位頭腦一流、絕頂聰明的夫婿。
沒多久,朱郁在柴房中見到了其他人,她知道她這麼做好象背叛了她爹,不過,為了不讓爹鑄成大錯,趁一切都還來得及時,她要盡所有的力量挽回。
「郁兒,你有沒有辦法安排我進去你爹的書房?」雲霏和她兩人一見如故,所以就彼此稱呼對方的名字。
「你進去做什麼?」她問道。
雲霏面向他們四人道︰「找他犯罪的證據呀!如果能早點揭發他,就可以提早阻止他的行動。」
朱昱一臉反對到底的表情,「太危險了,雲姊姊,若被叔父發現,他會殺了你的。」
「我可以扮成僕人混進去,他不會懷疑我的,而且,暗中有人會保護我的安全,不會有事的。」
「那個人就是你說的靠山嗎?他有那麼厲害──」不知是何因素,每次她提到那個神秘人物,臉上就有種美麗的光彩,那使她像極了沉浸在愛中的女人,眩目而耀眼,也使朱昱沒來由的涌起一股醋意,他多盼望她心中想的人是他。
她幾乎是驕傲的仰起小下巴,道︰「當然,他是獨一無二的。」
「能告訴我他是誰嗎?」他要知道他的對手是什麼樣的男人,知道了或許他就會死心,同時把一顆單戀的心再悄悄收回來。
「總會見到的。郁兒,明天就靠你了,我明白你很為難,不過,這也是救你爹唯一的辦法,你肯幫我們嗎?」
朱郁含淚的眸子望向身邊的馬敬忠,他只是握住她細瘦微顫的小手,將自身的勇氣傳給她,這是個痛苦的抉擇,對她更是一大考驗。
「好,我明天會叫管事給你一份工作,讓你有機會能進書房,我只能幫你這些。」
「夠了,郁兒,謝謝你,我還是想不通,你怎麼會喜歡那個馬敬忠?你溫柔嫻淑、又善解人意,值得比他更好的男人。」她雖努力地在撮合他們,但沒調侃他們兩句真不甘心。
朱郁害臊的低頭笑著,馬敬忠輕擁她的肩,深怕兩人被雲霏拆散了,口氣不好的對她吼道︰「你少在郁兒面前亂說我壞話,她很單純,會信以為真的。」
「哦?你的意思是我不單純?馬敬忠,你還沒見識到我的真本事,想不想見識見識。」
馬敬孝只得再當調解人,他實在不懂大哥和公主為何老看對方不順眼,好象不這樣大小聲他們不痛快似的。
※※※
「要不是郡主支持,王爺的書房是不準隨便的人進來打掃的,你要擦干淨點,如果還有灰塵,我就找你算帳。」王府的管事嘮嘮叨叨的叮嚀著。雲霏半彎著腰,唯唯諾諾的道︰「是,阿飛知道,阿飛會擦得很干淨。」
「記住!其他東西都不準踫,不然,小心你的腦袋。」
不過是王府的管事,氣焰倒不小,瞧他那張鄙夷的嘴臉,簡直是狗眼看人低。
「阿飛不踫,阿飛不敢踫。」她又打躬作揖一陣子,他才跩著走出去,要不是沒空,不然,她準整得他半死不活。
瞧書房里有上百本的藏書,她該如何找起?總不會叫她一本一本找吧?她翻箱倒櫃了一番,也沒見著什麼可疑的書件信函,空手而回可就不好看!
以朱澤的心機,應該不會把重要的文件放在別人舉手可得的地方,那麼,一定有密室或暗格之類的機關。
對,她早該想到,通常設計密室都會有開關,只要找到開關就好辦了。
找遍桌上、書架上任何可移動的物體,依然沒半點線索,只剩下牆面上了,而牆上除了一些骨董字畫和山水畫外,只剩一幅仕女圖,跟整個擺飾頗不搭調,或許它就是──
她才將仕女圖往下一拉,牆面上便出現一道只夠一人進出的小門。哈!只要她出馬,沒有擺不平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被白狼訓的時候,她正好可以用上這句話,她冒險犯難的精神當真古今少有。
密室內有一條通往地底的石階,牆的兩旁插著火把,一閃一滅的還怪恐怖的,不知下面藏了什麼東西?她駐足傾听,真的有聲音從底下傳上來,好象是鐵鏈的敲擊聲,有可能是一座地牢嗎?
石階是呈弧狀的,雲霏每踏一步,回音就比原先的還大,更制造出不少詭異的氣氛,她一邊猜測,一邊又不得不往下走。
雲霏終于走下階梯的最後一格,這里果然是地牢!朱澤何必費事在這地方蓋間地牢呢?王府多的是牢房,而且,這地牢除了一道鐵門外,密不透風的,在這潮濕、霉味濃得令人作嘔的地方,只怕住的人不用多久就一命嗚呼哀哉了。
再走近一點,鐵門下一般都設有一個洞口,以方便放置食物,而那里正置著一盤完整的菜肴。這牢里關了人?她才這麼想,里頭又響起鐵鏈互擊的聲音。
「有人在里面嗎?」她怕回聲太大,所以小小聲的問道。
沒有人回答,她又移前一步,問道︰「請問一下,有沒有人在里面?」
對方若再不回答怎麼辦?只好從鐵門上的小窗往里面瞄瞄看──她正待靠近那扇門,一顆丑陋、可怖到極點的頭從窗口冒出來。
「哇!」她驚叫一聲,按著心口直順氣,「朱澤有怪癖不成,在這兒地方養了個怪物。」
「女……兒……女兒……郁兒……」那顆丑到她不敢再看一眼的頭不斷地發出模糊不清的叫聲。
雲霏怕雖怕,但還是靠近他一些,問道:「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清楚,再說一次好不好?」
「啊……郁兒……郁兒……乖……女兒……」
他是在叫郁兒嗎?這人認識朱郁?他究竟是誰呀?可惜他那張臉血肉模糊,分辨不出,他跟朱郁有關系嗎?
「老伯,您是誰?您認識朱郁嗎?」
「郁兒──爹想你──郁兒──」
爹?!她沒听錯吧?!他說他是朱郁的爹!那他不也是朱澤?兩個朱澤!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呢?莫非這人才是真正的朱澤,而外面的朱澤是有人假冒的?回想起來,朱昱和朱郁不是都說,朱澤是在一夕之間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或許那一夜真的朱澤就被假冒的朱澤取代,而被關在這地牢中,這樣一來,謎底就解開來了。
「王爺,我會回來救您的,郁兒很好,您放心,我一定會幫助你們一家團圓的,您耐心等著。」
她得去通知白狼,要他派人來救他,現在知道那朱澤是假冒的,就算殺了他也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