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鷹抱著小妍才進大廳,便對著皋鵬吼道︰「我要你徹查所有可疑份子,竟然欲加害我的未婚妻,我要知道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好了啦!我不是沒事了嗎?你那麼凶,搞不好把人嚇得跑到更遠去躲起來。」
她雙眸盯著皋鵬身後的管子進。
他還滿有膽量的,竟然敢出現在她面前,不怕她指證他嗎?「誰說你沒事?腳都扭傷了還說沒事尸只要她傷到小小一根汗毛,他都會心疼得要命。
「臣知罪,請堡主降罪!」
「皋卿何罪之有?」他先將小妍放下,才詢問道。
「夫人遭襲遇險,全是臣之妻安排的,而她已于不久前畏罪服毒自盡了。」
小妍以為她听錯了,沈仙兒怎麼會自殺呢?如此一來,她的計劃就得改變了。
銀鷹不否認心里早就懷疑是她,只是仍希望凶手是別人。
「唉!真的是她。皋卿,你起來吧!此事不怪你,既然她人已死,小妍也平安無事,我就不再追究,念在她與你夫妻一場,好好厚葬她吧!」
「謝堡主。」
避子進等待著小妍供出他是同謀,但出乎意外的,她居然什麼都沒說,她為何不說呢?他頗感疑惑地望向她,正巧與她視線交接,不由得心頭一凜!她在笑,微笑是一種正常自然的表情;但是,她的笑容讓他發寒,正如沈仙兒所言,這丫頭不簡單,她可是個厲害的角色。
她可以現在就讓他死的,只要她說出害她的人也包括他,銀鷹馬上會下令殺了他的!可是,她還不想那麼快結束他的性命,至少要他親口承認出來,是他偽造她父親的筆跡寫信,害得她家破人亡,然後,她要親手報仇。
「在想什麼?」見她又在發呆,銀鷹開口問道。
是他太敏感了嗎?總感覺在這次失蹤後,她變得不太一樣,好像突然在一夜之間長大成熟了,尤其是眼神中的那一絲悲傷。
小妍勉強地一笑︰「沒想什麼,只是有點累了。」
「讓你受驚了,我擔保再也不會有下一次,我會好好守著你,相信我。」
「我……相信,鷹,我累了,可以請你回房嗎?」她好怕跟他待在房里,怕他,也怕自己。
「今晚我留下來陪你,好嗎?」他突然不想離開她身邊,心底有一股煩躁感涌起,他不解為何有如此的情緒。
她不敢正視他,垂著眼道︰「我很好,只想一個人獨處,鷹,拜托。」
銀鷹的疑惑更深︰「看著我!出了什麼事嗎?你的眼神不對,它在告訴我,你心里藏著使你不安的事情。告訴我,小妍。「
「沒有,真的沒有。「
求你快走!趁我還沒提起勇氣殺你之前快走!她腦子里瘋狂的叫喊著。
他不再追問︰「你這個令人擔心的丫頭,想到你我有可能就此陰陽兩隔,未來沒有你陪在身旁,我才覺得擁有再多的金錢權勢又有何用?沒有你與我分享一切,我都不知道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小妍貼在他的心口,听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幽幽地道︰「到時你會再遇見比我更美、更好的姑娘。可以為你生兒育女,可以帶給你快樂,你會忘了我的。」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天下美女何其多,但除了你,我誰也不要,惟有你才可以套住我的人。」
她咽下喉中的硬塊︰「笨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銀鷹笑出聲︰「如果愛你就是笨蛋的話,那我寧願當笨蛋,太聰明的人死得快。」
「不要」,她捂住他的唇,「別說'死',我怕,我真的好怕。」
「笨蛋,我有了你,哪舍得死;就算我會死,我也要你陪著我一塊死,這樣才不會太寂寞。」
他的話純粹是開玩笑,主要是想解除她的恐懼,但在小妍听來,不正是她的想法嗎?「好,我答應你,鷹,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絕不會讓你孤孤單單地走,我會陪著你;即使是下地獄,我也會永遠跟著你,不再分離。」
「你在說什麼?我們都不會死的,我們還要恩恩愛愛地做五六十年的夫妻呢!不要說些不吉利的話,你答應要幫我生很多孩子的,要把他們一個個拉撥大可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完成的事。所以,我們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她咬著唇,不知該高興,還是悲傷。
她故作輕松地道︰「人家又不是豬,生得了多少?搞不好一個電生不出來。」
「怎麼可能?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嗎?娘子,要不要傲個檢查測試一下,我非常樂意配合。」
他在她耳畔呵氣,逗得她臉紅心跳。
「不要嘛!人家信就是了,你……做什麼?」
「讓我疼你、愛你,我的小娘子。」
扯下羅帳,他擁著懷中的人兒偎人被內,專注在取悅她的調情中。
這是她的第一次,他必須謹慎而不致使她畏懼兩人的親密關系。
小妍隨著他在自己身上施的愛的法術而熱情高漲,小手在枕上、床被上模索,渴望抓住某樣東西好不使自己迷失。
陡地,冰涼的觸感震醒了她,是她娘的短刃!她捏著枕下的它,是娘在提醒她嗎?「小妍,怎麼了?「發覺她身子不再迎合他,只是木然地愣著,銀鷹撐著上半身問道。
「我累了,對不起,鷹。」
她偏過頭,閉上眼楮道。
銀鷹體諒她的心境,在她額上印了個吻︰「我懂,好好睡,等你睡著我再走。」
她睡了一會兒又醒來,銀鷹已不在她身邊。
她太沒用了,為什麼就是抗拒不了他?若不是模到短刃,說不定她已是他的人了,而那只會使問題更加復雜。
漫步在後花園里,寧靜帶給她思考的空間。
「我就猜你早晚會來的。」
說話的人帶著自夸的語氣打破靜謐。
一回首,小妍微笑道︰「管夫子是特地來等我的嗎?「管于進在涼亭外站定︰「夫人不正也想找我嗎?子進只好在此等候。」
「有事嗎?」她在石椅上坐下。
「該是于進請問夫人,可有事需要子進效勞?夫人盡避交代,于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我有何事需請管夫子幫忙呢?恐怕是夫子誤會了。「
避子進大方地往她對面一坐︰「夫人不當面指證子進也是幫凶之一,自然是有事需要用到子進;夫人有事盡避吩咐,子進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妍笑眼中飽含恨意︰「夫子如此客氣,小妍也就直言了。夫子跟在皋將軍身邊有多久了?」
「大概也有七八年了,夫人因何而問?」
「也沒什麼,只不過和救我的老爹相處了幾天,也閑聊許多。不知怎麼地,就聊起十六年前發生的一件案子,左思右想,覺得其中有不少疑點,所以才想請教夫子。」
避子進沒有明顯的表情,但平常人都有好奇的本能,尤其是有關于自己主子的事情,關心是在所難免的。
所以,他表現得愈鎮定,事情就不平常。
「子進跟著將軍不過短短數年時光,恐怕要讓夫人失望了。」
他的口氣謙卑,卻有推卸的意味。
她故作不解︰「哦,是嗎?為何我听說的不是這樣?我听說,早在十六年前,夫子就與將軍熟識。當時夫子不過是個窮困潦倒的書生,空有滿月復經綸,寫了一手好字,卻不得志;七八年前才被聘為夫子,為士兵們傳道授課,我說的對嗎?」
「對與不對那又如何?夫人想問的又是什麼?請直說。」
他的語氣比剛才硬了些。
「只是好奇十六年前衛家的滅門慘案,當中諸多疑點有待澄清;听說是皋將軍主動揭發好友的罪行,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