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天香「魅力全開」下,璽御終究敗下陣來,半推半就的和她離開房間,順著她的意來到外頭。
必上房門後,她拉著他往旁邊走遠一些,直到覺得距離夠了,才停下來說道︰「她是從大殿下那里逃出來的奴婢,不是什麼來路不明之人。」
「就因為她是從王兄那里出來的,才更是可疑。」他不客氣的回答。
「正因為她是從大殿下那里來的,我才會不顧一切將她帶回來呀。」她開始向他分析利害得失,「她因為不小心知道大殿下的秘密而招惹麻煩,不得不逃命,如果我們能從她口中得知秘密,說不定就能加以利用,你繼位為王的機會也會跟著變大。」
「若是必須靠揭人瘡疤才能繼位為王,那我寧可不當這個王。」他的表情比剛才更冷、更不悅了。
他才不屑用這種旁門左道得到王位,他寧願和璽律正面較量,誰的實力強,誰就勝者為王。
況且這個奴婢雖說自己是從璽律府中逃出來的,但世事如何沒人知道,他懷疑她的身份沒那麼簡單,非常可疑,不得不防。
「你想要正正當當的贏得王位,那當然很好,但誰知道大殿下會不會來陰的陷害你,我們也要有所準備才是。」她听說璽律為人奸詐陰險,所以在王位的繼承這件事上,他私底下絕對會有動作,她不得不替璽御感到擔心。
「我和王兄之間的事你別管,你只要乖乖待在府里別惹事就好。」
「我是真的很想幫你……」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只希望你能安安分分的待著,以免為了幫我反而不小心發生意外。」
陶天香氣惱的鼓起兩頰,非常不甘心,她不願當個柔柔弱弱的姑娘,只等著別人來保護。她也想幫他,為他盡一份心力,只可惜他一點都不領情。
但她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和他起沖突,只好來個緩兵之計,「那好吧,我不會輕舉妄動,但至少讓我暫時留下她,等她決定好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再讓她離開?」
璽御同樣氣惱,卻又拿她無可奈何。要不是她是他所重視掛心的女人,他哪容得了她這樣胡來,一點都不把他的命令當一回事?
「隨便你!」他負氣轉身,離去的步伐飛快,顯現出氣得不輕。
陶天香瞧他惱火的背影,一股悶氣也梗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同樣很不愉快。
她並不覺得自己哪里有錯,她可是為他好。
不領情就算了,誰稀罕!
「討厭的家伙……」她氣呼呼的轉身進房,看來跟他賭氣是賭定了。
第2章(2)
***
璽御一句「隨便你」,陶天香就當作他已經允許霏兒暫時留下來。她本來打算讓霏兒和自己同睡一間房,但沒過多久,任諺就出現,說他接到璽御的吩咐,要將霏兒帶到另一間客房暫時住下。
霏兒雖然感到很不安,還是跟著任諺走了,至少短時間內她不必擔心自己沒地方落腳。
入夜之後,陶天香一邊整理床鋪準備入睡,一邊沒好氣的咕噥著,「討厭的璽御,又不是所有人都不安好心眼,何必把每個陌生人都當成敵人一樣的防著……」
這麼一想,她記起自己和他初次見面時,他對她的態度也是冷漠到不行,還差點就直接用劍在她脖子上抹出一道血痕,完全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讓她很生氣。
所以說實話,他這次沒有硬生生將霏兒趕出去,還要任諺提霏兒另備一間客房住,已經讓步了。
她在這里什麼身份都不是,又必須靠他養,照理說他根本可以無視她的要求,卻還是為她妥協了……她是不是該去和他道個謝?
但兩人下午時才剛鬧僵,她拿什麼臉主動過去向他道謝?就怕他還在氣頭上,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唉……」她在床邊坐下,有些苦惱的嘆了口氣,開始對璽御有些過意不去了,「真不該和他賭氣吵架的……」
她留在這里的時間已經不多,不該浪費時間在和他吵架上頭,她應該要好好珍惜剩下來的時間才對。
要不要現在就過去和他道謝及道歉,她非常猶豫,始終拿不定主意,心頭也亂糟糟的,很不好受……
就在這時,她的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令她困惑的輕蹙眉頭。
都已經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她房里?
「璽御?」陶天香訝異的瞧著突然出現在她房內的男人,「你怎麼在這時候過來?」
「我累了。」他面無表情的說。
這是什麼沒頭沒尾的回答?「你既然累了,那就趕緊回你的房……咦?」
她錯愕的看著他繼續往床鋪靠近,下意識的縮到床內側去,空出外側的床位。
于是璽御就當著她的面,堂而皇之的在外側躺下來,霸佔她一半的床,甚至連她的被子也搶了一半過去。
她傻住的眨了眨眼。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她完全看不懂?
「璽御,這里是我的客房。」
「我知道。」
「你應該回你的房里去睡才是。」
「在我的府里,我想睡在哪有誰能阻止?」
「……」他現在是在賴皮嗎?她氣呼呼的提醒他,「璽御,願賭服輸。」
「我並沒有反悔。」他表情不變的淡淡說︰「我的確答應讓你回客房睡,你也回客房了,但我們當初的打賭並不包括我不能隨你待在客房這一項。」
他居然跟她玩文字游戲?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無賴了。「那好,我們再來打一次賭,這次要是你輸了——」
「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刻意打斷她的話,他是傻瓜才會再和她打一次賭,「乖乖躺下,要不然就讓那個女人離開。」
陶天香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他居然拿霏兒的去留來威脅她?
「等等,你怎麼能……」
「我不會再說第三次。你是要乖乖躺下還是讓那個女人離開?」
「你……好,躺下就躺下,誰怕誰?」她氣呼呼的背對著他躺下來,和他杠到底,「這樣你滿意了吧?」
虧她剛才還在想要和他道謝及道歉,對他有些過意不去,現在這些全都收回、全都收回。
璽御看著她背對自己的氣惱背影,不由得暗自苦笑。她非要將霏兒留下,他就不得不如此防範,免得讓人有機可乘。
他不信任霏兒,總覺得她出現的時機太過湊巧,雖然任諺已經告訴過他天香和霏兒相遇的過程,依舊無法解除他的疑慮。
況且,霏兒手上還有那道可疑的劍傷……
他的眼神慢慢黯下,無論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他都不會退讓,非得滴水不漏的護著她不可!
同一時刻,霏兒藏身在樹叢後,遠遠窺探著陶天香客房里的動靜。她不敢靠得太近,怕被守在客房外的任諺發現她的身影。
璽御的府內戒備森嚴,她行動必須非常小心,幸好她身手不弱,還可以逮到空檔四處走動,只不過得更為俐落謹慎。
她窺探了好一會,始終沒見到進房去的璽御出來,便放棄等待,轉身離開。
小心翼翼的從後院離開府邸後,就著月色,她腳步飛快的在無人的街上奔走,沒過多久便來到璽律的府邸內。
走到寢房前,她在門上輕敲兩聲後,璽律的聲音一下就從房內傳出。
「進來吧。」
一進到房內,霏兒馬上朝坐在寢房的他跪拜行禮,「殿下。」
「易非,本殿下真不習慣你的假音。」璽律微蹙著眉,「在本殿下面前,你還是恢復自己的真音吧。」
「是。」霏兒淡淡一笑,出口的聲音已不是剛才偏柔的音調,而是清亮的男子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