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怎麼辦……本王才想問你在干什麼?」他像是見到蟲子爬上身似的,一臉嫌惡的甩著被她拉住的手臂,「冬喜兒,你是本王的護衛,刺客來襲你該做的事是想辦法保護本王,甚至在危急時當本王的擋箭牌,而不是抓著本王的手,愚蠢的問怎麼辦!」
「什麼?擋箭牌?」她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這太殘酷了,可以不要嗎?」
「當然可以不要,那就拿出你的本事來,好好保護本王!」
「什麼本事?」她一慌,便一股腦的把自己五百年來所學的「本事」全部招出來,「我只會招財進寶升官發財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讓人好運連連萬事興隆六畜興旺家家戶戶都平安健康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保護……」
「閉嘴!」這女人怎麼淨說蠢話!
「啊——」她忽然又驚叫一聲。
歐陽瑞本想推開她,沒想到她的力道比他更大,硬是將他給一並扯住前倒,害他狼狽不已的撲在她身上,意外的是,下一刻,一柄長劍就從他原本所待之處的後方木板穿刺入內,要不是他被她拉倒,這時長劍肯定已穿胸而過,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長劍縮回車外,司甄甄手忙腳亂的將他飛扶起,但她無法控制這個身子的力道,使力過大,硬是將他給狠狠的推撞到車廂木板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
「唔!」歐陽瑞悶哼一聲,後腦勺撞到車廂木板,痛得他眼冒金星,回神後卻驚見另一柄長劍從她背後穿刺進來,橫越她身旁,就停在他鼻前一寸之距。
要是她沒把他給推到底,他恐怕已經被一劍穿腦了。
「啊啊啊——」看著停在自己身旁又尖又亮的長劍,她驚懼交加下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刀猛力一劈,竟然將劍身給劈斷了,掉在車廂內。
她又嚇得拎起斷刀,不知該往哪丟,此時赫然有個陌生人掀開車簾想入侵,她下意識往前一丟,誰料斷刀正中那人肩膀。
「啊!」那人往後倒下,隨即摔下馬車。
緊接著,原本停住不動的馬車再度往前奔馳,而且速度異常的快,像是要甩掉後頭追擊的刺客。
「啊——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她嚇得再度緊抓住他手臂,「馬兒發狂了嗎?咱們會不會沖出山路,跌到山崖下?」
痛……她抓人的力道真不是普通人有辦法承受的,但歐陽瑞在經過剛才那場驚險的經歷之後,已經暫時無力再對她大呼小叫了。
此時駕馬車的人是古向安,其他護衛則在原地繼續和刺客糾纏,以爭取時間讓歐陽瑞離開險境。
迸向安在確定已經甩開刺客後,便趕緊掀簾詢問,「王爺,您沒事吧?」
「……沒事。」他臉色微白,講話有些無奈兼無力。
「沒事了嗎?」司甄甄知道危機已過,忍不住大大喘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會沒命呢……」
迸向安瞧見她竟無禮的拉著王爺衣袖,當下就要開口斥責,沒想到歐陽瑞先一步阻止他。
「向安,不必多言,你專心駕車吧。」
「是。」既然主子有令,古向安將簾子放下,專心去前頭駕馬。
歐陽瑞神色復雜的瞧著她,剛才是情況,到底是一連串湊巧或該說是好運,才讓她抓著他避開所有襲擊,毫發無傷?還是她根本就是在扮豬吃老虎,故作驚嚇慌張,其實卻是游刃有余的巧妙領著他躲避攻擊?
他真的越來越不懂她了,她的一切行為舉止,在失憶後跟從前簡直判若兩人,那種感覺就像是軀殼還是冬喜兒,但里頭的靈魂卻已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人一樣。
司甄甄在徹底安心後,突然想到她剛才雖是誤打誤撞,卻還是讓歐陽瑞避過了襲擊,並興奮期待的問︰「王爺,我剛才順利達到您交代給我的使命了,是吧?」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說的是事實,他只好不甘不願的輕應一聲,「嗯。」
「太好了。」她開心的漾起笑容,覺得頗有成就感。
他瞧著她燦爛的笑顏如陽光般耀眼動人,那再純碎不過的笑容,原本總是讓他看不順眼,此時竟隱隱牽動他的心,也奇怪的不再令他那麼厭惡。
雖然他還是覺得笑得這麼開心真的很蠢,但說實話……蠢得有點可愛。
他輕扯唇角一笑,拿她無可奈何,「真受不了……」
歐陽瑞的馬車順利躲過刺客襲擊,平安回到端王府,沒過多久,殿後的護衛們也陸續回府,平安歸來。
這種事歐陽瑞遇到了,已經懶得氣惱,直接將事情交給古向安處理,打算查出襲擊他的人之後,再好好回敬對方一頓。
沒想到一向少言的古向安這回卻特地向他提出一個建議,讓他不得不訝異。
「請道士過府?」歐陽瑞坐在自己院落的花廳內,一邊品茗,一邊訝異的挑眉,因為這完全不像是古向安會建議的事。
「是的,王爺。」古向安解釋道︰「喜兒的狀況絕對不是失憶那樣簡單,屬下懷疑她的身體已被其他魂魄侵入,才會出現如此截然不同的個性。」
他這陣子也有特地注意過冬喜兒,發現她不只個性和從前截然不同,連一些原本的習慣動作也不見了,若只是單純失憶,照理說是不會變成這樣子的,因此他才會大膽假設冬喜兒的身子已被其他魂魄侵入,從昏迷中清醒和他們說話的不是原本的冬喜兒,而是不知才從哪來的孤魂野鬼。
的人大略知道情形,因此很快便進入狀況,想要速戰速決。
歐陽瑞朝古向安看了一眼,古向安便明白主子的意思,「邱道長,請隨我過來,由我帶你去見她。」
「好,咱們走吧。」
由古向安領路,他們很快便在王府後花園見到冬喜兒,當他們見到她時,她正和府中的其他丫鬟在聊天,笑得天真又燦爛,一點都不像會害人的樣子。
邱道長一見到她,眉心馬上蹙起,遠遠觀察她好一陣子之後,便轉身往原路走回去,臉色非常凝重。
迸向安緊跟在後頭,「道長,情況如何?」
「咱們回花廳再說吧。」
在花廳內等待的歐陽瑞一見到他們回來,便迫不及待的問︰「邱道長,你有觀察到任何異樣嗎?」
「稟王爺,那名喚做冬喜兒的姑娘的確有古怪。」
歐陽瑞的心微微一沉,也情蹙起雙眉,很不像听到這樣的答案,「怎樣古怪法?」
「她身上的氣不尋常。貧道瞧見冬姑娘本身的三魂七魄剩下一魂一魄,另有一道魂魄並存在軀殼內,而冬姑娘之所以清醒,是受到外來的那個魂魄影響。換言之,現在跟你們說話,對的已經不是原本的冬姑娘了。」
迸向安暗自欣喜,果然一切就如他所預料的。
倒是歐陽瑞越听臉色越凝重,沒想到事情還是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發展了。
「那名,外來的那個魂魄又是什麼來歷?」
「很遺憾,就連貧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邱道士老是回答
「什麼意思?」
「那魂魄不似以前貧道所接觸的妖魔鬼怪、孤魂野鬼,有明顯的鬼氣或魔氣,她所散發出的氣息很奇怪,貧道不曾遇過,因此也無法界定她到底是何種身份。」那氣息雖然怪,他卻感覺不到任何不詳,反倒非常純淨,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害處。
「但那畢竟是外來的魂魄,難保哪一日會突然有變化,是否有所提防?」古向安問道。
「的確該有所提防。」邱道士沉吟後續到,「她此刻沒有害並不代表往後不會變壞,最好的處理方式還是得將附在冬姑娘身上的不明魂魄給驅除,畢竟那魂魄本就不該存在于冬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