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何況她若得知她兄嫂的死肇因于他,她還會這麼說嗎?
她尷尬地笑笑,「不談感情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
「我已經是個無心之人。」他深沉的眸子對上她青澀的笑容,直接地說道。
「無心?」元小苡的笑容跟著斂起,「是因為你還深愛著那位水蓮姑娘嗎?所以你的心也跟著她一塊兒離開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我壓根配不上你。」她如此開朗與無憂,可他卻是如此死寂。
「配不上?是借口吧。」姑娘家該含蓄矜持,但被他這一說,她惱得忘了要矜持。
「我……我不想再提這個。」他轉身繼續朝前走。
「好吧,那你就鎖牢自己的心,我也不希罕。」對著他的背景說完這些話之後,元小苡旋身奔回自己的家。
第4章(2)
耳聞她的腳步聲遠離,閻東海徐徐停步,望向她離去的方向,此時他已確定自己塵封已久的心因為她而起了漣漪。
輕嘆口氣,他再次舉步朝劉安家邁進。
一入內,他便問著劉大嬸,「大叔的情況還好吧?」
「到目前為止都還好。」劉大嬸往他身後瞧了瞧,「小苡呢?」
「我讓她先回去了。」
「也是,她還有女圭女圭要照顧呢。」她看著他手中的藥草,「這些是要給劉安服用的嗎?我立即去煎藥。」
「將這些藥草洗一洗,我會將它分成十帖,然後早晚讓他喝一帖,五天後應該就沒問題了。」他上前再次為劉安把脈。
「謝謝你。對了,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劉大嬸連連道謝。
「在下姓閻,閻東海。」
「閻大夫,真的很感激你。」劉大嬸心底著實慚愧,想她和老伴原本一直懷疑他來到七延山的企圖,對他懷著莫大的敵意,沒想到今天卻是因為他才救回劉安一命。
「快別這麼說,今晚我會待在這里觀察大叔的狀況,你放心。」既然已經出手救人,他就不允許再有人在他手中死去。
「好好,我這就去將藥草洗干淨。」劉大嬸拎著藥草走到屋後。
閻東海這才走到窗邊眺望遠山,腦海里浮現元小苡剛剛說的話,還有她憤而跑開的身影……他的心莫名紛亂起來。
不應該如此,不應該如此,他還有重要的任務,該把持住自己的心才是。
***
當晚劉安清醒過來,短暫發燒過後病情便控制下來。
見閻東海待在他家徹底未眠的照顧他,劉安羞愧不已。
劉安對他歉然一笑,「閻大夫,真的很抱歉,是我不對,小苡說得對,你是個大好人啦。」
「您別這麼說,我只是盡我的本分而已。」閻東海又檢視了下他的傷口,並將自己親手調制的傷藥為他敷上,重新包扎,「我先回去了,記得吃藥,還有傷口每天都得換藥。」
「我知道。」劉安夫妻感激不已,「謝謝閻大夫。」
朝他們夫妻點點頭後,閻東海便返回自己家中。
待他回到家中,萬萬沒想到後院的土居然全都松過,也撒了籽。
是元小苡做的吧。
走進屋里,只見木桌上擺了早膳,還非常豐盛,可是她的人呢?閻東海前前後後找了找,竟不見她的蹤影。
坐在桌前,拿起筷子用早膳,可想到她的容顏,閻東海的心突起一絲激蕩,他立即走出家門朝元小苡家中奔去。
一到那里,就瞧見元小苡在屋前晾衣,而她也听見腳步聲抬頭望向他,兩人遙遙相望著……片刻後,她像是回過了神,迅速拿起地上的水桶躲進屋里。
他快步追過去直敲著門,「小苡,開門……快開門。」
「你走,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你就別來罵我了,快回去吧。」她躲在角落捂住耳朵,不想听他的聲音,就怕自己會忍不住將門打開。
「讓我進去。」
「不要。」她仍搖著腦袋。
這時候,女圭女圭從房間溜出來,趁元小苡不注意之際將門閂拉開,對著站在外頭的閻東海笑笑,並朝躲在屋角的姑姑比了比。
閻東海好笑地走到元小苡身前,拉下她捂耳的雙手……
元小苡一震,抬頭望著他,「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是女圭女圭幫我開的門,」他扯唇一笑,「明明很生氣,為何還要為我做這麼多?你一定很累吧?」
「我……我只是怕你老吃那些炒爛的青菜,如果吃出病來會鬧笑話的。」她嘟著小嘴兒,雙手無措地拉扯著衣擺。
「我會鬧什麼笑話?」他低下頭望著她。
「一個做大夫的竟然病了,那不是很可笑嗎?」抬眼瞧著他帶有成熟男人味兒的俊魅五官,她有點兒難堪地說︰「你是不是不想吃我做的飯菜?」
「沒那回事。」一抹柔沁浮現在他眼底,「我又不是笨蛋,有人為我做飯,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她漾出甜笑,「那就好,我也不在乎你有沒有心了,反正我有心就好。」拭去眼角的淚痕,她隨即往外走,「女圭女圭呢?」
「她溜出去了。」
「肯定又溜到阿紫家玩了,她爹在前院為阿紫做了個秋千,女圭女圭可羨慕呢,你快回去吃飯吧,我也該做我和女圭女圭的早飯了。」
閻東海一把拉住她,「去我那吃吧,你做了那麼多菜,我一個人吃不完。」他真的非常懷念和她與女圭女圭一起吃飯的溫馨氣氛。
「也好,那我們一塊去找女圭女圭。」
才走到門外,她卻愕愣住。
閻東海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對穿著華麗的男女站在籬笆前,用一對冷得不能再冷的眼神望著她。
「原來你就是範棋方的舊情人,不怎麼樣嘛。」那女子瞧瞧元小苡身後的木屋。「瞧,那是什麼屋子,風一吹就垮了吧。」
小苡禁不住發起抖,冷眼望著那個叫範棋方的男人,「對,我的屋子是又老又舊,那又怎麼樣?我靠自己活下去,總比那些衣冠禽獸來得好。」
「元小苡。」範棋方插了話,「你怎麼可以這麼罵人。」
「你們跑來這里不就是要讓我罵的嗎?」元小苡有她的傲氣,並不會因為自己的身家不如對方而示弱。
「你很伶牙俐齒嘛。」那女子走向前,舉手就要甩她一巴掌。
「翠華——」範棋方想阻止,卻遲了一步。
林翠華的手先一步被閻東海握住,他的利眸赫然瞪著她,「這算什麼?找碴找到別人家門來了?」
「好痛……你快放開我……」林翠華哭喊著。
「你是誰?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對女人動粗,快放開我妻子。」範棋方沖上前,盡避雙手也拉不開他。
「你說呢?要放了她嗎?還是報官將她送進衙門?」閻東海轉向元小苡問道。
元小苡瞪了範棋方一眼,咬咬下唇,「算了,不跟這種人計較。」
閻東海這才放開林翠華,同時元小苡也上前問道︰「你們不是成了親,也去都城定居了,今天來這里的目的是?」
範棋方護住林翠華,「翠華的二哥在鎮上為我們買了棟大房子,我想既是舊識,所以特地過來邀你上門坐坐。」
「原來是為了炫耀而來。」元小苡冷哼。
「我們——」林翠華才要沖上前,一瞧見閻東海那雙利眸,又膽怯地退了回去,「我們是好心邀你過去,不願意就算了,雖然當天我二哥林豪不能到場,但他已派人準備好一切,場面絕對很盛大,你這個鄉下人難道不想趁這機會開開眼界?」
林豪!閻東海劍眉一皺,原來這個女人就是林豪的妹妹?
這三年來,林豪私底下干盡壞事,獲取不少不義之財,雖然他手上已握有不少他犯罪的證據,不過那些都不足以定他死罪,多以他隱忍至今,就是要找到當年他縱火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