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多爾夏便和亞勃前往書房,崔敏也回到自己的房間。
進入書房後,亞勃立即拱手道︰「爺兒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我看你的情況不太對,受傷了?」
多爾夏忍不住又是一笑,「真糟,我可以瞞天瞞地,但就是瞞不過你這家伙。」
「是誰傷你的?」亞勃擰眉問道。
「義王爺派來的手下。」他深鎖起眉頭沉吟道。
「以爺兒的身手,怎麼可能輸給幾個雜碎?」亞勃愈想愈不對勁。
「因為分了心。」說起這事,多爾夏不禁搖搖頭。
「分心?」亞勃想了想,「是因為崔姑娘?那這陣子你們都在哪兒?是她照顧你的嗎?」
「我在尤大夫那兒療傷,是她照顧我。」多爾夏一手撫著痛處,皺著眉問︰「你上次說姓秦的後代死了,求證過了嗎?」
「還沒,因為爺兒這陣子失蹤,我都在找你。」
「那你這就去查查看,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消息。」他深吸口氣,「如果傳言屬實,事情可就麻煩了。」
「是,屬下這就去辦。」
亞勃離去前轉首又道︰「我看還是請尤大夫過來為你看看,你的氣色真的挺差。」
「我沒事。」他搖搖頭。
「如果是擔心讓下人們知情,我可以暗地將尤大夫帶進府中。」
亞勃拱手道,「這事就包在我身上,爺兒安心吧!」
「好吧!你既然堅持,那就隨你了。」他閉上眼,打起坐運氣。
亞勃見狀安靜地退了出去。
回府後,多爾夏一直很忙,非但要療傷,還得進宮覲見皇上,更要防止義王爺暗中找碴,光這些事已令他分身乏術,也別說要撥時間去看崔敏了。
多日見不著他,崔敏一方面是失落,一方面又覺得非常不安心。因為這陣子她感覺到自己的心情愈來愈不定了,思念他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還濃,甚至還會為他的傷勢擔憂,更有股想偷偷溜去他寢居看他的沖動。
她到底是怎麼了?能繼續這麼下去嗎?明知對他下不了手。
又何必繼續待在這兒受內心的煎熬?
既然如此,不如離開吧!離開這里,不再看見他,或許可以徹底的忘了他,即便報不了仇,她也可以活得像自己。趁于嬤嬤去廚房忙碌的空檔,崔敏簡單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
走出房間,她偷偷模模的繞到後門,此時正值黃昏,西沉的夕陽又大又圓,好美啊!
眼前的美景讓她不禁駐足,瞧著那紅艷如火的夕陽,給人一股暖洋洋的感覺。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又何必看得這般著迷?」說話的是多爾夏,他一步步從她背後走了過來。
崔敏繃緊了神經,不知該怎磨面對他。
突然,他看見她肩上的包袱,眉頭倏然一揪,「你要離開了?」
「對。」她微掩雙眼,心口輕抽了下。
「解了你的禁,你就想逃?」他眯起眸。
「不是逃,而是離開。」她回過身,幽幽地望著他,「你的傷已經痊愈了嗎?」
「即便我快死了,你也不會想留下吧?」他冷冽的眸直注視著她的眼。
「對。」崔敏故意這麼說,強壓下眼角的淚水。
「如果我不讓你走呢?」多爾夏輕輕開口,但話語中卻異常堅決。
「我還是會走。」崔敏抬頭回道︰「我想你身為大清國的左都御史,應該不會做出強迫他人的事吧?」
「你打算用激將法?」他輕哼一笑,「不過這對我而言是沒有用的。」
「你又打算限制我的行動?」
「如果有必婁的話。」多爾夏輕淺一笑,剔黑的眸心閃過一絲詭異的寒光,「現在跟我回去。」
「我不。」她定在原地,不肯移動腳步。
「不?」他勾起嘴角,「你該知道要論功夫,你根本就不及我。」
「真是這樣嗎?」崔敏搖搖頭,「不一定的,我想你的傷勢還沒完全好,我如果使出全力,不一定會輸。」
「那也有可能兩敗俱傷。」多爾夏的話讓崔敏的心口霍然一震。
「沒有試過,誰都不確定吧!」既然要走,她便打定主意非走不可,除非有絕對的理由。
「那就來吧!」他雙臂負背,定定地等著她先出招。
崔敏被他臉上那抹笑給逼得出手,每一招都凌厲地攻向他,卻招招被他敏捷地閃過,奇怪的是,他都不還手。
餅了二十來招後,崔敏發現多爾夏的額頭已冒出細汗,可以想見他的傷勢未愈,只是以強烈的意志力忍耐著。
看著這樣的他,崔敏再也無法繼續,于是垮下雙肩,「算了,我認輸了,你要我留下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多爾夏需要一個女人陪在身邊,還需要有什麼理由嗎?」
他扯開嘴角。
「繼續做你的玩物嗎?」崔敏的心輕輕一抽。
「這可是你說的。」多爾夏眉一挑,那抹笑還真是邪氣逼人哪!望著她矜冷的表情,他才道︰「跟我來,我們好好的談談,把你的恨說出來。」
說完這話,多爾夏便回頭,直接前往他的寢居,崔敏也只好輕嘆口氣,跟著他的腳步前行。
第7章(1)
進入寢居之後,多爾夏坐在小廳的檜木椅上,望著崔敏,「坐下喝杯茶,慢慢說清楚。」
崔敏實在不願意再提這些讓她激憤的事,「別提了,我不想說。」
「我偏就要你說。」他直睇著她,為彼此倒了杯茶。
崔敏端來茶杯喝了口,思考半天才徐徐開口,「去年三月,你是不是下令將一些不滿大清國的人民殺害了?」
「去年三月?」多爾夏蹙眉暗忖,「去年三月我都在江南,怎可能突然下這種命令?」
她抬起頭,不敢相信地追問︰「真的嗎?」
「我沒必要騙你,況且只要仔細查問就會知道,你是听誰說的?」他眸影半掩,瞧著她臉上那錯綜復雜的神情。
「當時鎮上每個人都這麼說。」她蹙起眉,「難道是搞錯了?」
「鎮上?哪個鎮?」
「明月鎮。」
「哦……就是你我初遇的地方。」他勾起唇,「不瞞你說,我是到那天才知道有這麼一處地方。那麼是你的什麼人被殺害了?」
「我師父。」想起慈藹的師父,崔敏便忍不住落淚,「他不但是我師父,還是養育我長大的恩人,就跟父親沒兩樣。」
「極有可能是有人冒我之名為非作歹,給我一點兒時間,我會查出是誰干的好事!」他端正起臉色,認真地說。崔敏仍是一臉疑惑,似乎並不相信他的話。
「你不信?」他肆笑了聲。
「我……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一時之間要她收起這份恨意,說實在話,還真不簡單呢!
「好,等有了結果我會告訴你。既然要等到我查證的結果,你是不是該留下呢?」他又道。「待在這兒就好像是個廢人似的,成天需要人伺候,我希望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所以,你還是讓我走吧!我會回來跟你要結果的。」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離開,怎能輕易反悔?
「既然你不希望像個廢人,那就伺候我吧!」他隨即站起,「亞勃因為外頭事多,經常不在府中,就由你來做我的貼身護衛。」
「你說什麼?我——」崔敏搖搖腦袋,「我沒興趣。」
「我現在還帶著傷,你真要我再被暗殺嗎?」一抹邪謔的笑掛在他俊魅的嘴角,讓她想忽視都難。
「可我從沒做過護衛……」
「無妨,只要保護我的安全便可。」
明白他說出一口的話不容抗拒,崔敏也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成為他的貼身護衛。
「明兒我要出府,你就隨我來吧!」他拿過她肩上的包袱,往床上扔去,「走,現在陪我到亭子里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