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未免太單調了!
沒錯。她點點頭。
不行,給我重挑。跟她相處久了,他哪會不知道這丫頭的想法,還有,要比這個大一點,花樣多一點。
什麼嘛!哪有這樣強迫人家的。她噘起小嘴。
你真是——
別生氣、別生氣,我挑就是。她重重吐了口氣,然後繼續挑,但是挑了好久她還是比較喜歡剛剛那一個,真的不能要那只葫蘆嗎?它好可愛。
你是真心喜歡它,而不是因為它看起來較便宜?看她一副很勉強的樣子,他也不再執意了。
對,我只喜歡這個。她也很執意,其他的我都不要。
他深深吐口氣,旋身對店鋪老板說︰就這個了。
是的客倌,共三兩銀子。
汪洋付了銀子和雪沁走出店外,看著手中的葫蘆才發現並沒附繩于,于是他順手解下頸上的金鏈子穿過玉墜子。
少爺,你這是做什麼?她很訝異。
他瞧瞧周遭沒有人經過,隨即將她拉到面前親手為她戴上。
雪沁微怔地望著,雖然她伺候少爺不久,但知道這鏈于是他隨身戴著的,這怎麼可以,這鏈子是——
這是我認祖歸宗的信物,現在已經找到父母了,不需要它了。他將她掙扎的身子給拉過來,將墜子套在她頸上。
雪沁握緊著葫蘆,心口淌過一道道熱流,她想不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珍貴的東西為什麼要給她?
少爺,我有點不懂你了。雪沁傻傻地問道︰難道你對我——
我對你什麼?被她這一問他也有點亂了,剛剛他是出于直接的想法,既然買了墜于,就該戴在身上,再說他真的已經不需要這鏈子了。
呃!她梗了嗓,好半晌才提起勇氣問道︰你……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什麼?汪洋先是一震,接著竟哈哈大笑,但他卻不知道他的笑聲嚴重刺傷了她。
別笑,我知道我說錯了。她捂著嘴,恨自己明知道不可能為什麼還要這麼說?就因為一個墜子或一條鏈子就讓她神智不清了嗎?
他止住笑、擰起眉,因為他看見她竟然哭了!你別這樣,我只是……
不要說了,求少爺別再說了,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問,你喜歡的是丁泵娘,我發什麼癲問這問題。雪沁的表情顯得倉皇,眼看他走過來還想說什麼,她難堪地一手撫著傷處往劉大夫的家快步定去,才接近,她就看見丁小瑗站在門外直往里頭瞧。
她閉上眼,先撫平自己凌亂的心思,這才上前問道︰丁泵娘,你來了。
是你,你的傷好了?她走向雪沁。
對,好得差不多了,大夫說只要稍稍注意傷口就行。雪沁回頭,就看見汪洋也走了過來。
丁小瑗一瞧見他,立刻朝他奔去,勾著他的手臂,怎麼了?都不知道來看我,這幾天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怎敢去看你呢?不知怎地,幾天不見再見到她,該有的思念卻沒有在心底發酵。
怎麼這麼說?再怎麼你也得寵寵我吧!丁小瑗嘟起嘴。
雪沁在一旁見了,只好忍著心痛悄悄往屋里走去,不打擾到他們。
我們得回家了,因為她的傷在這里逗留太久了。想剛剛雪沁那句不經意的問話,似乎讓他稍稍認清自己的心。或許他對小瑗是一時的迷戀,當愈來愈了解她的時候,原本對她的痴迷也一點一滴消失了。
什麼?你要回去了。丁小瑗僵住表情,而正要進屋的雪沁也同時止住腳步。
總不能一直住在劉大夫這兒。
那就去我家住,我爹回來了,你們可以多住些時日。丁小瑗趕緊說。
沒必要,既然雪……學慶的傷好了,我們是該回去了。想想,他還是先離開的好。
汪洋,現在換你在生我的氣嗎?丁小瑗怎麼都沒想到他會拒絕她,前陣子我一直以為你會來找我、安慰我,所以才強忍著不來找你。可是我發現我愈來愈無法忍耐,干脆放段先來看你,可是你居然說走就走。
我是真的得趕回去了。丁小瑗此刻吵鬧的模樣讓他無法忍受,也同時明白看一個人真的不能光看外表或第一眼的印象。
少爺,我們就多待兩天吧!雪沁立刻折回說道。她很自責,都是因為她的傷,害得少爺沒辦法與丁泵娘多相處。
既然他不可能喜歡自己,心里一定是愛戀著丁泵娘,那就萬萬不能因為她而壞了他們的好事,那麼少爺可能會討厭她。
再不回去,我娘會——
讓小的先回去,這次我一定會回去的。雪沁又道。
是呀!就讓他先回去吧!這麼一來你就不必擔心了。丁小瑗再次抓住他的手臂,就別生氣了嘛!你不是答應要陪我去好多地方走走,還有游湖……都還沒去呢!
對呀!你們去玩吧!我把東西收拾一下就馬上出發。雪沁強忍著淚,朝他們點點頭後,便往劉大夫屋里跑了去。
躲進屋里,她不停抽噎著,卻震痛了傷處,只好一手按著傷口,一手捂著唇,無聲低泣著。
雖然心底難過,但她還是拚命告訴自己,就算曾是富家干金又如何?現在你只是名奴婢,而且永遠都是呀!
別再胡思亂想,不能再胡思亂想了。
***
將包袱整理好,雪沁便準備回到襄田鎮。
她向劉大夫辭行,這陣子真的很感謝你,若不是劉大夫的醫治,我可能沒辦法這麼快復原。
你是真的完全好了嗎?劉大夫關心地問,又不肯讓我看看傷口,我還真不放心。
呃……我自己會換藥,是真的已經好多了,雖然還沒完全康復,但是只要好好吃藥,就不會有事了。雪沁笑說。
對,一定要好好吃藥,藥帖帶了沒?回去還是得抓藥吃,懂嗎?劉大夫提醒道。
我帶了,謝謝劉大夫,那我也該走了。將包袱扛在肩上,她便準備啟程。
才走出大門就見汪洋站在門外,一雙犀銳的大眼直盯著她。
為什麼不等我,自己說定就走?要走我們一起走。
什麼?雪沁急著問︰少爺不是答應丁泵娘要多住幾天,怎麼又要走了?
答應的人是你,就算要留下也該是你留下養傷。他氣定神閑地道。
可是……少爺也該去通知丁泵娘一聲啊!
我剛剛出去就是去告訴她這件事。丟下這話,汪洋便步進屋里拿他早已準備好的行囊,而後又走出來,自顧自地往回家的方向走。
雪沁跟了上去,她一定很失望了?
你夠了沒?沒錯,我是喜歡她,因為她很爽朗、直接,不會隱藏心思,但是我除了兒女私情外還有其他事得做,你不要一直在我耳邊嘮叨,當初你看見我的時候不是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嗎?他突生的怒火帶著強烈的無奈,他真的不知道這丫頭在想些什麼,問他是否喜歡她,不就代表她也喜歡他嗎?若真如此,又何必將他直往外推?
被他這一吼,雪沁只能噤聲,怔怔地望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知道了。
少爺說的並沒錯,的確是她太多事了,難怪他會這麼生氣。
汪洋不語地直往前行,直到他們寄放馬匹的地方,他才回頭對她說︰上馬吧!
雪沁又望了他一眼,著實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點點頭,好的少爺。她用力爬坐上去,如同來時般讓汪洋護在身前,只是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已不似之前溫暖。
少爺,別生我的氣好不好?她抬頭望了他一眼。
我沒生氣。眯起眸,他用力猛揮韁繩,馬兒立即往前直奔。
突如其來的沖力嚇得她趕緊抱住他,可發現他的身軀緊繃,她反射性的推開他,卻不慎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