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輕嘆口氣,他還是轉往丁愛的方向。
這時候,雪沁才徐徐從街角走出來,痴迷的眼直篁著他順長的身影漸行漸遠。
你是想留我嗎?不管怎麼樣,那就夠了,夠了……
***
當丁小瑗一听說汪洋來,立即開心地奔到大廳。
汪公子,你來了。她咧開嘴笑著。
對,我來了。他從椅子上站起,看見我這麼開心?
當然了,雖然才不過幾天,但我……她垂下腦袋,故作羞澀地說︰我真的很想你。
他揚唇一笑,除了想我,是不是還想其他東西?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她裝傻。
是這個嗎?說著,他從隨身包袱里掏出一只袋子,這是送你的,看看喜歡嗎?上回離開時他曾允諾回來要帶份禮物給她。
丁小瑗開心地接過手,並將袋子打開,一看見里頭的東西,臉上的笑容立即垮了下來,咦?這只是葉子嘛!
不喜歡?
這……這未免太小氣了。她看著手里的葉子,這個很特別嗎?不就是普通的葉子嘛!
這不一樣,這葉子只有冽風莊才有,瞧這七彩葉,是不是很美?記得他摘這葉子的時候,雪沁見了還極力阻止,說他破壞了自然界最美的產物。
是……是還好,但怎麼說都還是普通的葉子呀!她鼓著腮。
他似乎看出她心底的想法,這麼說就是不喜歡羅?
這要我如何喜歡,如果真因為葉子美而喜歡,那我干脆去喜歡那些艷麗的花兒不是更好?丁小瑗完全不懂汪洋的心意。
或許這只是普通的葉子,但在汪洋心底卻是獨一無二的。這樹是汪洋小時候在山上發現的,後來問過師父才知道是棵神秘的植物,後來他將樹截下一半栽種到莊後的山坡,而這回生長的葉子是他見過最美的一次。
也因為如此,他有些失望小瑗出現這樣的反應。不過,幸好他另有準備,跟著從衣襟里掏出那支玉簪子,那麼這個呢?
哇——好美!她深吸口氣,連忙接過簪子,開心地說︰原來你是逗我的,還真壞!
你喜歡這支簪子?看來雪沁的眼光是真的不錯。
當然,樣式好特別又好美,哪個姑娘不愛呢?了小瑗興奮地說。
哪個姑娘不愛呢?這句話重重撞進汪洋的心口,沒錯,哪個姑娘不愛這麼美的東西,雪沁會選擇它,也就表示她喜歡了?可是他這個做主子的卻一點也不懂,甚至一路上和她無由地鬧別扭。
怎麼愣住了,沒想到我這麼喜歡吧?丁小瑗笑著勾起他的手臂,走吧!
你不是對這個鎮很熟?帶我去看看不一樣的地方或者你喜歡的地方。
看著她挽著自己的小手,再看看她如仙子般的笑容,此刻他應該很開心、很欣慰才是,為何心底卻像是破了個洞般,有種空虛的感覺。
不,不該是這樣,一定是他身心太疲累才會有這種錯覺,他確定是喜歡小瑗的。
好,我們走。他回以一笑。
你想帶我去哪兒?
去鎮東的那座林子走走,我一直都喜歡那兒。有時在鎮上晃累了,他都會去那兒打個盹、乘個涼,順便睡一覺。
林子有什麼好看的,能不能去游湖?坐畫舫?或是到哪問大店鋪瞧瞧有沒有從京城送來的新鮮玩意兒?她自顧自地說著。
對她這樣的說法,汪洋直覺好笑,這等于要他陪她去她喜歡的地方,跟他的喜好完全無關。
好,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他依了她。
那太好了。她指著那個方向,那兒有個湖,听說這時候有畫舫游湖,咱們去瞧瞧。
汪洋隨著她雀躍的身影直往前走,盡避梗在他內心的不安仍在,但既然厘不清頭緒,他便打算刻意忽略掉。
***
當汪洋與丁小瑗來到湖邊時,突然听見有人大喊道︰有個人中了刀傷,躺在鎮外的荒地上,像是遇劫了!
懊死的劫匪!竟然在冽風莊的山腳下干這種事?到底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聞言,汪洋低咒了聲。就算離開冽風莊,他還是梟雄,怎能眼睜睜看著這種情形發生。
喂,你要去哪兒?眼看汪洋突然跑開,丁小瑗只好快步跟上。
直到那人所說的地方,他走近一看,才發現躺在血泊中的人就是雪沁!
雪沁!他大步走過去抱起她,你怎麼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是誰……
是誰干的?
少……少爺……她居然還笑了,你怎麼來了……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能……能再見到你……真好……
你這傻瓜,好什麼好,怎麼流這麼多血!汪洋心慌的立刻抱起她,轉身直往鎮上劉大夫家直奔而去。
直到劉大夫家,一見到傷者,劉大夫立即讓她服下止血藥,又命助手撩起她的上衣為她包扎。
不……讓我來。一見那助手的手伸過來,汪洋立刻抓住他。
為什麼?
這家伙非常害羞,如果知道自己被……被月兌了衣服,醒來一定會罵死我這個做主子的。他找了個亂七八糟的理由。
真奇怪,他不是個男人嗎?那位助手疑惑地望著他。
誰知道呢?她就是有這種怪癖。他也沒辦法再解釋了,于是將雪沁抱進里面的房間,對著外頭的劉大夫喊道︰劉大夫,我幫她包扎就行,將藥給我吧!
好的。劉大夫隨即將藥罐從門縫中遞給他。
情急之下,汪洋已無法猶豫或思考,立刻翻起雪沁的短衫,這才發現她的抹胸已經被鮮血給染得濕透!
他迅速將它褪下,再將藥粉撒在傷處,然後從櫃子里找出干淨的布條替她扎起來。
將她的衣裳重新穿好後,他這才對外頭喊道︰劉大夫,你可以進來了。
劉大夫一入內,立刻為她把起脈,跟著對他說︰傷得下輕,不知道會不會清醒,但我會盡力。他說著又拿出針灸,在她的幾個穴位插上幾針。
怎麼樣?汪洋心急如焚地問。
得看今晚熬下熬得過去。劉大夫也蹙起眉,近來黃河大汛,災民日增,流離失所下便四處行搶,沒想到已經搶到這里了。
但也不能殺人呀!汪洋緊握雙拳。
別生氣了,人只要肚子餓了就會失了理智呀!劉大夫搖搖頭,不禁嘆息道。
這時,在外頭等待的丁小瑗立刻鑽了進來,瞧著躺在床上的雪沁,汪公子,他怎麼了?
受了刀傷。他難過地揉揉眉心。
怎麼會這樣?
今晚就把他留在這里,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你放心吧!劉大夫與汪洋可說是非常熟識。
汪洋點點頭,我也要留下。
什麼?你要留下!了小瑗不依地說︰就不能交給大夫嗎?我們不是還要去游湖?
現在她變成這樣,你還有心情游湖嗎?汪洋反問。
他……他不過是個僕人。她下懂他為何這麼在意這小廝。
難道這就是有錢人家的想法,僕人的命就不是命?從沒對丁小瑗說過重話的他忍不住咆哮出聲,就見丁小瑗僵住表情,隨即氣呼呼地沖了出去。
哎呀!何必對一個姑娘家這麼嚴厲?她說得沒錯,奴僕在有錢人眼中根本不算什麼。劉大夫點醒他。
難道連人命也如此?他可不苟同。
就是這樣。
劉大夫的話讓汪洋冷嗤,就算你說得對,我也不會這麼看待他們。他直望著雪沁,我要留下看顧她。
好,那就隨你的意思吧!瞧他這麼堅持,劉大夫便站起,我先離開了,外頭還有看診的病人,若他有反應,立刻告訴我。
我會的。汪洋朝他點點頭,直到他出去後,他的目光又調回雪沁身上。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想,是她太笨還是運氣太背,路上這麼多人,為什麼搶匪偏偏找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