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一日,當南澤天再度過來時,屋內早已人去樓空,但他還是執意站在竹門外,不改多日來的行徑。
一旁的長清試圖說服他回去。「主子……」
「少唆,閉嘴!」他惱怒的制止對方多言。
昨日花芙一拿著包袱離開,埋伏在暗處的護衛心知有異,便偷偷跟上,確認清楚花芙的落腳處後,便將消息知會萬歲爺。
南澤天明白,她這是刻意避開他,就是要他放棄,但他才不放棄,她如果對他連日守在門外的行為不為所動,根本不必刻意避開,所以她肯定是怕自己會動搖,才選擇眼不見為淨。
既然如此,他就更要天天來才行,他不相信她是鐵石心腸的人,只要他不放棄,她總會心軟,她會舍不得他的!
長清無奈的暗自嘆息。天氣已經越來越冷,主子是萬金之軀,要是因此而生病的話,那可怎麼辦才好?
真希望這個僵局能趕緊破解呀……
第4章(1)
三日之後,花芙一早從沉睡中蘇醒,打開窗戶,卻發現外頭已經下起大雪。
「下雪了……」
心一驚,她趕緊沖出去,擔心南澤天在這雪天還在外頭等待,但她一打開房門,才猛然想起,她現在住在王婆婆家,她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況且她不是要眼不見為淨,怎能一場大雪降下,就讓她心慌意亂,忘了原本的目的?
「不行……我不能心軟……」
她又回到房里,強逼自己坐下,冷靜思緒,不斷說服自己,他不會這樣折磨自己,他會知難而退的。
但他已經一連站在她的屋外好多日,都沒有放棄,這場大雪真能阻止他的決心嗎?他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嗎?
她搖搖頭,要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就算他冒著大雪繼續站在她家門前,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和她無關!
「阿芙呀。」王婆婆推開房門,「你已經醒了,怎麼不出來用早飯呢?」
「呃?」她回過神來,掩去浮動的心緒,漾起笑容。「好,我這就出去。」
她沒有胃口,渾渾噩噩的用完一頓早飯,然後幫王婆婆做一些家事,希望能借由工作不再滿腦子都是澤公子的身影,但她做不到,她還是控制不了自己擔心他,擔心他真的那麼傻,繼續站在雪地里等她。
她望向窗外的雪勢,比她剛起床時又大了不少,一顆心也跟著更加緊張,非常不安。
她不由得苦笑。見了心里難受,見不到反倒更加牽腸掛肚,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好?明知道他不是一個可以托付的對象,但她想把心給收回來,竟是那麼困難。
就算知道他早已有其它女人,但她腦中想的,還是他對她的好,他那充滿柔情的眼神,是多麼真誠,一點都不像會見異思遷的人呀。
「唰——」
屋檐上大量積雪突然掉落在地,那聲響嚇了她一大跳,她看著堆積滿地的白雪,心頭的牽掛更是藏不住,就怕南澤天真的不畏大雪繼續站在屋外等待。
終于再也壓抑不了擔憂的心情,她撐起傘,走出王婆婆的屋子,回家去看一眼。
地上的積雪讓她寸步難行,但還是執意往前定,原本只有一刻鐘的路程她多花了半刻鐘才走到,下裙早已因雪片濡濕。
她一回到屋前,果然見到南澤天不死心的等在那里,雪越下越大,他卻不讓一旁的長清幫他撐傘,無論長清如何哀求,他不撐就是不撐。
他這是在干什麼?她既惱怒又心疼,氣他如此折磨自己。要是她今日不回來一探究竟,他真想繼續冒著大雪,就算受了寒也在所不惜?
長清擔憂的撐著傘,不死心的繼續靠近主子。「皇……」
「別煩我,滾……」南澤天惱怒的斥退他,眸一轉,卻意外瞧見站在後頭的花芙,忍不住欣喜的笑逐顏開。「芙兒……」
天可憐見,他終于等到她回來了,他就知道她肯定會心軟的!
花芙眼眶泛紅的沖到他面前,趕緊用傘為他擋雪,痛心的罵著,「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折磨自己?根本沒人要你這麼做!」
他變得好憔悴,眼下暗影深濃,又睡不好了嗎?就算知道他很有可能在使苦肉計,她還是很不爭氣的中了計,既後悔又心疼。
她不想見他為了她如此傷神,他折磨自己,也等于是在折磨她呀,她的心也會跟著疼痛難耐的。
他握住她的手,笑得開心,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如何狼狽。「芙兒……你回來了,真好……」
「你的手好冰!」他的衣上都是雪片,她擔心雪融了弄濕他的衣裳,害他受寒。「你快隨我進去把這身沾了雪的衣裳換下。」
她拉著他進屋,再也管不了原本打算對他不理不睬的決定,一顆心還是倒向他那一方,輸得徹底。
他任由她拉著,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只要能得到她的闢愛,要他再狼狽都沒關系。
她將他帶到大哥的房里,翻開衣櫃,替他挑一套干淨的衣裳,來到他面前。
「快把你身上的衣裳換下來,這是我大哥的衣裳,你將就穿一下,免得受寒……呃?」
她才一靠近他,就被他抱個滿懷,她一時反應不及,只能滿臉羞紅的愣在原地,任由他縮緊雙臂,將她緊緊擁在懷里。
屬于她的淡雅氣息讓他好懷念,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回來,他不想放開她,不讓她再避著他。
他低啞著嗓音,無奈的道︰「芙兒,就算你不願見我也不要緊,但別再一聲不響的離開了,好嗎?」
她這一次躲到鄰居那里,下一次又要避到哪去?他沒做錯任何事,為什麼她要排拒他,狠心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也貪戀他的擁抱,舍不得要他放手,但這麼做是不對的,她的心依舊痛苦掙扎。「但……咱們倆……不該在一起……」
「為什麼?給我一個能讓我信服的理由?」
她說不出口,她不想害了另一個女人,只能低頭不發一語。
「芙兒,告訴我,你不說出來,我又怎麼會知道問題到底在哪?」
「你應該心里有數才是。」她終于狠下心來推開他,轉身離開房間。
他不死心的趕緊追上去。「芙兒,別走!
花芙來到前屋,再度被南澤天抓住手臂,焦急的不讓她走。
「芙兒,說清楚,心里有數?我根本一點頭緒都沒有!」
「快放開我!你……」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靠近這里?」
「噴!我才想問你們是什麼人,擋住我家門,不讓我進去是想干什麼?」
此時屋外突然一陣嘈雜,似乎是護衛們和人吵起來,花芙聞聲立即甩開南澤天的手,來到窗邊往外看,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是大哥,大哥回來了!
她松了口氣,卻又隱隱心痛。大哥回來正好,有大哥在,他就不得不離開,她終于可以擺月兌他的糾纏。
「你們這些礙眼的家伙,別妨礙我回家!」
「哎呀!」
護衛們一陣哀號,下一刻屋門就被人給打開,顯然來人身手不凡,一名看起來和南澤天差不多歲數的男子臭著一張臉進入屋里,一眼就瞪向南澤天。
南澤天也眼神凌厲的瞪回去,兩個男人都沒開口說半句話,屋內彌漫一種緊張詭異的氣氛,像是隨時都會有火花在空中炸開似的。
「大哥,你回來了!」花芙馬上來到兄長面前,笑容非常僵硬。「幸好你趕在過年前回來,咱們兄妹倆又可以一同過年了。」
「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當然要回來和你一同過年。」花維繼續瞪著南澤天,防備心十足。「小芙,這位公子什麼人,怎會在咱們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