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老家的爸媽,想起學校里的幾個死黨,想起小時候住家後面的老榕樹,想起兒時經常玩要的木秋千。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當口,突見有道黑影落在她眼前,嚇了她一大跳!
「誰?」夜里她看下清楚對方,緊張地問道。
「是我……」男人伸出手。
「咦?是大王!」她听出他的聲音,立即上前,才發現他受了重傷,渾身都是血,「老天,你怎麼傷得這麼重,我去通知總管——」
「別去。」他拉住她。
「為什麼?」
「我現在無法跟你解釋太多,你只要照我說的去做……呃!」他撫著胸,像是極為痛楚。
「那我現在該怎麼做?」宋艾已是心慌意亂又手忙腳亂。
「扶我到你房間。」他氣若游絲地說。
「什麼?」她吃了一驚。
「你以為我現在這樣還能對你怎麼樣?快……我快撐不住了……」發現他的聲音愈來愈小,宋艾趕緊扶著他往前定。
「老天,你還真重……」她氣喘吁吁的說。
「听好,我回來……回來之事……萬萬不能讓其它人……知道……」說著,他已撐不住地昏過去,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宋艾身上,差點將她給壓倒。
好不容易將他扛回房間,她將他輕放在床上,全身已是汗水淋灕。
望著他緊閉的雙眼,還有他身上仍淌著鮮血的模樣,她還來不及休息就直想著該怎麼為他止血。
對了,以前上護理課時有教過!她立刻撕下床幔,剪下幾條布條捆住他大腿處的傷口,還有胸前的傷處,好不容易血流慢慢停止,她才稍稍松口氣。
「為什麼你不要我對旁人提起呢?」她望著他,百思不解。
見他傷成這樣,醒來後一定會想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吧?可現在廚娘都休息了,她又不能告訴任何人,只好親自上陣子。
她的廚藝一般來說還不錯,至少比他們這里的肉塊、馬尿好吃吧?
走進灶房,她看見一些碎肉塊,于是先將它切成肉末,加入一些蔥、蒜先爆香,再放入米慢慢熬成粥,最後再放入切碎的蘿卜配色。
好不容易熬好粥,她趕緊將之盛入碗內。
將粥端進房里的時候,沒想到耶律喬毅已經醒了!
「大王……你還好吧?」她趕緊走進去。
「你去哪兒了?」
「我去為你熬粥。」她將粥端到他面前,「快吃點,我想你一定餓了。」
「這是粥?怎麼還有這麼多東西摻在里頭?」他看著里頭各種的顏色。
「這些都是營養的東西,快吃。」她舀了匙放在他唇邊,耶律喬毅當真餓了,聞到香氣再也忍不住張嘴吃了口。
「怎麼樣,還好吃吧?我小時候如果病了,我媽……我娘都會煮這種粥給我吃呢!」她又舀了匙,而他還真是一口接一口吃下肚。
她做的粥味道鮮美,不同于契丹膳食的粗糙,讓人一嘗就上癮,令耶律喬毅對她有了另一番認識。
「很好吃吧?」見他都吃光了,宋艾露出欣慰的笑容,「不過這粥只能補充體力,你還是得請大夫來看一下傷勢。」
「不,暫時不要說出去。」他又慢慢躺下。
「你不說的話,府邸有多少人會為你擔心呀!」宋艾不明白他有什麼目的,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
「我要的就是這樣。」他說完這句話又將眼楮閉上。
「喂,你說說話呀!怎麼可以悶不吭聲呢?」她噘起唇瞪著他始終緊閉的眸子,「又睡著了嗎?還真快。」
她鼓著腮,端著空碗放在茶幾上,「你倒好,想睡就睡,那我怎麼辦?總不能跟你一塊兒擠吧!」
當她這麼說時,躺在床上緊閉雙目的耶律喬毅暗中輕撇嘴角,只是宋艾沒發現罷了。
坐在椅子上,她打了個呵欠,前兩天她因為擔心他怎麼都睡不著,而現在稍稍放了心,濃濃的睡意立即席卷而來。靠在牆邊,她再也忍不住的合上眼,腦袋也打起拍子,猛點了起來。
耶律喬毅張開眸子,望著她那副可愛的模樣,他撫著傷處慢慢下床走近她,輕輕的將她抱到暖炕上。
或許是出于自然反應,宋艾一踫到被子就忍不住張腿一夾,這個動作卻讓他胸口地一熱。
他連忙甩甩頭,甩開這個要不得的念頭,見她滾至牆邊,貼著牆睡,他又是一陣輕笑搖頭,不過這也方便她躺在他身邊,安穩的睡上多日來最沉的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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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熱!
這陣子下大雪,即便床下有炕,她還是經常被冷醒,可今天怎麼有點熱呢?
慢慢張開眼,她發現自己正抱著一個暖暖的物體,等她漸漸看清楚,才知道這物體竟然是耶津喬毅!
「老天,我怎麼會躺在床上?」她嚇得翻身坐起,看看牆邊那張椅子,她昨天明明坐在那里睡著的。
「抱著我睡了一晚,現在才假正經,是不是太遲了?」他冷謔地說。
「假正經!」听他說出這幾個字,她更是一臉錯愕。
宋艾知道自己有喜歡抱人睡的壞習慣,過去江瑋凌就經常被她抱得喘不過氣來,她也不下一次警告自己要改掉這毛病,只是她也無法控制睡著後的行為啊!
「怎麼不說話了?」他望著她那張倉皇失措的臉,嗤笑了聲。
「你知不知道,雖然你平常不笑的時候很難看,好像人家欠你錢一樣,但是你笑的樣子更難看。」她說著便要下床。
「怎麼,生氣了?你不是挺關心我的?」他一把抓住她的細腕。
「我才不關心你呢!你放開我。」她用力想掙回自己的手臂。
「我听朋魯說,你非常著急地向他打听我的狀況,听見我可能遇害時還流了淚?」他抿唇笑著。
「你說什麼?朋魯。」她瞪大眼,「他什麼時候跟你說這些的?」
「昨晚我回來之前。」
「這是怎麼回事?」宋艾發覺他似乎藏了許多秘密,「這算是孫子兵法里的一項嗎?」
「你懂得漢人的孫子兵法?!」他突地坐起卻扯痛傷口。
「你干嘛這麼激動,我是听過,那又怎麼樣?听我爺爺說我曾祖父對孫子兵法還頗有研究的,而其中的‘不戰而屈人之兵’是我最激賞的。」因為曾祖父喜歡,小時候她也會听爺爺說一些典故。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不流血的戰爭呀!利用戰略,不損一兵一將即讓對方降服。」呵呵!這種事用說的都滿容易的。
「你……」如今耶律喬毅還真不能不信服她了,原來柳師爺沒誆他,她果真是個有學識之人。
「你別操什麼兵法的心了,趕緊將傷養好吧!我去通知其它人去。」
「不用,除了朋魯外,薩伊也知道我沒事,之所以制造我失蹤的假象,全然是要讓敵軍疏于防範。」
「這又是哪一招呀?引君入甕?」她腦子一轉。
「聰明。」他帶笑的眸光直探究她那看似迷糊卻又精明的小臉。
就在這時,晶兒在外頭敲了門,笑笑地問道︰「宋夫子,你醒了嗎?我送洗臉水過來了。」
「哦……啊!」她一驚,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耶律喬毅給抓進懷里,兩人緊緊相貼的窩在被子里。
「你怎麼了?宋夫子!」外頭的晶兒听見奇怪的聲響。
擔心她就要推門而入,宋艾趕緊說︰「別進來,先別進來。」
為了不讓晶兒發現耶律喬毅回來了,宋艾只好發著抖與他黏在一塊兒,在這寒冷的天氣里,她竟緊張得全身冒汗。
「為什麼?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讓我看看吧!」晶兒終究還是推門進入,將手中水盆放在幾上,然後走近她,「趁水還熱著,先起來洗把臉會舒服些,這兩天真的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