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苦的人是你,你不需要向我道歉。」男人冷硬地說完後便將身上的皮氅褪下轉而披在她身上,並說︰「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呃,不用,謝謝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我可以自己回去。」唐容兒有些疑惑地看看他,「你是陌生臉孔,不像是咱們金梅鎮的人。」
「沒錯,我今天才剛到金梅鎮。」他重新調整了下披在身上的褡褳,連看她一眼都沒地接著說︰「如果姑娘可以自己回去,那麼我就先離開了。」
「好。」她用力抓緊身上的皮氅,朝他點了點頭。
眼看他就要離開,唐容兒又急忙喊住他,「公子,請等一下。」
「還有事嗎?」他頓住腳步,回頭望著她。
「呃……能不能告訴我你將在哪兒落腳?我可以將這件皮氅送還給你。」看看披在身上的這件皮氅非常的柔軟暖和,不帶一般皮氅的硬度,想必是價值不菲了。
「沒關系,若我們有緣見面你再還我就成。」對這件皮氅他滿不在乎地看了眼之後便不發一語的離開了。
唐容兒想再度喊住他,話卻卡在喉頭。她心想,總不能頭一次見面就直纏著人家不放,可是隨即她才發現,自己居然連這位大恩人的大名都忘了問。
哎喲∼∼她怎麼這麼少根筋呢?
她出來太久了,姊姊們見不著她定會十分著急,即便知道現在這麼濕淋淋的回去會很難堪,但她還是得趕緊折返客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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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在後山冰湖落水至今已近十天了,這期間唐容兒不時在鎮上打听是否有那位公子的消息。
只可惜她不知道對方的姓名,就算形容長相也沒人听得明白,況且金梅鎮平日本就是商旅往來必經之地,經常可以瞧見形形色色的人在街上到處穿梭,別的不提,就連自家客棧也經常接到一些遠地游客的生意。
好不容易打烊歇息了,二姊回柳沁別苑、三姊則回夏府,整個客棧就只剩下大姊一家子還有她了。
唐容兒睡在床上,身旁始終放著那件半新的皮氅,一天找不到它的主人,她就一天不打算放棄尋覓,以至于她白天除了在客棧幫忙外,還得撥空四處打探消息,因而每晚她都是在極疲累的狀態下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天空才剛顯現魚肚白時,唐容兒就猛地從床上震醒!
她揉揉太陽穴,不知道最近自己是怎麼了,像這樣突然從夢中醒來已經好幾次,可只要一張開眼,剛剛腦子里所作的夢也就全然忘得一干二淨!
「老天,我是怎麼了?」自從二姊和三姊陸續嫁人後,平時她連要斗個嘴的對象都沒,這總是讓她覺得好寂寞呀!
她曾將這樣的心情告訴大姊,但大姊居然取笑她「思春」了,這怎麼可能?害她再也不敢對大姊提及這件事,免得感到尷尬。
是該起身工作了。
唐容兒趕緊梳洗換衣,然後迅速轉往前面,這時店門已開,只看見大姊夫白逸已經在幫忙排整桌椅。
「大姊夫,大姊呢?」唐容兒甜甜笑問。
「她去買菜了,應該就快回來了。」白逸轉首望著她,「還早,你怎麼不多睡會兒?你大姊說你最近氣色似乎不太好,或許甜兒、茜兒接著出嫁,讓你很不習慣吧?」
「呃,大姊連這個都告訴你呀?」唐容兒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二姊、三姊白天都會回來幫忙,但畢竟可以聚在一塊兒聊天的時間變少了,所以總覺得很不適應。」
「這不過是過渡時期而已,過去了就好,以後我叫小煒多煩煩你,讓你連無聊的時間都沒有。」他安慰著她。
「好,那我一定沒事就去找那小家伙玩。他現在還會跟我搶吃食,頑皮得很咧!」唐容兒一說起可愛的小佷子,臉上就露出興奮的笑容。
就在這時候,小魯從外頭走了進來,一臉急躁地說︰「我剛剛听到一個消息,不知該算是好或是不好。」
「那還不快說來听听?」唐萱兒提著菜籃也正好步進客棧。
唐容兒一見大姊回來,立刻上前接過她手里的竹籃。
「是這樣的,听說「上寶樓」倒閉了。」小魯這話一出口,店里三個人全像看傻瓜似的望著他。
唐容兒輕嗤,「他們不但菜色不好,連服務也不好,不過就憑幾位露胸露膀的姑娘才撐了這麼久,不過真倒了倒好,偏偏他們是打不死的蒼蠅,我看你八成是听錯了。」
「不可能,因為我還听說已經有了新接任的老板。」小魯言之鑿鑿的,不像是在開玩笑。
唐萱兒這才正視此事,臉上露出一副不解狀,「前兩天我看他們的生意還不錯,怎麼可能突然倒閉呢?新老板又是誰?」
「據說是位來自北方的人,姓……俞,至于真實姓名我還沒打听到。」小魯搔搔頸子想了想。
「這倒是金梅鎮上的大事,不過我想我們還是站穩腳步比較重要,管對方老板到底是誰。」唐萱兒覺得不論是誰當家,只要對方也是做料理的,那麼在金梅鎮上對「唐巾」就有莫大的影響。
「對,萱兒說得沒錯,只要盡好本分,旁人做什麼,我們真的都不予置評。」白逸拍拍唐萱兒的肩,表示贊同愛妻的說法。
但小魯卻又支支吾吾地開口,「若真如此,我想我們會有好一陣子又會沒了生意。」
唐容兒輕輕敲了下他的腦袋,「你胡說什麼?咱們「唐巾客棧」雖然沒有「上寶樓」氣派豪華,但菜色是絕不輸給「上寶樓」或任何一家大酒樓的。」
「話是沒錯,但如果他們打算連著三個月采取半價招待,那麼我們「唐巾」是絕對撐不下去的。」小魯這下才說到重點。
「你說什麼?」唐容兒說完便吃驚的望向大姊,「那怎麼辦?」
「三個月不是三天,這分明是賠錢生意。」唐萱兒咬咬唇,看起來不太相信。「別管他們,我們還是照做我們的生意。」
唐容兒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或許這新老板真有什麼來頭。小魯,咱們過去瞧瞧。」于是她立刻抓著小魯奔出客棧。
「容兒……唉!這丫頭就是這麼心急。」唐萱兒望著兩人跑遠的背影直搖頭。
「沒關系,她也是為了「唐巾」好,只是……在我認為事情或許沒你想的這麼簡單。」白逸擰起眉說。在江湖闖蕩了好一陣子的他,自覺此事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單純。
唐萱兒聞言,也面露憂色,但願這一切只是杞人憂天,不會有不好的事又降臨在「唐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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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容兒和小魯來到了「上寶樓」外,果真瞧見里頭在大整修,原本奢華的裝潢早已被拆得一絲不剩。偷偷問了下進進出出的工人,才知道新老板打算將原來的二樓酒店改建為三樓,不但增設好幾個上等房,還命他們要在半個月內全部完工。
「小魯,我想進去探探。」唐容兒轉身對小魯說。「你先回客棧吧!」
「小小姐,您就這麼進去,會被認識您的人取笑,說咱們「唐巾」也開始慌張,來探听消息了。」小魯連忙拉住她。
「你說的也是,那我該怎麼做呢?」唐容兒咬了咬唇瓣,突然靈光一現,「就這麼辦吧!」
「怎麼辦?」小魯一頭霧水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