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茉莉不耐煩了,她激動地走向她,抓著她的肩,拚命搖晃著。
「別這樣,茉莉。」出聲的不是趙嘉柔,居然是麥杰風。
事實上他現在的情緒並不比趙嘉柔好到哪兒去,他詫異地望著眼前這個和他「初戀情人」有著如出一轍面貌的女人,有這麼一瞬問他以為自己又回到過去……
天知道他不是有意殺害她的,而是因為一時氣惱,氣她居然趁他坐牢之際離開他,還帶著他的兒子嫁給了別人,甚至又另外生下一個女兒。
不過後來他也才知道,那個小女孩根本不是那個男人的女兒,而是自己的……
但在凶殺案之後,那兩個孩子卻不見了蹤影。算算日子,那個小女孩如果還在的話,應該也跟她一樣年紀了。
這幾年來,他總是在懊惱及後悔中度日,幾次打算到警局投案,卻又因為膽怯而放棄。為了療傷、為了撫平寂寞,他這才去孤兒院認養了茉莉,只是她從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罷了。
「爸,我只是要她答應而已,你是怎麼了?」茉莉睜大眼。
麥杰風一步步走近趙嘉柔,卻嚇得她直往後退……臉色蒼冷地直搖著腦袋,「不要過來,你走開,不要過來……」
「你怎麼了?」他一臉疑惑。
他這句話突然震醒了趙嘉柔。她自問自己這是在做什麼?面對殺母仇人她應該要冷靜才是,不該出現這麼怪異的反應!
她要報仇,一定要為媽媽報仇,就算是心里無法承受,她還是得鎮定下來才能想辦法雪恨。
「沒……」她強迫自己拉出笑容,「因為……因為太晚了,燈光又不足,這里最近又常鬧搶劫,所以我以為……」
「以為你遇到壞人?」他抿唇一笑,對她的感覺特別不一樣。
「嗯。」她重重點點頭。
倒是茉莉看不下去了,她問著麥杰風,「爸,你怎麼了?應該要說我之前對你說的那些話呀!」
「今天的確已經太晚了,不適合好好談話,不如改天我們再來吧!」麥杰風朝趙嘉柔微微點頭,目光再次凝在她臉上。
她姓趙,百分之九十就是他那個失了蹤的親生女兒呀!
「爸,我不走,我要你跟她把話說清楚。」榮莉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局面。
「別鬧了,我們先回去。」麥杰風抓住茉莉的手臂,將她強行帶進車中。
直到他們漸漸遠離後,趙嘉柔緊繃的情緒才慢慢緩和下來……她明明恨了他那麼多年,可為何看見他那略顯蒼老的面容時,她心底會畫過一絲不曾有過的憐憫?
她該怎麼做?盡避她可以報警抓他,但事已久遠,也早已過了法律追溯期,她不就得眼睜睜看他那樣逍遙法外嗎?
還是由自己來當法官,給他應有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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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趙嘉柔利用空閑的時間進行調查,這才發現那男人叫麥杰風,曾經是個流氓混混,因案入獄七年。
然而這些資料里對他的感情及家庭描述得非常少,甚至連他如何有茉莉這個女兒也有諸多揣測。
趙嘉柔閉上眼,他的私事對她而一言並不重要,她只要確定他的作息時間,知道他經常出入什麼樣的場合,好方便她與他踫面就行了。
只是如今唯一讓她放心不下的便是琪琪,如果她出了什麼事,那琪琪該怎麼辦呢?
在這樣緊急的節骨眼上,她唯一能想到的兩個人就是琳達和鞏克樺。
琳達的工作不穩定,往往連自己都養不活了,又如何照顧一個孩子?她不能再給她制造壓力,所以人選也只剩下鞏克樺了。
于是今天她特地等在他的公司外,希望他能準時下班出來。
丙然約莫下班時間半個小時後,她就見他從鞏氏大樓走了出來。趙嘉柔立刻笑著朝他揮揮手,「克樺!」
碑克樺循聲看了過去,很意外她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里。他看看來車,橫越馬路過去,「品柔,你不用上晚班嗎?」
「我……」她輕柔一笑,「我辭職了。」
「什麼?」以前他總是說爛了舌頭也不見她改變主意,沒想到她現在會突如其來的辭職?!
「怎麼?听見我辭職你不開心嗎?」她雙手負背,嬌俏甜笑,微搖著身子淘氣地睨著他,「你以前不是常勸我別這麼辛苦?」
「我當然高興了。」鞏克樺揉揉她的腦袋,一面對她的笑容,即使有許多疑問也都自動消失無蹤了。
「你晚上還有事嗎?」趙嘉柔又問。
「沒事。」他眸光深黝地望著她。坦白說,自從上次琪琪舞蹈比賽那一晚後,他發現她漸漸與他拉遠距離,雖不是特別明顯,但她那種害怕自己再次受傷害與自我保護的疏離,卻是他可以清楚感受到的。
而今天她卻突然地跑來找他,怎不教他興奮、喜悅?盡避有再多的事,也不會比她還重要。
「那麼今晚我們去玩通宵好不好?」她上前拉拉他的手。
「那琪琪怎麼辦?」
「琳達願意替我照顧她一晚,而且小鮑主也答應放她姑姑一個假,讓我出來逍遙逍遙了。」趙嘉柔左右看看,「你今天怎麼沒開車出來?」
「我讓司機開去車廠保養了。我想想自己好久沒散散步,所以想隨意走走,再搭車回去。」他說著自己原先的計畫。
「那由我陪你四處走走怎麼樣?」趙嘉柔主動勾住他的手臂,與他一塊走在騎樓下,「我也好久沒有趁這樣的夜在街上漫步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今晚的她,樂觀開朗得有點過分,這又怎能不讓鞏克樺起疑呢?
「我哪有事?是你想太多了.」趙嘉柔轉過身望著他那張俊魅的臉孔,「你很久沒刮胡子了?」
「因為心情不好,我沒心思。」他抿唇一笑。
「那麼我幫你刮好不好?」她笑眯起眸,伸手撫向他扎手的胡碴。
「好啊!」鞏克樺突然笑眯眸說︰「索性就來我家吧?反正你遲早要進門的。」
趙嘉柔撫著他下巴的手一顫,「可是……」
「可是什麼?」他微微一笑,「你放心,我爸今晚不在家,我要你來我家看看,讓你知道它就跟一般普通家庭一樣。」
「你說你父親不在?」她張著眸問。
「對,所以是不是可以遷就我一下?」他溫暖的掌心緊握住她的小手,「如果你沒意見,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嗯……好吧!」
「那走吧!」他拉著她快步往前找著空計程車。
「干嘛這麼急?」她皺著一對小柳眉。
他伸手模模自己的下巴,笑看著她,「刮干淨再吻你,你才不會被我給扎疼。」
「你就是這麼討厭。」趙嘉柔輕踩一下他的腳尖,對他笑眯了眼,「我不喜歡耍嘴皮子的男人。」
「真是這樣嗎?不過我看你倒笑得很開心呢!」他憋著笑。
「厚,你又在笑我了。」她小臉一熱,羞惱的舉手想捶他,「你就會惹我生氣。」
「傻瓜,我是在逗你開心。」鞏克樺將她的小拳頭包在手心里,一陣暖流流過心底。這時剛好一輛計程車開過來,他攔下它並與趙嘉柔一塊兒坐進車內,往鞏家直駛而去。
一路上她很安靜,輕輕倚在他肩上並與他的手心交握著……有時她很緊很緊的抓住他,仿佛怕他會消失一般。
碑克樺反握住她,一語雙關地說︰「我找了你好久,好不容易找到你,現在不但是想守著你,更想守住你的心,如果你有什麼話都盡避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