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她是沒吃,因為急著來這里探查,況且心情忐忑不定下,誰吃得下呀!
「妳真的很像刺蝟,這樣過分保護自己,不太好吧!再說我又不會吃了妳。」他咧嘴一笑。
「我並沒有那個意思,你我又不熟,哪有人第一次見面就問這麼多。」她鼓著腮,小臉掠過一絲驚慌。
「我們真的是第一次踫面嗎?」他反問著,表情中卻不失謔意。
「啊!」她猛地抬眼望著他。
「啊!」嘉煜風學著她的表情語調。
「你記得?」她發現喉頭有些干澀了。她怎麼也沒想到事隔將近兩年,他還記得那次的邂逅。不,那次或許是連邂逅都不算,只能說是她正好被他問了路而已。
「太好了!听妳這麼說,妳也記得!」他仰首吐了口氣,「剛剛我還在想,是不是我認錯人了呢!」
「你真的記得?」芯芯猛地站了起來。
「克里斯沙灘。怎麼樣?」為了證實他還沒到老年痴呆癥的年紀,他索性說得更明白些。
「沒想到……」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直覺地,她又想起這句話──世界真是小!
「對了,當初我問妳是不是台灣游客,妳跟我搖手,那妳是住在那里?」沒想到,他就這麼與她閑話家常了起來。
「嗯,我一直住在澳洲。」芯芯隨意應和,畢竟對他她還是不了解。
嘉煜風瞇起眸,突地仰起頭,綻放著狂野不羈的笑意,「妳真的很有意思。」
「我怎麼了?」她不解地看著他。
「妳好像把我當成對妳有所企圖似的,我可不是大野狼,妳也不像小綿羊,不用這麼矯情好不好?」他詭怪的一笑後說︰「下半場開始了,加油。」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她對他做了個鬼臉後,便轉身準備著。
不過這回她的心情似乎更亂了,為的是他剛剛那幾句話……他一直記得她!
約三十分鐘後,有位打扮時髦的女人走進了KTV,來到了嘉煜風的身邊,當她發現他的視線一直凝注在前面彈奏鋼琴的女人時,臉色立即有了改變。
「煜風,她是誰?小吳呢?」
「小吳不舒服請假,她是臨時替代他的,至于叫什麼我還沒問。」嘉煜風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地解釋著。
「不知道她是什麼人,怎麼就讓她上場?」賀玉盈氣的不是由誰來替代小吳,而是他剛剛看她的那副陶醉的眼神。
「要不妳說,讓比賽開天窗嗎?」他微蹙眉峰地轉向她。
「你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可以幫忙。」
「誰知道妳在哪兒。」賀玉盈向來貪玩,前兩年他可以依順她、隨她高興,只因他自覺虧欠了賀家,但現在他已經受夠了。
賀玉盈還想說什麼的同時,整個歌唱比賽恰巧結束了,就听見主持人以很愉悅的嗓音說︰「謝謝大家參與,名次將在半個小時後公布,請大家小用一下點心。」
這對宛芯芯來說,可謂一大解月兌,遠遠的她就聞到好香的香味,轉身一看就見服務生已推來點心推車,上頭全是香噴噴的餐點。
太好了,她簡直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跋緊沖下去,她拿了盤子裝了好幾個小水晶餃、小煎包和一杯白酒,躲在一旁偷偷的大快朵頤著。就在她吃得津津有味、喝得醺陶陶之際,突然听見遠遠傳來重重蹬地的高跟鞋聲,抬頭一看,是她……就是那個在澳洲沙灘上與他一路擁吻而去的女人!
「妳是誰?」賀玉盈毫不客氣地問。
「我為什麼要告訴妳。」她不想理她,低頭繼續享受美食,雖然好心情已大打折扣了。
「妳怎麼可以上台伴奏呢?知不知道妳彈得一點都不好。」賀玉盈明知道她的琴藝不錯,卻無的放矢。
「我彈的不好?」芯芯深提口氣,跟著告訴自己,她來這里的目的不是要找人吵架的,「算了,門外漢的話,我不會當真。」
「妳說我是門外漢,我才不是──」
沒等賀玉盈繼續說下去,嘉煜風便走上前對芯芯說︰「為了答謝妳的鼎力相助,我這個做老板的理當請妳去外頭吃消夜。」
「不用,我已經在吃了。」芯芯指指手中的餐盤,這麼晚了誰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
「自助點心,太不成敬意,妳就別客氣,走吧!」他很霸氣且自作主張的端走她走中的盤子,接著主動拉著她出去。
「嘉煜風,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沒權利這麼做!」賀玉盈氣得追了幾步,直在大門外完全不顧形象的叫嚷著,但是嘉煜風卻全然充耳不聞。
畢竟這樣的場面對他而言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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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嘉煜風的車旁,完全狀況外的芯芯一頭霧水的瞪著他,「你這是做什麼?我沒答應要跟你出去吃消夜呀!」
「拒絕一個人的心意,是很殘酷的,妳知道嗎?」離開賀玉盈,才讓他的心得到些許的平靜。
「你端走我的餐盤那才叫殘酷。」雖然吃了些有點飽足感,可是不滿足感也提高了。
「那走吧!我要請妳吃消夜絕不是隨意說說而已。」他打開車門,「請進。」
說實在,就這麼坐上一個陌生人的車有點突兀和冒險,不過她這次來找他,不就是一次冒險之舉嗎?不多和他親近,又怎能查得出家人的下落?
于是,她故作大膽地坐了進去,「我不怎麼餓了,真的不想去吃消夜。」
「那麼去喝茶?」于是他又一次自作主張地轉了個方向,將車開到不遠處的一家茶藝館。
芯芯看著這間頗富中國風的店面,打從心底有了股好感,在澳洲除了在華人居住的地方,是很少看見這麼古色古香的裝潢呢!
坐在里頭,嘉煜風叫來一壺茶,幾盤點心,于是又問︰「妳怎麼突然來台灣,有親人在這里?」
他的這句話讓她心生警覺,「你……你知道我有親人在這里?」
「我是亂猜的,難道被我猜中了?」嘉煜風笑看她這種奇怪的反應。
「沒錯,我是回來看親人,可是他們全都不在,讓我很擔心。」她故意這麼說,看他會不會露出馬腳。
但她仔細看了好久,卻什麼都沒發現。
「妳沒事先告訴他們妳要回來?」這倒是與理不合。
「沒有,來不及說。」想起未曾謀面的家人,她就不禁眼眶泛熱,但她還是強忍住了。
「這樣吧!沖著我曾經向妳問過路、妳現在又幫過我的份上,在台灣這段日子,若妳家人還沒回來,我很樂意當妳的向導,看妳要去哪兒玩,我都可以奉陪。」他是發自內心地說。
「你沒事對我這麼好做什麼?」她的話像根木棒,在他腦門上重重擊了下。
是呀!他為何要對她這麼好?
「對自己的歸國僑胞友善,並不奇怪吧?」他笑得暢意,有意掩蓋這種尷尬的感覺。
芯芯被他的話逗得一笑,「是喔!那你干脆天天拿著花圈為歸國僑胞獻花好了,保證忙死你。」
望著她甜美的笑靨,他不禁看得痴迷了,接著兩人靜默的吃著點心、喝著茶。半晌過後,他才說︰「我要替玉盈向妳道歉。」
「她真的是你女友?」芯芯半瞇起眸,「我真難想象你會喜歡……呃……沒事,反正是各人喜好不同。」
「她不算我的女友。」他停頓半晌後回答。
「不算?」芯芯疑惑地皺起眉,仔細端詳著他那副有點兒勉強的表情,「是現在不算,還是原本就不算?」
「原來就不算。」他勾唇一笑,「有差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