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麼說。」德胤望著一直藏身在角落的小蟬,于是又道︰「霞郡主如果沒事,想不想進宮里看看?」
「啊!我願意。」霞郡主眸心一亮,已忘了掩飾計畫成功的喜悅,當然這一切德胤並不是瞧不出來,只不過現在他要利用她,彼此不過各取所需。
「那就請吧!」
說著,他便在桌上擱了一錠金子,還刻意扶她站起,與她一塊兒走出酒樓。
一路上,小蟬只是面無表情地跟著,德胤幾度瞄向她,卻無法從她那張平淡矜冷的臉上猜測她的想法。
但是小蟬萬萬沒想到,他竟會將霞郡主帶往德羽宮,兩人先在外頭庭園逛了會兒,後來就一塊兒進入他的寢房。進入之前,他還回頭對她交代,「候在外頭,別讓其他人闖進來。」
「是。」她抖著聲說,直見他將房門關上,她已無力地靠在一旁長柱上,心底滿是酸澀的滋味。
「大阿哥,沒想到您還真猴急。」里頭傳來霞郡主的嬌笑聲。
「嫌我急?听說女人說的都是反話,愈是說急就是嫌慢呢!」大手一掀,她的衣裳已落地。
「您好壞!」她窩在他懷中,夸張地申吟著,「嗯……」
德胤逼出她更浪的嘶喊,一邊看向外頭那抹映照在窗欞上的單薄身影。
他閉上眼,眉心驀然緊蹙,氣她為何不走、為何就是不肯離開。
房里的嬌喘愈來愈狂野,每一聲都刺激著小蟬的耳膜,但她卻不能逃開、不能躲避,只能緊緊抓著長柱,強忍住心底翻騰的痛楚。
直到指尖深深刺進柱內,被碎掉的木屑刺入……血……沿著柱子一滴滴墜下,如同她的心正在滴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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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續的日子里,德胤依然我行我素,要去哪兒就去哪兒,讓她不得不時時跟著,夜里睡在外頭長廊候著,幾日下來,她已感染了風寒。
幸好她從小習武,勤于練身,因此還不至于倒下。
此刻,德胤又前往留香居,小蟬則偷偷潛進一間無人的房里待著,等著他們纏綿雲雨後,他想回宮的一刻。
透過綺窗,她望著遠方月影,星辰忽明忽暗、忽隱忽沒。
就這麼望了夜空一整晚,不知何時天已亮,星月隱沒,只見曙日東升。轉首紫禁城的方向,宮城鴟甍的殿宇櫛比鱗次地排列著,碧瓦朱牆、大氣磅礡,唯獨不見……她所愛的那處宓水綠地。
突聞大阿哥要離去的聲音,她連忙起身,腦子卻起了一陣眩意,她想可能是一夜未眠的緣故。
「大阿哥,您要回宮了?」她連忙追上他。
「沒想到妳倒是挺有耐性的。」德胤瞇起一對狹眸,停頓腳步回頭望著緊跟于後的她。
「大阿哥,您別再想辦法趕我離開,我是不會走的。」她知道這是她的宿命。
就這一眼,德胤瞧出她的臉色不對勁。
「妳怎麼了?」
「我!」她先是愣住,跟著搖搖頭笑說︰「我很好。」
「瞧瞧妳的臉色!」他端起她的臉,發現她唇色泛白。「妳病了?」
「沒……沒有。」她強撐起笑意,殊不知這模樣更顯出她的虛弱。
「跟我走。」抓住她的柔荑,他霍然轉了個方向。
「去哪兒?」她問道。
德胤並沒回答她,只是拉著她朝前走,直到一座府邸前才停下腳步。
守在門口的門房立刻上前問安,「大阿哥吉祥。」
「別多禮。」說話同時,德胤已將她帶進里頭。
大夫範寺見了,立即行禮,「大阿哥今兒個到寒舍是……」
「這丫頭病了,快幫她看看。」德胤將一臉蒼白的小蟬帶到旁邊炕上躺著。
「大阿哥,我沒生病。」小蟬急著想起身。
「姑娘稍安勿躁。」範寺喊住她,探究著她的臉色,隨即搖搖頭說︰「妳病得不輕呢!」
她話還來不及說,就听見德胤阿哥急切的嗓音道︰「你說什麼?她病得不輕?她生的是什麼病?」
「讓小的為她把把脈。」範寺握住她的手腕,須臾後才道︰「姑娘,妳是不是很久沒好好歇息了?」
「我!」她斂下眼,不說話了。
「她是我的護衛,夜里守在我房外好些日子了。」德胤臉上除了憂急之外,還有一絲氣惱,氣她為何不懂他的心意。
「這樣可不行,妳得好好睡一覺,否則一旦倒下可就不容易痊愈了。」範寺邊說邊對她施以針灸。
「大夫這是?」看見那麼細的針,小蟬的眸子瞬間瞪得好大。
「這叫針灸,治病的一種法子,一會兒就好。」範寺安撫道,倒是給了小蟬不少的安心感。
閉上眼,她感受到那針尖刺進肌膚的感覺,剛開始微微刺疼,慢慢的那疼轉為酥麻,接著又感受到一股酸意。
「怎麼樣?不疼吧!」範寺笑問道。
「嗯,不疼,您的手法好熟練。」她微笑說著,那笑容宛若一朵淡雅的荷花,直沁入德胤心底。
不一會兒,小蟬居然就這麼沉沉入睡。
「範寺,她怎麼了?」見她突然動也不動,德胤不禁緊張問道。
「我在針灸上下了藥,讓她可以安穩的睡一覺。」範寺解釋道。
「原來如此。」德胤這才松口氣,突然靈光一現地問道︰「範寺,如果我要你讓她多睡些時候,可以嗎?」
「這……」範寺想了想,隨即拱手道︰「這沒問題,只是不知大阿哥的目的是?」
「我要她離開皇宮,她偏不肯。」他瞇起眸,挑眉望向範寺,「我必須送她回去。」
「既是大阿哥的吩咐,小的一定照辦。」看得出大阿哥對這位小泵娘的關愛之情,這麼做想必有其目的,他也不再多問了。
「那我命你現在就下藥,我要連夜將她送走。」德胤深深凝視小蟬的小臉,縱然心中不舍,但他還是得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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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宮,德胤立刻派三名侍衛將小蟬以馬車載出宮,直接送返金刀門。
卻不知怎地,他的計畫讓緋影知曉了,就見她迅速來到德羽宮,關心地問道︰「德胤,告訴皇額娘,為何要將小蟬送走?」
他故作輕松的摳摳眉心,「沒什麼,因為她太煩人了。」
「煩人!」他不說還好,這一說緋影更生氣了,臉帶慍色地又問︰「告訴皇額娘,她哪兒煩人了?」
「呃……她一天到晚像個黏皮糖似的黏著孩兒不放,有誰受得了呀!」他夸張地仰首嘆氣。
「那是我交代她一定要寸步不離地跟著你,而她也非常盡責。」緋影喜歡小蟬,一想起沒能再見著她,心底就難受。
「我承認她挺好,但是我──」
「你就沒半點兒喜歡人家?」緋影似乎也看出了些什麼。
聞言,德胤差點岔了氣,「咳……皇額娘,您真愛說笑。」
知子莫若母,緋影瞧著他這副模樣,心里已有譜。
她站起身,繞到他跟前,「老實告訴皇額娘,你愛上她了?」
他臉色霍然一變,跟著大笑,「皇額娘,這怎麼可能,您是不是急著當皇女乃女乃抱孫子呢?」
「德胤,你又在耍嘴皮子了。」難得生氣的緋影猛一拍桌。
「皇額娘……」
「我和皇上派她跟在你身邊也是為你好。可當我見過她之後,也為她的安危擔心,尤其剛剛才得知她為你受過鏢傷,你可知道皇額娘心里有多難受?」說著,緋影便流下淚來。
「到底是誰這麼多嘴!」德胤嘀咕著,可能是遺傳了父皇的某種因子,一看見他皇額娘的眼淚就渾身發麻、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