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相信她的說詞了?」他目光轉為慵懶,正等著她的回答。
「我不知道……雖然你說過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我又如何相信你?」往往都是這樣的女人被傷得最重。
「說到底妳就是不能百分之百相信我?」他仰首輕哼,「好吧!那妳走,離我這個危險人物遠遠的。」陸璽表情一轉矜冷,之後不再多語,也不肯多說半句挽留她的話。
「你連一句話都不肯解釋嗎?」她難以置信地問道。
「該解釋的我都解釋了,妳願意信也好不願意也罷。」他惱火地將桌上的資料夾拿起又重重砸下,「難不成要我登報公告周知?呵……告訴妳,即便我這麼做,在眾人眼中我還是罪人。」
「陸璽!」筱寅吃了一驚,被他此刻的反應給弄得不知所以。
「在大家眼里,我一向公私分明,沒有任何條件可說,有些下屬還稱我為『暴君』。對,這就是我,我本就剛烈無情,玩了一個女人又一個,不但脾氣不好,還沒人品,這下妳滿意了吧?」
她的不信任似乎嚴重刺激了他,這些年來盡避公事再忙、再累,被麗子纏得再辛苦、再無奈,也不曾像現在這樣,讓他激動得想對天狂吼。
「你生我的氣了?」她小心地瞧著他的臉孔,威嚴凜人、晦澀陰沉,不禁讓她的心連抽了好幾下。
「已沒關系,就不會生氣了。」他的話語冷颼颼地落下,故意將心底的怒火隱藏在他無情的外表下。
「沒關系?!」頓時,一種不知名的痛苦像帶了刺的鞭,直鞭笞著她的心,「你……你太卑鄙了,隨便偷走我的心,卻用這樣的話想擺月兌得干干淨淨!」
看著她的淚容,他是悶、是痛,可是現在他已不想再挽留什麼了。是他過去太大意讓麗子有機可乘,如今在還沒擺月兌麗子前,對筱寅而言或許太不公平了。
見他仍不說話,她的心徹底碎了,「好,我走,無論是對是錯,我走就是了。」她激動地對他說完後轉身就走,可到了門口,她又忍不住停了下來。
「斷了吧!」他閉上眼,「不要再執著什麼了,離開我這個始亂終棄的男人,是妳的幸運。」
筱寅好氣、好氣,「你果真是個無情暴君,或許我在你心里真的只像蜻蜓點水般,不值得一提吧!不過,我只想問,你還記得一個人嗎?」
她知道他現在定是恨死她,恨死她的不信任,既然如此,就讓他恨到底、恨個夠,讓他知道她就是讓他胸前劃傷的罪魁禍首。
「誰?」他沒心情地問著。
「小饅頭。」說出口後,她根本不給他思考的機會,便從他面前忽地逃離,直接奔進電梯里。
小饅頭……小饅頭……好熟的感覺。
突然他想起了幾句對話--
「對了,妳叫什麼?」他問。
「我叫小饅頭。」她眨著一雙漂亮的大眼楮。
小饅頭?!有這種名字嗎?
「而我叫……」
對了,當他正要說出自己的名字時,他父母趕來了,因此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莫非她就是那洋女圭女圭的主人?!
陸璽猛抬起頭,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倏地沖出辦公室。到了大樓外,左看右看仍不見她的人影,才打算到地下室開車四處找找,卻見到不遠處的行道樹後,露出一截眼熟的衣角。
「筱寅。」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她已哭得像個淚人兒。
「我有透視眼,卻沒穿透妳的心,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妳是……妳是那個小女孩?」愈看愈像……只是當時她眉宇間藏著的是害怕與無辜,現在有的則是堅強與傲氣。
終于,他有理由解開那道被緣分與熟稔感所拉扯的謎。
「我想說,但不敢。」她抽了口氣。
「不敢?」
「怕你怪我讓你受傷。」她望著他那張冷沁的表情,「就像現在這樣怪我……然後趕我走、不理我了。」
「筱寅!」陸璽使勁地將她拉進懷中,撫著她的背,「我……我也亂了,真的,面對妳的不信任,我真的亂了。」
筱寅沒回答,只是靜默地听著他的心跳聲。
這時他才說︰「我是曾經和她同居過……但墮胎是絕沒有的事。」
「嗯。」她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怎麼了?」他輕撫她的發。
「沒……我只是想抱緊你,不讓你再丟下我不管。」她閉上眼,心在悸動,此刻她真的好怕、好怕他真要與她斷了。
「傻瓜。」他輕笑。
「不準你笑,你怎麼可以笑呢?說斷的人是你,可你居然還罵我傻。就算是我傻吧!我還是不想放你走。」一雙藕臂摟得更緊了。
「我不會讓妳走,說斷了……只是很絕望時冒出來的話,雖然我早知道我鐵定會後悔。」
「真的?」她終于露出微笑。
他揉揉她的腦袋,愈想愈是離奇,「真的,台灣雖不大,但也不小,能夠再遇到妳,是我連作夢都沒想到的事。」
「我也是,就在我听你說你是為了一個女孩撿女圭女圭才受傷的時候,可是狠狠地吃了一驚,甚至全身直發抖,外界說些什麼我全沒听見。」筱寅回憶著當時的情況。
「哦……我明白了,妳那時候之所以表現得這麼反常,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瞇眼看著她。
「要是你,你也會反常吧?」她甜甜一笑,「不過我現在很輕松、很快樂,擁有這些年來最開心的一刻。」
「妳父親對妳還好吧?」他突然問出的話,讓她嚇了一跳。
「你……怎麼知道我爸的事?」
「在那件事後,我曾經又去了趟育幼院,可惜晚了一天,听院長說妳前一天就被生父領回。」他撫著她的發。
「什麼?你來找過我?」筱寅心一動。
「嗯,我只想知道小饅頭過得好嗎?可有被人給欺負了?還有,我想知道她的名字。」他動情地吻著她的唇角。
「你真來找過我?我一直以為我是個沒有人愛的可憐人。」她鼻根發酸,心中被淚滑過的全是一絲暖意,「沒想到還有人關心著我。」
「妳將永遠都有著我的關心。」他狂傲的兩潭深泓流露出一絲濃濃暖意。
「嗯。」她用力點點頭。
「麗子的事,妳別放心上,我會處理的。」他說出對她的承諾。
「我相信你。」對于他所說的話,她已是完全信任。
「對了,既知妳是小饅頭,我是絕不可能讓妳繼續當小妹。關于職位問題,我可得好好想想。」他用力爬了下頭發。
「不用麻煩了,我當小妹已經很習慣了,只要不是那些刻意找麻煩的,我都可以應付。最重要的一點是,我的脾氣已磨掉不少了,你沒看出來嗎?」她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原來的稜角都不見了,對不對?」
他一手敲著下巴,瞇起眸仔細探究了一會兒,最後忍不住直搖頭……
「怎麼了?」她停下動作,蹙眉看著他的表情。
「我覺得沒啥改變,只是人變得聒噪了。」他撇嘴一笑。
「厚……你就會欺負我。」她擰起眉,不依的轉過身。
「說真的,現在的妳跟小時候差好多。」還記得那時的她膽怯、柔弱,可現在的她卻大膽、剛強。
「那你喜歡的是哪一個我?」她專注地問。
「嗯……說不上來,應該說各有讓人著迷的地方。」轉過她的肩,他將她往辦公大樓帶。
「這麼說來你小時候已為我著迷了?」她得意地抬高下巴。
「我要是說『是』的話,妳是不是連尾巴都要翹起來了?」他落下一串輕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