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可人對他的誤會不以為意,對他點點頭,便朝那兒走去。
站在露台外,可人的目光往內游走了圈,她是看見了他,卻也瞧見了另一名與他同一部門的男同事。
「那個方明珠真美啊……瞧她今天那一身薄若蟬翼的大紅色禮服,擠出的真是迷人。」林義森笑說。
「沒錯,她是很美……當真有美得讓男人心癢的本錢。」夏禹風靠在圍欄邊,率性一哂。
「對了,她人呢?」對方問道。
「去洗手間吧!」
「真羨慕你,總是左右逢源的。」林義森用一雙羨慕的眼看著他,「剛剛听你說了串愛的告白更是感人,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
「呵,哪知道呀!」夏禹風的目光直往樓下瞄,等著那個該來卻還沒來的女人。
「就主動求婚呀!我想她听過你那番告白後一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你也真是的,就差求婚這臨門一腳,也不加把勁兒。」他拍拍禹風的肩,「不過我依然好奇的是……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連你也不信?」夏禹風不悅地挑起眉。
「不是……實在是你的輝煌紀錄,讓我怎麼都不敢想象你也會動情。」他搔搔腦後,不好意思地說。
「別人信不信我無所謂,我只是把自己的感覺說出去。」瞇起眸看著底下穿流的人潮,卻依然不見她來,再看看表居然已經快九點了。
「咦?你這條領帶很特別。」林義森突然瞧見夏禹風的「雜牌」領帶。
「是嗎?」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但也沒拒絕對方的探究,就見林義森將它翻轉到背後一看,「呃……這牌子我怎麼從沒听過?」
站在門口的可人一听他這麼說,心好酸,她猜夏禹風此刻的面子一定都快掛不住了吧?
都是她……沒事想送他領帶做什麼?要送也不送好一點的,害他丟臉……想起剛剛他還讓記者采訪,不是讓所有人都看見了,天呀!
「是誰送的?」
「一個……似清粥小菜的女人。」說時,夏禹風的嘴角不禁上揚了,眼底也融出一片溫柔。
「拜托,你還玩這種游戲。」看來林義森也了解他這種習慣,「在美國你就喜歡找這類女人玩,現在毛病還不改。」
夏禹風撇撇嘴,不想為自己解釋。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你都向心愛的女人告白了,這些風流往事就當笑話一樣,笑笑就行了。」林義森笑得好曖昧。
頓時,可人似乎懂了,為何艾妃曾提醒她小心,又為何她一直暗示著禹風別老玩「清粥小菜」的游戲?原來他一直以來只拿她當游戲的對象。
閉上眼,心痛至極的她已不知該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他,只好強忍悲傷,快步奔出場外--
「現在幾點了?」夏禹風問。
「快十點了,你該出去陪陪客人吧!都快結束了。」林義森還不忘四處找著方明珠的身影,「你不是說她去洗手間,怎麼這麼久還不來?」
「誰知道,該出現的時候她就會出現。」夏禹風?地轉首,笑睇著他,「該不會你對她有意思吧?」
「嘿……」他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既然你不要牡丹,寧可選擇茉莉,那我就不客氣!」
「行,就看你的本事,追上她,我就把照顧她的責任交給你了,加油!」夏禹風拍拍他的肩,走出露台正要轉彎的剎那卻突地頓住步子。
苞著,他的目光慢慢移向地面,發現那兒落了兩三蕊小花,還吐露淡淡芬芳,拾起一看,「這是?」
「是茉莉。」林義森順口回答。
夏禹風呼吸一窒,下一秒便飛也似的狂奔下樓,這情景讓林義森看得近乎傻住,「禹風……你不能走,還有客人……禹……天,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又看看地上的殘瓣,「怎麼又是茉莉?」
可人當晚沒回住處!
夏禹風問了曉美,確定她也不在她那兒,只好繼續瘋狂找尋她,憂急整夜。想問她老家地址,但公司或其他同事有的都是現在台北住處的聯絡方式,而她就這麼平空消失了……
想了好久,他唯一想得到的地方就只有上回她帶他去的山上。天方亮,他便開著車朝那兒行駛。
大白天里,他總算可以清楚地欣賞這處美景,吊橋很安全,難怪她敢在上頭作怪,遠處的瀑布在日陽的照射下也極其炫爛,可她為什麼偏要在晚上的時候去?
也就在他打算走過吊橋看看時,突然看見橋旁豎立的一根木柱上刻著「斷緣橋」三個字!
夏禹風眉頭一擰,接著走過吊橋,來到瀑布前,這回他又在這里看見一塊石碑,上頭鐫著「舍情瀑」。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一雙拳頭狠狠一握,過了橋正打算開車離去,卻看見一位老女乃女乃推著車經過,上頭放滿了剛從山上采收的水果。
「老女乃女乃,您這些水果怎麼賣?」夏禹風喊住她。
「這些呀……梨子一斤……」
「不,我是說全部。」他朝她點點頭。
「全部?!」老女乃女乃看了看、「嗯……因為自己種的,如果你都要,算你三千元就好。」
「好,那我全買了。」他掏出皮夾給了她三千元,跟著把推車上的水果搬上車後座。
「謝謝先生。」老女乃女乃很感激,否則她得推回家,再讓孫子開車到市區賣,還不見得有人買呢!
「不客氣。對了,我想請問一下這座橋和那座瀑布旁刻的斷緣橋與舍情瀑是什麼意思?」夏禹風指著那邊。
「你問這個呀!我勸你如果你帶著女朋友,可千萬不要來這里。」老女乃女乃皺著眉又說︰「傳說中,只要情侶或夫妻一塊兒走過這座橋,又一塊兒去瀑布前坐下,就一定會分開……鐵準的。」
「鐵準的?」
「就是非常靈,很多人想與另一半分手又分不開,就把對方拐來這兒走一回,立刻就分了,你說奇不奇怪?」看老女乃女乃說話的神情,似乎是真有這麼回事。
夏禹風的臉色變了,他黯下眼說︰「是很奇怪……謝謝您,那我回去了。」
「路上小心。」老女乃女乃朝他點點頭。
開著車,夏禹風的臉色卻愈來愈沉--他想可人一定是知道這個傳說,所以故意趁夜把他帶來這里。
無論如何,他都非得找到她問清楚不可!
可人昨夜跑到插花教室,向老師借了地方窩了一晚。白天就出去外頭游蕩,直到傍晚時分才拖著發麻的雙腿、踩著蹣跚的步子回來。
到了住處外,她赫然一愣,因為她看見門口堆積了滿滿的水果!
「怎麼?嚇到了?」這時對面大門突被打開,夏禹風就站在門內冷眼睥睨著她愕然的表情。
「這是?」
「我去山上時,一位老女乃女乃便宜賣給我的。」他扯唇一笑,「我一個人吃不完,要不要一塊兒吃?」
「可是我……」
「把門打開一起用吧!我幫妳搬進去。」
他是房東,既然都這麼說了,她也只好照辦。
打開門後,她忍不住念道︰「你那里也有廚房,為什麼不去你那吃?」
「我不會整理,要是吃了一桌黏膩,妳又不管我的話,那可麻煩了。」他將水果搬進她的廚房後,便回到客廳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瞧。
「你……你干嘛這麼看我?」她被他盯得好不自在。
「只想看清楚妳心里到底在想什麼?不是答應我昨晚會到場,卻不見蹤影,只留下幾朵茉莉,那算什麼?」夏禹風瞇起眸,發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