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爹娘常說,如果他們沒了我和姊姊們,一定會傷心欲絕,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是很難受的。」
「幼幼……」他已感動到無以復加了。
「我說了別哭的,怎麼又哭了?」她趕緊抽出身上的絲絹,為他拭了拭淚,「你不哭我才要做你女兒喔!」
「好,不哭,我不哭。」
冰義之抬頭,對他們行了個禮,「抱歉,真對不住你們,我太自私了,險些拆散了你們這對恩愛夫妻。」
他止住淚,望著石槐又道︰「我看得出來,妳相公是個好男人,他是真心愛妳、在乎妳,好好把握吧!」
「我會好好把握的,那您……會不會再舉兵攻打無天山?」這才是幼幼所擔心的事。
「幼幼,妳別慌,兵來將擋,如果郭大人真要舉兵,我們無天山的弟兄也不會怕他。」石槐抓住幼幼的手腕,堅定地表達自己的決心。他寧可自己面對官兵的圍剿,也不願意賣妻求全。
「槐……」她笑望著他,「好,無論你想怎麼做,我都跟著你。」
「瞧你們說的,好像我是個大罪人似的。」郭義之趕緊道︰「既然幼幼已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攻打你們。」
「您是說不攻打無天山了?」幼幼開心地咧開嘴。
「對,不打了。」郭義之望著她,「不過一聲『義父』總得喊出口吧!」
「什麼?」她偏著腦袋,不懂地問。
石槐點點她的鼻尖,笑望她一臉憨柔,「傻瓜,妳不是認了郭大人為父嗎?當然得喊他一聲義父了。」
「對呀!我是認您為義父,怎麼忘了呢?」她開心地咧開嘴,大喊了聲︰「義父……」
「太好了、太好了,我終于又有女兒了。」郭義之捻捻須,露出久違的欣慰笑容。
「對了義父,如果您不嫌棄,今兒個來無天山做客好嗎?」幼幼雖然不似旁人精明,但是心思卻是細膩的,她能感受到郭義之亟需家庭溫暖,于是轉頭問著石槐,「你說好不好?」
「當然好了,如果義父願意,更是我們無天山的榮幸。」他揚唇一笑。
听著石槐也喊了他一聲義父,郭義之更是感動莫名,「好、好,我就去,我一定去。」
「那我們先回去讓人準備,不知義父哪時要過來?我派人來接您,否則您絕對找不到路的。」石槐又道。
「你這小子還真傻,如果把我接上去,那我不是知道路了嗎?如果我再領兵攻打,鐵定萬無一失。」郭義之瞇起眼望著他。
「你是幼幼的義父,自然也是我的義父,如果你真想害我,我也只能甘願領受了。」石槐沉著以對。
「好小子,真有你的,你還真冷靜。」
冰義之算是服了他,于是又道︰「那就明天晌午來驛站接我,我等著你來。」
石槐露出俊朗笑顏,跟著勾唇一笑,「是,我和幼幼一定準時前來。那我現在先帶幼幼回去了,告辭。」
眼看他們一對儷人幸福走遠的背影,郭義之不禁笑了,「燕燕,我想定是妳冥冥中的安排才讓我認識他們,雖是山賊出身,但這位年輕人,還真是難能可貴的多情種子呀!」
回到無天山,在溫暖的寢居內,幼幼望著石槐,伸手模著他的臉,眼底流轉著一抹水漾般的柔情。
「怎麼了?」他握住她的柔荑。
「在擂台上的時候,我好怕,我真的好怕你就這麼走了,然後恨我一輩子,把我當成一個像盈玉一樣無情的女人。」幼幼伯他會再一次受傷,更怕他會因此而受不了。
「我早知道妳與她是不同的,會那麼說只是演戲給大家看,如此一來他便不能阻止我參加比試了。」他綻出魅惑的笑容。
「真的,我與她不同?」
「大大的不同。」他順手倒了杯水遞給她,「妳出去了一整天,一定渴了,先喝杯水吧!」
幼幼接過手,甜甜地點點頭,「謝謝槐。」
這水好甜,無天山的地理環境就是這麼優良,四周淨是好山、好水,如果真有人要毀了這里,她一定會義無反顧地保護它,願意與它同生共滅。
「你還沒回答我,是怎樣的不同?」喝完後,她仍執意追問她想知道的答案。
「盈玉是個很有心機的女人,除非不听不看,否則很容易上她的當;但妳不同,妳的一舉手、一投足都保有天真的習性,如果突然改變了,就表示其中有問題。」他自負地一笑。
「哇……那一點都不好玩了,這麼容易讓你看穿實在不好。」幼幼不依地說。
「妳呀!讓自己的夫君了解有什麼不好?」石槐皺眉看著她。
「也是,如果真是這樣,以後我們只要眉來眼去,就可以偷偷騙人了。」她忍不住掩嘴一笑,跟著又蹙起一對柳眉,「可不對呀!」
「有什麼不對的?」
「如果你這麼了解我,昨兒個為何還要生我的氣?竟然還不理我,哼!」幼幼越想越不甘心。
「我不理妳?!」他拍額一嘆,「天地良心,是妳不理我才對吧!」
「是嗎?」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轉。
「忘了嗎?是妳氣得跑到劉婆那桌去,丟下我孤單一人。」這丫頭可以裝成記性不好,沒關系,他可以幫她想起來。
「可……你是孤單一人嗎?」她偏著腦袋望著他。
「我當然……呃……這個……」石槐倒是被她這一問給梗住了話。
「不是對不對?你有伴的,兩個人還打情罵俏、談情說愛、眉來眼去的。」本來早遺忘了的郁悶感受又再次回到心底,讓她飽受煎熬。
「妳說什麼?」她哪時候學會了這些詞?!
「難道我說錯了?嗯……昨兒個我看的那本書里就有這三句詞,上頭好像寫了那是指男女間的恩愛關系,倒是挺像你們的。」她趕緊走到桌邊翻起書來。
「妳看書就是在學這些?」這女人什麼不學,淨學些婬佚之詞,這還怎麼得了!
「不好嗎?」
「當然不好,我不是擺了很多四書五經在案上嗎?妳該念那些才對。」他把她手中的書給抽了起來,又拿了本《詩經》給她。
她打開一看,翻了幾頁,「好難喔!雖然字我大概認識,可意思完全不懂。」
「妳不是很信任葛雲嗎?過不了多久,妳就會變得更聰明,這些東西就難不倒妳了。」他坐在她對面,痴迷地望著她嬌柔可愛的小臉。
「真的?你真的相信葛雲?可他說你在吃味兒。」幼幼向來心直口快,月兌口而出的話卻讓石槐猛地愣住了。
「他……他這麼告訴妳?」他臉色瞬變。
「對呀!」她偷偷一笑,「我想也是,你一定是以為我喜歡葛雲,這才對我好凶、好凶,是不是?」
「妳!妳既然知道,為何還跟我嘔氣?昨晚居然還敢不回房!」石槐瞇起眸,欺近她那張帶笑的麗顏。
「那是我故意的。」幼幼一點都不怕他的逼視,反而傾身向前,紅潤的小嘴在他眼前一張一合地說著讓他更氣悶的話。
「好個小女人,還說自己蠢,原來精得很!」他輕輕握住她的下巴,邪魅一笑後,便用力吮住她柔軟的小嘴。
「槐……」幼幼話還沒說出口,便被他半途攔截,全吮進嘴里,她身子一軟,手上的書冊便跟著落了地。
石槐將她推倒在圓幾上,捧著她的小腦袋不停狂吻著,一邊輕撫著她的秀發,嗅聞著她身上和發上的迷人馨香。
「妳這小丫頭,總是弄得我心慌意亂,從八年前就這樣,讓我千山萬水地找了妳好久……」他的熱唇貼著她的,吐出的熱氣直迷惑著幼幼的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