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思俞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坐下來,「你那是什麼表情,逗你的,我吃啦!我才不要看你那張面團臉呢!」
「那……我們一人一半。」
「你這是做什麼?」
「台語有句話說的好,『一人一半,感情才不會散』,不是嗎?」他對她眨眨眼。
思俞看著自己的碗,「我里頭都糊成一塊兒了,還摻了醬料,不用啦!」
「沒關系,我就要。」他學她鼓腮嘟嘴的表情。
這樣的他又逗笑了她,她也只好勉強挑了一些較不糊的部分給他,「可以了吧!這樣就不會散了。」
「嗯!」他開心的吃了起來。
這時她看著他,突然有種亟欲將心底的話全盤托出的沖動,「元皚,我有句心底話想告訴你。」
「哦!」他從碗中抬起臉。
「你听過之後可以考慮一下,如果不行還是別勉強,我……我只是想說出來,否則真會被自己給逼瘋了。」她皺起眉,緊閉上眼。
「好,妳說,我听。」他端視著她,眸底劃過一道希冀光影,好像同樣盼望她能說出他想听到的話。
「我……我發現我可能--」
叮咚!
思俞訴愛的話語才來到喉頭,就被一道刺耳的電鈴聲給逼了回去。
「妳等一下再告訴我,我去開門。」他柔魅一笑。
「嗯,快去吧!」反正這事不急。
元皚跑到門邊將大門拉開,看見的竟是兩年多前離家出走的女人--蘇琦。
「沒想到守衛還記得我,就讓我上來了。」她穿著一身性感嫵媚,緩緩步進里頭,「咦,在吃飯啊!有股香味。」
她毫不客氣地直往餐廳走去,卻意外看見這屋里竟還有另一個女人!
思俞趕緊站起身愕然地望著她,這時元皚走了過來,眼底像是寫著某種東西般看著思俞。「她是我大嫂蘇琦。」
丙真,這是個天大的意外!
思俞朝她點點頭,「我叫江思俞,是元皚的朋友。」
「哦!除了我之外,那小子什麼時候也帶女人來這里了?」蘇琦瞇起眸,表情中含有絕對的妒意。
「大嫂,妳不能--」
「元皚,以前我們要是在你這,你只喊我琦喔!」她回眸一笑地提醒他,順便也提醒思俞,「我這次回來後就不打算離開了。」
思俞深吸口氣,這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想你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那我先走了。」
「思俞,妳不需要--」
「沒關系。」思俞搖搖頭,當走過他身邊時,壓低嗓音笑了笑,「你不是等這一刻等很久了?加油。」
「思……」
元皚挽留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她已快步離開,並主動拉上大門。
開著車,她不禁笑了……看來不管她做出任何決定都比上帝慢了半拍,不過也慶幸自己還沒說出口,否則豈不為難了他。
看來她未來的人生務必要與寂寞和思念共處了。
路邊的花房花香四溢,讓她停下了車,拉下車窗,深吸口氣只求能留住那一絲馨香。
這時,音響里正洋溢著一首歌--
我想愛的我擁有不了緣分強求誰都受不了……
花季末了你卻走了淚在掉剩下的綻放回憶里燒……
此時,她的視線凝住在一朵粉紅玫瑰上,它亮眼的柔美吸引了她的注意,驀然,一陣風拂來,卻不幸吹落了一辦紅。
這代表分離嗎?還是情感的凋零?
花季末了天也黑了分分秒秒相見離別都仍覺得你最好
花季末了余情未了直到天老也許遺憾才讓人生美好
咬咬唇,她拭了拭淚,強忍住離情依依的傷感,踩下油門往她該去的地方繼續前進。
第九章
「說明妳的來意吧!」元皚端了杯水給蘇琦。
「她因為我而走,讓你很不快樂?」蘇琦從皮包拿出一支涼煙,正打算點上就被他給抽走。
「我這里是禁煙的。」元皚冷冷地說。
「好吧、好吧!那算了。」她一抬眼,望著他那對不耐的眼神,「記得兩年前你是愛我的,而且只愛我一個,在你大哥死後,你還不顧你父母反對聲稱要娶我,照顧我和小強、小媛一輩子。」
「妳沒資格喊他們的名字。」他表情一凜。
「好好,我知道我不具備母愛,也沒當母親的資格,但是我想了很久,我發覺我也愛上你了。」她的話語帶著一抹不真實。
「妳愛我?哈……當時妳一腳踐踏了我的愛,我不怪妳,畢竟我不能勉強妳接受,但妳就這麼一聲不響的離開,完全不念及兩個還不及四歲的孩子,未免太可惡了。」他瞇起眸子,厲聲道。
「你要體諒我,那時我還年輕,說什麼也不想被困在那樣的生活里。」她描繪得細長的眉緊緊一皺。
「那妳現在回來的目的是?」他坐到另一張椅子上,閉上眼問。
「投入你的懷抱。」她笑開嘴。
「得了,我猜又是為了那個男人吧!」這話絕不是元皚的虛設立場,其實就在半年多以前,在他前往美國參加高爾夫國際球賽時,她就曾來找過他。
那時她正和另一位同是職業高爾夫的球員同居廝混,來找他不過是要求他退出比賽,更希望他能答應她,只要她的男人還在球界發展,他就不得參加。
她表明了愛那男人的心意,于是他成全了她,也答應她不再參加職業球賽,更希望用這樣的方式解開她加諸于自己身上的魔咒。
丙真,從此他不再念她、想她或愛她。
「你說哪個?哦……也是打球的那個嗎?哈……我早在三個月前就離開他了,現在跟了另一位角頭老大。」
元皚搖搖頭,嗤之以鼻。「老天,我還真錯估了妳的專情,原來妳是這種女人。」
「隨你說吧!反正我不會離開了。」蘇琦鐵了心說。
「一定有理由,妳的樣子像只是想找人當妳的庇護所而已,說實話,若不說也行,不過我是絕對不會再理睬妳的。」他不得不放出狠話。
蘇琳深吸了一口氣,猛地站起,走到窗口不停吸氣又吐氣,久久才說︰
「我……我偷了那角頭老大一筆錢,足足有一百萬美金。」
「一百萬……美金?!」
「對,偷了它之後,我一時鬼迷心竅,拿去拉斯韋加斯豪賭,但這一賭卻全完了。我……我不能再待在美國「只好回到台灣。」她掩著臉,卻掩不住聲音中的緊繃。
「妳知不知道妳這一回來會害死我爸媽、我,還有妳兩個孩子?」這女人怎麼永遠都這麼自私?
「我……我沒辦法了,我好怕……」她的身子在發抖。
元皚揉揉眉心,低首沉吟半晌才說︰「好,妳的一百萬美金我替妳還。」
「什麼?」她很驚愕。
「但是妳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遠離台灣、遠離我們,我想小強他們見了你不會開心,反而會傷心,因為妳是個無比自私的母親。」他抬頭,瞇起黑眸說。
「可以。」如果能活命,她的確是自私得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還有,一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元皚附加一則但書。
「好,就算再次走投無路,也不會再來找你。」
「就算妳再來找我,也不會得到任何東西。」心已死,他對她也不再有任何情緒或感情上的波動與牽扯了。
「我知道。」蘇琦卻懷疑道︰「可你哪來那麼多錢?」
「下個月在台灣將有場GOLF名流公開賽,就因為是名流參與,獎金必然不少,我听說冠軍可得八十萬美金,剩下的二十萬就從我的積蓄中墊出吧!」過去曾參加過幾次名人賽,他得到的獎金亦不在少數。
「好,一得到錢,我就離開。」蘇琦對他點點頭,「以後我將徹底消失。」